专访cvs高管：自由执业医师发展需10年时间
小M说：
CVSMinuteClinic (迷你诊所) 是美国最大药品零售公司CVS旗下近年来新成立的部门。动脉网对CVS 迷你诊所的医疗运营副总裁Tobias Barker 先生作了专访。
文/张楠
CVSMinuteClinic(迷你诊所) 是美国最大药品零售公司CVS旗下近年来新成立的部门。它的前身是2000年成立于美国明尼苏达州的QuickMedx中心。随着需求的增长，QuickMedx于2002年12月改名为 MinuteClinic。不到一年后，MinuteClinic与CVS公司合作，在明尼阿波利斯开设了第一家步入式医疗诊所（迷你诊所）。
2006年，CVS公司收购MinuteClinic，同年MinuteClinic 成为了第一家获得联合委员会认可的零售诊所。现在，凭借CVS的强大网络，CVS迷你诊所在美国28个洲800家CVS设有站点，是目前美国最大的零售健康医疗网络。CVS迷你诊所为消费者提供高质、便捷、价格合理的医疗服务，病人满意度高达95％。
动脉网对CVS迷你诊所的医疗运营副总裁Tobias Barker先生作了专访。
Tobias Barker 医学博士
记者：目前CVS想和中国哪些企业，包括创业公司进行合作？
Tobias Barker：我此行到中国来，其实并不是为了和哪些公司洽谈合作，我是受邀(Vesalius Ventures 投资机构和美国远程医疗协会ATA)来演讲，跟中方进行交流，分享我们是怎么做的，以及迷你诊所的运营经验和模式，因为迷你诊所提供的医疗服务和中国服务有很大差异，所以我主要来介绍下迷你诊所的情况以及远程医疗技术的应用。所以我主要是分享信息，同时看中国这边是怎么做的。
记者：出于药品安全问题，中国政府对网上售药的政策一直没有放开，请问您美国是如何进行药品管理的？
Tobias Barker：就CVS而言，我们有上千家CVS药房和上万名药剂师，但我们都是通过线下药房直接售药的，尽管美国一些创业公司有网上售药的想法或项目，但相关政策规定还不是很清楚。我们的病人一般是通过网络获得医生的电子处方，或者网上下单，之后在线下药房取药或者药房的药剂师也可以发邮件通知病人或邮寄药品到病人家，但处方信息完全是电子化的，我们没有纸质的处方，这样病人就能在网上看到。
另外一方面，在美国只有2到3家大型的药房连锁企业，很大比例的连锁药房可能都归属于最大的药品零售企业，但在中国，可能有成百上千的药房连锁机构，可能一家零售企业只有2-3家连锁店， 没有拥有2000到3000家连锁店的大型零售药企，所以造成管理的困难，很难找到一条通用的解决方案，能适用于所有的药品零售店。但在美国，如CVS有9000多家连锁药房，所以较容易自上而下地实施统一管理。
记者：CVS迷你诊所里有执业护师和医生助理人员，请问他们是有处方权的吗？
Tobias Barker：是的，这也是中美最大的区别。比如在中国，只有医生和非医生的区别，在医生和病人之间没有中间的其他类型的医疗服务人员。但在美国，我们有医生，之后是执业护师（nurse practitioner），他们对轻微或常见疾病是能直接诊断并下处方的。他们中的有些人是在护士学校读了几年书，然后毕业的。甚至在很多州，他们有自己的办公室，有其他的人员为他们干活，这些执业护师就是医疗服务提供者（care provider)，性质就和医生一样了。当然执业护师是不会做开颅等大手术的，就是常见基础疾病。
再往下，接受培训更少的是注册护士（registered nurse),以及为注册护士工作的职业护士（licensed practical nurse)等，所以美国有很多类型的医疗服务人员。而我们的迷你诊所有执业护师，比医生的收入低，但也有医生的权利，能做和医生一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不需要医生，比如耳朵感染，嗓子痛，皮肤出疹等病情，都不需要医生。我也了解中国病人是无论疾病大小，都想去看大医院的医生。其实这一点和美国是一样的，让美国病人完全接受或习惯去找执业护师看病，也是花费了几年时间的，像执业护师政策开始是2001年，但直到现在，2015年，我们再看这件事情，才有了很大变化，所以大概经历了10年的发展。
对病人来说，发现执业护师比医生要好很多，因为有足够的时间和病人交流关于饮食、锻炼等很多生活细节，而这些是不会和医生去说的。
另外，发达的医疗商业保险也促使病人养成到执业护师那看病的习惯。因为很多病人是办理了医疗商业保险的，而CVS也和医疗商业保险商签立合同。因为迷你诊所的服务收费更低，节省了医疗费用，这正是保险商想要的，而且商保提供者甚至会向我们推荐大批用户，因为我们收费更低，除了执业护师本身薪酬水平比医生低外，在迷你诊所是很节省人力成本的，因为不像医院有很多医生助手等，我们就一个执业护师就能完全搞定，而且从诊断、买药、商保付费的整套流程是通畅的。
记者：中国现在鼓励民众去社区医院、私人诊所看病，所以在中国分级诊疗的发展过程中，CVS有考虑过如何参与这一进程吗？毕竟其中是有很多机会的。
Tobias Barker：因为中国的医疗体系和美国是有很大差别的。我认为因为中国没有执业护师，所以我们如果要开诊所，是需要直接雇佣医生的。如果社区医生的薪水也比大医院的医生薪水低，这我就能理解为什么政府鼓励民众去社区医院看病了。
但其实，美国病人和中国民众的想法是一样的，好比我妈妈得了感冒，她可能不会想去迷你诊所看病，而是找哈佛的医学专家看病，但她真的需要哈佛医学专家治疗吗？当然不用，而且医疗服务的支付方，也会考虑实际费用问题，不会想花大钱看小病。比如，办理医疗商业保险的病人知道，只有消费2000美元以上的才可以保险支付，而迷你诊所可能只花费50美元，如果病人自己付费，他当然会考虑选择便宜的地方看病。正因为此，美国有很多网站，让医疗费用实现透明化，能清楚地看到，同样的疾病，不同的医生需要花费的不同费用，这就是性价比问题，病人自己会作出明智的选择。
记者：之前有新闻报道，Walgreens收购了 Riteaid，即两家实现合并了，您如何看待这个事情？这起并购对CVS会产生哪些影响？
（注：据上周《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第二大全国性连锁药房Walgreens 已经收购第三大连锁药房Rite Aid，受此影响，Rite Aid股价大涨40%，Walgreens股票上涨6%）
Tobias Barker：恩，在美国，从法律上是不太赞成巨头垄断的（antitrust law)，即企业不宜做得太大。美国政府不太喜欢垄断巨头，因为会阻碍市场自由竞争。另外目前来看，对CVS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因为即使两家合并了，似乎规模还是没有CVS大。但是，我觉得还有一点很有意思，因为我不认为Riteaid的所有线下药房还会正常营业，因为两家合并后，因为存在跨州合作问题，一定会关闭掉一些店面的，我认为CVS依然会很好的经营下去。
另外，我们在一年以前在门店开展了禁止香烟销售的活动，这可能让我们直接损失了10多亿美元，虽然经济利益受损了， 但我们依然决定这么做，因为禁烟对全民健康是大有裨益的，而相比之下， Walgreens就没有这样做，所以我认为我们和Walgreens在很多方面还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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