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三七二】临行再撒一把野

小说《缘为兵》【三七二】临行再撒一把野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我们正走着，忽然有一大帮学生，横在了我们的前边儿，挡住了我们的道儿。

一个大个子学生走到了陆军璞的跟前儿，推了陆军璞一把，然后又指了指我，说道：“孙子（“子”发zéi音），你们俩丫挡了我们大哥的道儿了，知道嘛？我们大哥说了，这回非他妈掐死你们俩丫的不可！”

钟金玺问道：“说谁哪？你丫掐死谁呀？我他妈今儿个先掐死你，信嘛？今儿个你丫落（“落”发lào音）到我们哥们儿手里，算你丫倒霉。你也给你那个倒霉大哥递个话儿，丫要是敢动我们哥们儿一个手指头，我他妈劁了丫，让丫这辈子也甭想站着撒尿！你个狗肏的，瞎逼汪汪什么呀！”

我和陆军璞还没搭话，我们排的那些同学除了霍恺，就都走到了我们俩的前边儿，把我们俩挡在了身后。

说话间，对面儿那帮学生里又气势汹汹地过来一个小个子，背着一个军挎，右手放在军挎里，好像军挎里有三棱刮刀或是攮子（短尖刀）。

他抬起头儿跟大个子说话，实际上是让我们听哪：“甭跟丫废话，练他妈的什么嘴皮子呀！拍丫挺的！”说着，小个子往后边儿一招手儿，他们俩身后边儿的人凭借着人多势众，呼啦啦的全都气焰嚣张地冲了过来。

他们的人比我们的人多，而且，有不少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们排的钟尔聪，这时走到了小个子前边儿。挺着胸膛，胸膛贴着那个气势汹汹的小个子学生的脸，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把那个小个子学生逼的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他们那帮子人的人堆儿里。

钟尔聪还在一步步的逼着小个子往后退，嘴里不屑地说：“拍呀！拍呀！你丫倒是拍呀！敢吗？借你丫挺的俩胆儿！”

钟尔聪身材高大，体格儿健壮，声若洪钟。长方脸儿，双眼皮儿，两道浓眉往上拧嗤着，长着一脸的凶相，不怒自威，十分吓人。同学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儿，叫“教子胡同儿老大”。

北京宣武有一条胡同儿叫“教子胡同”，钟尔聪就住在教子胡同儿。实际上钟尔聪是个大老实人，大实诚人。

北京宣武还有一条胡同儿，叫“铁门胡同”。咱们刚才说过的唯一一位站在我们俩身后的霍恺，就住在铁门儿胡同儿。同学们也送了他一个外号儿，叫“铁门儿老大”。

霍恺跟钟尔聪一样，都是老实人，实诚人。霍恺的长相跟钟尔聪恰恰相反，个头儿不高，阴沉脸儿，话很少，总是给人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不过，霍恺打小儿练就了一身的功夫，功夫还挺深，属于真人不露相儿的那种。

平时陆军璞上下学老是跟钟尔聪、霍恺、钟金玺一块儿走，这哥儿四个是铁瓷（亲兄弟一样的朋友）。碰上叫横儿（挑衅）的，老是钟尔聪在前，霍恺在后的守着陆军璞。钟金玺嘴欠，净去那个贱招（挑逗）递葛（招惹）的，招了事儿就把钟尔聪往前推。

钟金玺跟霍恺不怎么说话，霍恺只跟陆军璞和钟尔聪聊天儿。霍恺话很少，多数儿时候儿他都是在听。点点头儿、摇摇头儿、笑一笑就算是参与了。

那帮子学生仗着人比我们多，呼啦啦地冲了过来，看上去气焰嚣张，可他们是乌合之众、杂八凑儿，只有嚣张的气焰，没有嚣张的本事。小个子都让钟尔聪给逼成了那个熊样儿了，楞没见着一个敢真跟钟尔聪过过手儿的。眼看着钟尔聪把小个子逼到了跟前儿，还给让出一条道儿来，瞪眼儿瞧着钟尔聪逼着小个子接着往后退。

小个子的手在军挎里握着刀把儿，胳膊伸得笔直，僵硬地打着哆嗦，就是不敢往外掏，我们看着就想笑。

大个子见小个子被逼成那个怂样儿，有点儿恼羞成怒。就大喊一声：“都他妈愣着干嘛哪，还不给我抄砖头拍丫挺的！”说着就跑到墙根儿那儿去抠墙头儿上的青砖。

那帮子人也都像刚才呼啦啦冲过来时一样，又都呼啦啦地冲向了那堵墙。您说那堵墙招谁惹谁啦？

我们排的同学看见他们像是要玩儿真的，也跑过去扒墙头儿上的青砖。手上扒着墙头儿上的砖头，嘴里还都不识闲儿（不闲着），相互对骂着，火药味儿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