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钱兆成||我的第一个教师节(散文)
我的第一个教师节
作者:钱兆成
主编:非 鱼
1985年9月10日,我荣幸地赶上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个教师节。各级领导高度重视。因为我无论是上学期间,还是这参加工作的三年,都没过过教师节,所以对这第一个教师节过得究竟什么样?不得而知。
10号这一天,全公社的中小学学生被放了一天的假。全体教师则在公社的大礼堂参加了隆重的庆祝大会。
当我们学校的十几位老师走进街道时,我真的激动了。街道的墙上、电线杆上,被公社安排的人员贴上了大量五颜六色的庆祝教师节的宣传标语。开会的大礼堂外的彩旗插下二百来米,大礼堂也被布置得焕然一新。公社主要领导分三排端坐在大会主席台上。公社一二把手罕见地同台作了热情洋溢的重要指示。众领导还不辞辛苦地为与会的每一位老师,颁发了一只极为时尚的皮包作为留念。那场景,令人永生难忘。当《欢迎进行曲》响起的时候,霎时,我的心中涌起了无上的自豪感。一个非常熟悉的场景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那就是《新闻简报》里中央领导为英模们授奖的情形。
俗话说:十事九不全。平白无故地得了个时尚的大皮包,还有人不满意呢?老教师们私下里普遍地认为:花这么多的钱买一个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皮包,还不如发几袋化肥实用呢?可是我们年轻人还是普遍认可了这个大皮包,毕竟外出时的手里终于有东西可拿了,腋下有物可夹了。
散会后,与会的我们学校所在地的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又在街上数一数二的饭店里,宴请了全体老师 。那天是我第一次喝高粱酒,所以永难忘怀;也是我在不情愿的情况下,第一次品尝到了啤酒的滋味。因为老百姓多说啤酒那个玩意儿像驴尿一样难喝,虽然我不知道驴尿的味道,既然有人这么说了,哪肯定也就有人品尝过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个结论的。还有的说啤酒如同恶水缸里的恶水。恶水,我知道,深黄的颜色,挖猪食的长柄勺子在猪食缸里一搅和,“咕嘟”一下子就从缸底翻出一层子的气泡,随着一个个气泡的爆裂,一股酸腐味是直刺鼻窝。正因如此,对于啤酒我是心存阴影的。碍于大队书记的面子,我还是勉强地抿了一小口。但我立马就坚信,老百姓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因天不作美,降下了倾盆大雨,大队黄书记当场临时决定,再为老师们每人添了双高帮水鞋。这破天荒般的壮举,着实让我们乐道了好多日。
来而不往非礼也!礼仪之邦的优良传统,岂可葬送在我们的手上!校长准备把回请大队干部的想法在全体教师会上一说,在热烈的掌声中,全票一致通过!
事不宜迟!时间就定在周末(星期六)晚上,地点:学校办公室。
为了隆重地办好这次盛宴,学校上午多上了一节课,下午全体学生放了假,不上学了。请您不要惊诧,在当时这可是司空见惯的事,刮风下雨都可以停课放假,更何况这是请我们的父母官吃饭的重大活动呢!
午饭全体老师在学校简单地吃了点后,就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了。男老师,把一张张办公桌和板凳抬到井边,找来抹布、盆、棒穰等把桌子和板凳刷得干干净净。晒干后,抬回办公室,两张桌子拼成一个桌堂,共准备了三个桌堂,再在桌堂的四周摆上独凳板或长板凳。学校仅有的六把椅子再加上借来的两把椅子放在主桌上。由于学校的碗碟筷等餐具不够用,部分老师还得回家拿来碗盏家具。
那时,学校还没有通上电,只有两盏煤油罩灯,因怕把饭菜夹送到鼻子里去,又把大队文革时期,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用的汽油灯也给借来了。为了确保汽油灯在使用期间不至于掉链子出丑,又专门派员提着汽油灯登门造访了大队当年专门负责点挂汽油灯人陈超。当陈超看到自己当年保管使用的汽油灯时,显得特别激动,像重逢久别的老朋友一样格外的亲热。他找来了干净的抹布,将汽油灯擦得干干净净。
“纱罩带来了吗?那个东西娇妙,我帮你换上。灯上这个纱罩已经面了,不能用了。”
学校前去取经的人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没有人给我纱罩,再说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纱罩。”
“就是中间这个白色的像电灯泡一样的东西。没有纱罩这汽油灯也就没法用了。”
“这些情况我都不知道。要不我等会上供销社去买?”
“恐怕你捧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纱罩了,因为汽油灯早已没人用了,谁还卖它。”
陈超犹豫了半天,站起身,走进房里。他把箱子上堆放着的物品抱到床上,掀开箱盖,又小心翼翼地把箱子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床上放。在箱子底下,放着几本红皮面的《毛泽东选集》。陈超在其中的一本里翻到了两个白色的纸包,拿了一个走出来。
“这就是纱罩。这是我留着纪念的宝贝。因为有两个,所以我献出一个给你们。如果只有一个的话,只怕是你们今天晚上就用不上这个曾经给无数人带来过光明的玩意了。”
“看来陈超老大你对它还是挺有感情的啊?”
“骑兵有不爱自己的战马的吗?多年后,当他看到自己喜爱的战马骨瘦如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恐怕是割自己的肉给马壮膘也不嫌疼。”
掌握了汽油灯的使用方法后,那位老师揣着酸楚的心情往回走。
他的心情再酸楚也不能影响我们的工作进度。
走,到女老师那边去瞧一瞧,看看她们忙碌得怎么样了。
嘿,大木桶旁,围坐着三四个人,在麻利地打鳞迟鱼。朝桶里一看,我的老天菩萨啊!这鱼买得真好。鳜鱼、青鱼、昂针、红眼盯、红鱼……头动尾巴摇,大青虾活蹦乱跳,十几只螃蟹沿着木桶的边沿,徒劳地向上爬动着。
得嘞!今晚的鱼一定是鲜美无比的啦!更何况,烧鱼又是孙先生与卫二娘的当家绝活,关键时候谁又不想显露一手呢?
扒葱、剥大蒜、洗生姜、出大椒、理韭菜、摘豆角、簸米搋面、烧开水准备烫鸡钳毛的,一个个忙得是不亦乐乎……
可王先生这儿就有点惨了(我们那,除了中心小学校称呼老师外,其余的学校都称呼老师为先生,无论男女。),所杀的六只小公鸡,有一半没能做到斩立决,垂死挣扎了几下后,居然振翅飞进了棉花地。脸上和衣服上被溅了鸡血的王先生,顾不及这些了,提着刀就钻进了棉花地,到处追鸡。棉花桃甩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不时地发出“哎哟!哎哟!”的痛叫声。几个看热闹的学生帮了王先生的大忙。一猫腰,贴着地皮,也钻进了棉花地,眨眼的功夫就把三只半死不活的鸡给拎了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 ,女老师们开始拿冷小碟了。由于有贵人的到来,平时在学校吃饭时看不到的花式花样,一下子都冒了出来。看得校长是满脸堆笑喜上眉梢唉。
天擦黑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停当了。用老百姓的话语:水已烧开,就等逮猪了。老师们刚想登下喘口气,可一打眼,小河堆上,大队黄书记带领着大队人马来了。校长急忙招呼全体教师,面带微笑地立在办公室门前列队迎候。
大队人马快到门口的时候,看热闹的几个孩子忽然拍着手,跺着脚,大声的唱起了儿歌:
大队干一到
锅烟囱直冒
鸡蛋壳直撂
大红鱼直跳
小公鸡直叫
大队书记直笑
唱完,一溜烟似的跑了……
黄书记笑了笑,“我知道这是谁在捣的鬼。看看沟西边的那个黑影。一看到人家吃饭就来病,一来病就使坏。”
“真的是程大孬?”
黄书记转过头来,满脸不快地瞅了一眼这个持怀疑态度的计划生育副队长。
“做了这多年的接生员,能断错脐带?他那点小毛病,我这个做过兽医的人能瞧不出来?你才穿几天整裆裤子!”
“对对对!黄书记英明!”
“死一边切!闭肛。”
“看来这程大孬这回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啊!你看看,就连黄宜彪家的黄小才都背上来了,你们说他花的功夫能少吗?”边说边用手拍着校长的肩,“老表,黄小才在你们这应该念六七年书了吧?还是一年级吧?”
“今年光荣地升入二年级了。”
“我包他一句古诗词也背不上。”
“黄书记,这你就手丫看人,把特看扁的了。黄小才现在不仅能够背上古诗词,而且自己还会创作呢?”高先生在一旁说道。
“表叔啊,你不帮他干架势吧。他是我侄儿,我还不了解。他能创作什么啊?说给我高兴高兴。”
“白日依山尽,黄鼻往下流。使劲往上嗅,又到嘴里头。”
“恶心死人的。”
在一片笑声中,黄书记被校长请进了办公室。宴席也要隆重地开始了。
就在校长安排座次时,唉,这该坐在二号金交椅上的大队长赵余同志怎么不见踪影呢?校长四下瞅望。
“老赵余,不是大卵,就是小肠系。阴道炎,嗓子疼。在徐富那里挂水了,不等他,挂完水他就会过来的。我们先开始。”黄书记发话道。
“这……这样不好吧?”
“我在这里等着他,你觉得好吗?”黄书记望着校长。
“开始!”校长一声令下,开始上菜了。
虽然三个桌堂摆在同一屋里,但主宾席上喝的是高粱酒,头两块钱一瓶的汤沟大曲,抽的烟是带屁头的、香气弥漫全屋的、块把钱一包的牡丹烟,人数也只安排了八人(大队长赵余同志的座位上暂时空缺着)。次桌上,每桌上都丫了十四五个人,喝的是山芋干,七八毛钱一瓶的高沟香醇,抽的烟是三毛三的大运河。最辛苦的女老师们,校长特地为她们准备了四瓶李恒造的小香槟。具体成份和配方不知道,反正放在扬井水里凉一凉后,再开开趁冒泡时候喝还是很过瘾的。
次席上的人们是绝对没有怨言的,因为这种现象是具有极大的普遍性的,人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谁叫你的地位不如人呢?能捞到来做陪客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再说到主桌上敬酒时,端个空杯子去,那汤沟大曲不就可以品尝了吗。为了表达你的崇敬之意,你完全可以多敬几杯。如果领导今天喝酒不在状态,他可以湿湿嘴唇,你见底啊。别担心,这种场合汤沟大曲是不会被喝砸堆的。倘或牡丹烟还在桌子上,且里面还没被掏空,借敬烟的良机,顺带夹一根在耳朵上,不是两全其美吗?如此乐此不疲的美差事何乐而不为呢?
注意:这个敬酒敬烟可是有讲究的,一般只敬最高领导人,其他人可以忽略不计,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最高领导的尊严。还有这敬的时间,一般是放在宴席的后半段再进行,因为主人和被邀的主角之间有重要的事要进行交流呢。所以千万不可乱造次!
通常情况下,这第一杯酒是在主人的提议下,全体起立,面向领导,双手捧杯,齐眉举起,三呼领导的职务外带“敬您”二字之后一饮而尽。不会喝酒的人完全可以用茶水代替,其实空杯也可以,但敬酒仪式不可以不做,领导的眼睛毒怪得很。在领导手势的频频示意下,方可归位落座。今天是什么场合?就更不能例外了。
黄书记虽然示意广大人民群众先坐下,可他依然巍然屹立在那。
在大家的再三恳求下,黄书记终于坐下了。除了黄书记这桌外,其他桌的酒喝起来是比较随便的了。
“各位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请大家原谅。”依声望去,只见大队长赵余同志走进了办公室。当时的那个情形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难以忘怀的,特别是我们做教师的,更是为之动容。有这样的好干部支持我们教育事业,我们再不全身心地投入教育事业真是说不过去啊。 赵余大队长,在大队通信员黄小三的帮助下走进了宴会厅。要知道他还在挂着水呢!扎针的左手低垂着,黄小三在一旁用右手举着挂水用的木头支架,左手攥着一个装青霉素药面的小瓶子,瓶里放着几个棉球,瓶子上缠了几圈胶布,这一切都是为了挂完水拔针时做准备的。一斤装的盐水瓶还不怎么晃悠,估计药水刚挂上不久。定睛一看,盐水瓶的上面大约一寸许的地方布满了水泡泡,据此推断:大概也就淌了一两不到。好家伙!为了显示尊师重教的真诚,为了证明自己平易近人与民同乐的不改初心,赵余同志把与同我们老师见面时间硬生生地缩短了十分之九,只用十分之一的时间就又投身到了人民群众的革命洪流之中来了。 赵余同志对宴席的提前举行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深深地责罚起自己来了。
“我自罚三杯!”说完来了一个三层楼,“嗞”的一声,一饮而尽。探照灯向下,探了又探,甩了又甩,一滴不洒,博得满场喝彩。所谓三层楼:就是将三个酒杯斟满酒,然后把三个酒杯摞在一起,绝就绝在,满满的三杯酒从摞到端再到喝,一气呵成,一滴不糟蹋。说来也怪好,现在人吃好穿好却娇妙起来了,过去人吃孬穿破反而吃住徘跩。要知道,赵大队长现在挂的可是青霉素呀?对酒却毫无忌惮之意。
“大队长,您贵体有恙,少喝点酒吧?”
赵大队长哈哈大笑:“我这个人太特殊了!挂青霉素如果不喝点酒消消炎,一点作用都不起。我在家吃药丸,从来不要开水,都是酒带下去的。”
“我在酒席场上的崇高信仰是:宁愿死人,也不去得罪人!”
“你看你都挂两瓶水了,还是少喝点酒吧?”劝酒人指着巴在大队长右手上的胶布说。
赵大队长楞了一下,低头看看:“哦,徐富技术不过关,给他挂鼓了,受了二茬罪。”
赵大队长的喧宾夺主式的言谈和表现,惹得黄书记一脸的不满。
“赵余啊,不在那瞎吹吧。你看你,老科(老母猪)不大,牌子倒是不小噢?就这样让小三子站你旁边伺候着你啊?”黄书记发话了。
虽然赵余同志是二把手,可当年他就是在黄小三现在这个位置上,就像菜园田里的萝卜一样,硬是黄书记把他给活生生的从泥土里薅起来的。去掉缨,洗净浑身的泥,朝盘子里一放,响当当,咯嘣脆,周身通红。知遇之恩岂可忘怀?言当听计当从。
“打住!打住!”赵大队长做了个手势。
由于注意力都给赵大队长吸引去了,学校的其他老师也没注意到黄小三的尴尬局面。黄书记的提醒让校长一下子会量过来,吩咐我帮助解决。我赶紧起身离桌,来替黄小三来扶挂水的支架,黄小三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上了我的座位。校长一看这情形,笑了,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后,抽出几根苘批,两手一捻,成了单股的绳子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支架捆绑在桌腿上。
我找了个板凳,回到桌上。只见黄小三揪着嘴唇鼓着腮在拔赵大队长的底塞:“嗨说人家徐富技术不过关?我不是吹的,徐富就是双料黑日头,再弄块黑布把特的眼睛蒙起来,也不会把针挂鼓了的。怕右手不好刀菜,叫徐富在左手上重新又攮了一针。哼怕错过喝酒吃菜,就做皮试那点时间,你看特燥的,一头水哎。”
黄小三在小声嘟囔着,别人只是出耳朵听,不参言,毕竟那是我们的大队长。 虽然说黄小三是大队跑腿的,可人家是黄书记的亲侄儿,单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可是比不了人家的。
说着说着,鱼上来了。我们学校今天做的这个鱼呀,你是在别处绝难吃得到的。看,一下子就上了两盆。倒不是鱼熬多了的缘故,因为这是两种风味、成色、做法迥异的鱼。
一盆是卫二娘做的,传统的红烧鱼,团后三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行家分析,诀窍有两点:一是大火,二是大量芫荽根的投放。也许这是猜想,一般情况下,在鱼快要出锅的时候,卫二娘总是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把烧锅的人支出去。恐怕这就是她做小动作的时候。
卫二娘,学校兼大队的专职厨师。人家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当然需要保密拿手的绝技了。孙先生,端教书这碗饭,对于做菜这个业余行当,无需保密,大家只管观瞧与学习。孙先生做的是蒜香姜汁鱼,大蒜砣扒了二三斤 ,生姜汁压了一碗。其他辅料没有特别的,和一般家庭烧鱼用料差不多。噢,忘了!孙先生烧鱼不放酱油。扒好的大蒜一半剁碎,另一半捣成泥。剁碎的大蒜和葱姜末干红椒炸成金黄色(红椒后放),注意:油要宽。倒入煎好的鱼,加水,旺火烧至大烟小气时,孙先生会将调制好的一大碗卤汁,用最快速度浇在锅的边沿上。“嗞”的一声,热气携着香气在锅里升腾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锅给锅盖严严的盖了起来,据说这就是鱼香的秘籍所在。汤要收浓时加佐料,放上蒜泥倒入姜汁,同时在锅的四周贴上锅贴饼,盖上锅盖,继续大火。当鱼的鲜香、蒜的辛香、锅贴饼的面香等四溢时,大功就基本告成了。
锅底撤火,揭开锅盖,用勺子将翻滚的鱼汁浇在锅贴上,盛鱼出锅。再次盖上锅盖,锅底用几把软草催几下,锅贴也做好了。锅铲、石刀在锅贴上划拉几下,立马铲入筐中,迅速送进办公室分发到各个人的手中。其实无论什么季节,这鱼和锅贴吃得都是一个趁热。热到什么程度最佳?这鱼肉在嘴里要被烫得,不住的向外吹热气和向内吸凉气;锅贴要用双手不停地换手倒腾。这个时候吃,最舒服、最过瘾。
轮流吃着这双色双味鲜美无比的鱼,嚼着那葱脆喷香的锅贴,品尝着这开坛十里香的南国汤沟酒。本来应该是热火朝天的热闹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吱咂”的喝酒声、“吧嗒、吧嗒”的吃菜声、“嚯……嚯……”的喝汤声。
鱼和锅贴很快就被吃完了。看着见底的碗,听着筷子与碟子叮当的碰撞声,黄书记脸一沉、手一挥:“散场!”
令人难忘的聚会就这样结束了。
可那个场面在我的记忆中却难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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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简介
钱兆成,江苏省沭阳县人。因一直生活在农村,所以对乡音乡情情有独钟。所写文字多与农村生活有关。因此受众面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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