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场景

消失的场景

 文 | 郭明亮

以前我们的秋收成果都展示在门前屋后的各种树上,无论你经过沋河川哪个村子,到处都是金黄色的苞谷串子,各种树杈上,都挂满了秋收的喜悦。

秋风瑟瑟,吹叶落,老家人并没有秋的伤感,那一串串的苞谷,不就是收获的见证吗?端着一碗稠苞谷糁,扯着大嗓门你说,我今年比去年多了多少串,我说我的收成也不错。

我们的父辈,每年会指挥我们和他们一起挂苞谷串子,那是一件非常重大和有意义的事情。几个人把长长的苞谷串子从家里抬出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树下,家里的一把手上树,把滑轮按在树杈上,开始吊苞谷串子,几个人把拴好的苞谷串子渐渐用绳送上了高空。

苞谷串子像天安门广场的国旗,徐徐地上升着,门墩石上的收音机,吼着一段悲凉的秦腔戏。我多年都参与了挂苞谷串子的伟大工程。

父亲站在树杈上,我们兄妹们站在树下,我家的槐树是第一个挂苞谷串子的树,它无怨无悔地用自己的躯干为我们一家人而付出着。十几串的苞谷串子,重重地压着它的身躯。父亲缓缓下树的那一刻拍打着槐树说,今年又委屈你了!父亲当年其实真拍了槐树,他嘴里说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句话是我今天想出来的。

第二棵树是皂角树,父亲指挥我们,缓缓地拉动绳子,不要用力太猛,要匀称用力,让苞谷串子不紧不慢地升空。父亲把苞谷串子在树干上绑好,把绳子给我们降下来,我们又系下一串苞谷串子,一串接着一串,把我们的苞谷送到树上。

那些同村里的人和我们家一样,一家人齐心协力地挂苞谷串子。那美丽的金黄景色,都是一家又一家人的劳动而拼成的。无论多少年过去,当年和父亲以及家人挂苞谷串子的情景都从脑海里是抹不去的。从记事起,我就参与了挂苞谷串子的劳动,一年又一年,我站在树下,吃力地拽着那绑着苞谷串子的绳子,一直干到我离开那个村子。

虽然自己没有参与以后的挂苞谷串子的事,但我深秋回到沋河川,那里的金黄色的景色是依然存在着。我看到自家的树上的苞谷串子,会默默地微笑起来。

如今再也没了那样的景色。沋河川的苞谷串子不是越来越少,而是彻底看不到了。种植面积越来越少,大多数人地里栽了花椒树。加上如今水泥屋顶多了,人都不愿让苞谷上树了,觉得那样太麻烦。还不如把苞谷剥得精光,让它在屋顶慢慢地被风吹干。

而每年秋收的季节,我的脑海里依然会无数次地浮现出当年我们挂苞谷串子的情形。还有一幅又一幅的金黄色的苞谷串子的美景,像过电影一样的从我脑海里浮过。

 (网络图片,如有侵权,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郭明亮,笔名,南塬人家,陕西省渭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生于沋河川,靠吃东坡的麦子长大成人。已步入不惑之年。漂泊于城市,认识的人多与我说话的人少。孤独寂寞了一个人经常喃喃自语。在手机里写说说和娱乐小说。一个专写平凡人故事的平凡人。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