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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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车上的所见,语言平淡,却又引人深思。在这个社会,很多时候我们都被自我和群体的矛盾搞得非常纠结。是放下自己的见地混入人群,还是保持自己一人独行,这两种方式可谓各有千秋。我们可以把握的,是在这旅途中自己心灵所感受到的乐趣。
——编辑 以风为马
☀Tue.10 May.2016
为了躲避炎炎夏日的灼热阳光,我和哥哥挤进嘈杂拥挤的火车站,踏上了前往青海的火车。
倒数第二节车厢,让我俩一顿好找,递给一脸冷漠的检票员车票后,才拖着沉重的背包踏进了车厢。还未进格挡间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抱着快要尿裤的小子的中年妇女匆忙往厕所奔,我一个侧身避了过去,又是一段艺术体操动作,我才找到对应的床铺,将背包放到下铺的床位下,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反观哥哥,那还不及我背包四分之一的小包,在他身上晃晃悠悠,显得单薄。他一屁股坐在我面前,撕开一包薯片便开始解决他带上火车的唯一麻烦,那一大塑料袋的黄瓜味薯片。
我一脸纠结地帮他解决那一袋麻烦,突然一声悠扬的汽笛,火车徐徐开动,往那不知何处的深夜驶去。我看了一会窗外变幻的光影和迅速失去的建筑,火车没入了一片黑暗中,我发了一会呆,觉得索然无味,便扭头看向车厢里的情况。看到哥哥正和隔壁床铺的一家人打得火热,我悄悄坐在了他边上,听着他们的谈话。都是些没营养的,我咧了咧嘴,不知道这样的谈话怎么让他们持续这么长时间的。我背过头去,对着墙发呆。
迷迷糊糊中,被颠簸的车厢撞了一下脑袋,我才怵然转醒。晃晃悠悠去车厢尽头洗把脸,却刚好碰见哥哥在一旁云雾缭绕着抽烟。“怎么,不聊了?”我扭开水龙头,往脸上扑水。“只是打发时间”他吐了一口烟,一脸默然。我愣了一下,“这不是浪费时间吗?”他一听笑了笑,夹着烟的手摆了摆,“在路上,没了窗外绚丽的风景,人们哪还会看,只不过是互相唠嗑打牌打发时间罢了。”他猛吸了一口,将烟头熄灭,扔进了垃圾箱。
我依旧看着窗外的黑暗,耳边是纸牌摔击桌子的清脆声响,是大声的叫牌声,孩子在哭闹,女人在笑,泡面味混杂着无数数不清的味道,弥漫在这车厢内。
我突然开始不解,旅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了排遣无聊的假期,还是想去从未踏足的地方长长见识,为以后的吹嘘增加资本,却不知那些景色只能永远躺在相机和手机里。看着车厢内形形色色的乘客,同我一样背着大包小包,摄影机的带子把脖子勒出一条红痕,仍旧抱在怀里。旅行真的是去让心灵放假了吗,还是人们想去逃避什么的方法。而这通向终点的路途,又有几人在乎。我想起了躺在口袋里的口琴,悄悄拿出擦拭几番,正犹豫是否吹响,却看到哥哥和那几个已经熟络的“朋友”欢笑正酣,便还是将它放回了口袋。车厢成了一条分界线,隔着光明和黑暗,我看着窗户玻璃上的我,一时无语。
在城市之间的旷野飞驰,这一节节车厢里上演了无数人生,闪过的车窗里哭喊笑闹,似喜剧似悲剧,都在一瞬被疾驰的列车带向了远方。我突然觉得一阵惶恐,环顾四周,我显得格格不入,我要不要加入他们?我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带着无数空虚和嘈杂上车,扔下车的是被放大的空虚和嘈杂。在路上,这原本是一段旅程最美妙的时刻,我却只能在窗上看到自己的侧脸,和身后云云。
我透过窗,看到了,明天朝阳升起,窗边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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