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明朝，我们可能会首先想到明太祖、明成祖等流传千古的皇帝。然而却很有少人注意到万历这一普通却又不平凡的君主。而《万历十五年》正是我们对这样一个君王和他的社稷以及他身边的臣民深入了解的一个路径。本书开篇阐述了1587年前后发生的几件小事，看似细枝末节，不值一提，其实是后来发生的大事的机缘与症结。作者由此入手，开始整理线索，剖析前因后果。千丝万缕，其中表现了作者对政治、经济、社会的思考，折射出了明朝以道德代替法律的乱象，上至天子，下至庶民无不成为这种制度的牺牲品。
万历最出名的事情莫过于三十年不上朝，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的确是一种失职的表现，但谁曾想过万历也曾满腔热血，也想要励精图治、治理国家。只是在此过程中万历逐渐发现自己的权力被官宦用道德礼仪约束，批奏折本只需要画红圈走个流程，甚至连选妃、立太子都不能做主。皇帝只是“制度所需要的产物、帝国庞大机器中的一个零件”，这个时候我们就能知晓万历消极怠政的原因了。
【明万历皇帝 图来源 网络】
万历无法从固若金汤的潜规则与传统中脱身。以德替法在明朝到达了顶点。首辅申时行在治理时将这一点贯彻得尤为彻底。前任首辅张居正遭清算的下场给他上了一课。张居正精明狡猾却忽略了平衡百官阴阳的重要性，而申时行深谙这一点并凭借它在文武百官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他们的行事风格也截然相反：张居正果断专权以及敢想敢干，申时行却是模棱两可，总想采用万全之策。而以德替法这一当时人们默认并践行着的观念是经历万历朝代以来各种政治上的风波与坎坷后所得到的万全之策。虽然这的确是维持朝廷正常运转与秩序的最好办法，但却葬送了国家的大好前程，埋下了帝国崩溃的重大隐患。其著作主旨在书中末段提出：“当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个人行动全凭儒家简单粗浅而又无法固定的原则所限制，而法律又缺乏创造性，则其社会发展的程度，必然受到限制。即便是宗旨善良，也不能补助技术之不及。”这已很好地解释了国家正是被这种“制度”所淤积的腐败搞垮了。
【申时行 图来源 网络】
《万历十五年》中唯一对传统道德发起实质性冲击的人是张居正。张居正是三朝元老、两朝首辅，对万历可算有半师半父之情。身怀治国之才，张居正完全可以通过万历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为提高行政效率，他让自己的亲信担任要职，通过种种非常手段实现自己的意图，以期形成另一个特殊的行政机构。但是，张居正的努力，充其量只是局部的调整和校正，终究难以影响大局。而且，由于张居正的改弦更张触及了传统的道德伦理以及大部分文官的利益，注定了他这种努力的失败。由于权势显赫，张居正死时仍然位居极品，但死后半年就被清算。而后人们也随之向这种病态的体制屈服，他们的理想与价值也被黑暗的社会现实粉碎。作者对此解释道：“法律的解释和执行离不开传统的伦理，组织上也没有对付复杂因素和多元关系的能力。”这个当时的弊端导致了文官集团的涣散，也加速了帝国的治理体系在文官们用道德掩饰的种种恶行之下的瘫痪，导致了整个国家都无法治理。这种血的教训也加深了我们对公平公正的法治的需要与呼唤。
如今，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加快，生产力飞速发展，法制观念也深入人心。即使改革面临着遭受抨击，诘难以及各种事与愿违的世俗阻碍，也不应停下脚步，而是坚持到底，走出从前的制度怪圈。这样必然能提高社会运行的效率，推动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