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剧本:序章(十六)

[夏青青]说: 是袁大哥么?

[袁承志]说: 青弟,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夏青青]说: 〈忽而神色大变〉你既已有了青梅竹马的小慧妹妹,还来寻我作甚么?

[袁承志]说: …………

[安小慧]说: …………

[夏青青]说: 〈面无表情,转身掉头而去。〉

[袁承志]说: 青弟,你慢些走,听我解释!

[安小慧]说: 承志哥哥,请以大事为重。这位夏姑娘脾气古怪,任性无理,决非君之良伴,还是别与她多纠缠了。

[袁承志]说: 「大事为重!我是大明袁督师之子,又怎可终日沉溺儿女私情,堕了爹爹的威名?」哎,小慧妹妹,你不明白青弟。也罢,还是先寻回那笔军饷,再做计较。

[谢衡]说: 「多半是折“二凤争一龙”的好戏,这位袁兄面目黝黑,其貌不扬,竟也有这等际遇,却是人不可貌相了。」

……

[谢衡]说: 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好一个美貌佳人……

[谢衡]说: 「这可不是方才客栈那出“一龙二凤”戏码的其中一凤?原来她换了女装,果然也是一个绝色佳人。」

[夏青青]说: 〈箫声婉转飞扬,如泣如诉,旋律时隐时现,飘飘荡荡,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夏青青]说: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

[谢衡]说: 〈举箫相和〉『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夏青青]说: 〈渐渐韵转凄苦,突然箫声骤歇,双手一拗,拍的一声,把一支竹箫折成两截〉啪!谁要你推波助澜!

[谢衡]说: 打扰了。小可也是爱箫之人,闻得此间有人吹文君之曲,特以相和,莫非指法生疏,为姑娘所不喜么?

[夏青青]说: 我从来不吹给旁的人听,他跟别人走了,已经没人要听了,我还吹甚么箫?

[谢衡]说: 我却不同,兴致到了,随处可吹,没有心情,千金不易。此刻恰巧有兴,要请方家指点。

[谢衡]说: 『临流揽镜曳双魂, 落红逐青裙, 依稀往梦幻如真,泪湿千里云; 风骤暖, 草渐新, 年年秋复春, 温香软玉燕依人, 风雨夜归人。』 #『弃剑封刀, 大隐归闹市,自觉逍遥, 断江湖旧梦, 任六界风飙, 金窗锈户看妖娆, 情丝暗生, 心事难描, 佳期晚, 怕流年暗消年少。』

[谢衡]说: 〈一曲终了,搁下洞箫〉如何?

[夏青青]说: 〈眼波流动,微微一笑〉你新吹的曲子都叫甚么名字,我可从没听过。

[谢衡]说: 前一首‘阮郎归’,后一首‘换巢鸾凤’,都是新曲子,可是贻笑方家了?

[夏青青]说: 谢谢你的曲子,很新奇好听。我要走啦。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再也见听不着了。哎——〈一声叹息,说不出的惆怅难过〉

[谢衡]说: 姑娘稍待。尽管我不知道你有何伤心事,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说给我听,但若你只是想听我吹曲儿,休说一遍两遍,就是一百遍一千遍,我也绝不推辞。如姑娘这般出众的人品,生来就该被如珠似宝的珍爱。

[谢衡]说: 我初入江湖,甚么也不懂,你一定瞧得出。可我猜你一定有甚么心事,那是甚么事?能说给我听么?

[夏青青]说: 〈泪痕犹湿,哭得抽抽噎噎〉我是个无父无母、没人疼、没人管,在天涯海角四处飘泊的苦命人罢了!

[夏青青]说: 〈浅吟低唱〉『从南来了一群雁,也有成双也有孤单。成双的欢天喜地声嘹亮,孤单的落在后头飞不上。不看成双,只看孤单,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

[谢衡]说: 姑娘,有一句话,一份高兴,两个人分享,就变成两份;而一份伤心,两个人分享,就只剩半份了……

[夏青青]说: 我脾气不好,我自己知道,可是我就管不了自己……我知道人人都讨厌我,心里都瞧不起我。我跟你说了,就怕你会更加瞧我不起。

[谢衡]说: 我自幼爱箫,难得见姑娘这般知音人,虽是初次相识,却可谓一见如故。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说的就是我们这等情形,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

[夏青青]说: 〈咬一咬牙〉好吧,我说。我妈妈做姑娘的时候,生下我来。所以我是没爹爹的人,我是个私生……人家背地里都骂我,骂我妈。

[谢衡]说: 这可怪不得你,也怪不得你妈妈,都是那人不好。〈扬眉〉轻叹一往情深,怎么算得下贱?负心薄幸,才是真正下贱!

[夏青青]说: 可他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爹爹啊。听、听人说,他已经死了,尸骨就埋在华山后山的一个山洞里。我总得过去祭拜,在他坟前上两柱香。

[谢衡]说: 从此处去关中路途遥远,姑娘家孤身上路,难保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在下姑苏慕容世家谢衡,愿与姑娘结伴而行,未知意下如何?

[夏青青]说: 参合庄燕子坞的慕容世家??原来你是江南第一大财主的少爷啊。好一头大肥——〈突然闭了口,神情略有尴尬,却遮不住的讥诮〉

[谢衡]说: ‘肥’?我很胖么?我……难道最近太贪口舌之欲了〈上下打量自己身材〉

[夏青青]说: 猪!是肥羊啦。你还真是第一次出来走江湖啊。碰上姑娘算你走运,要是换了从前的小爷我,哼哼……

[谢衡]说: 肥羊?你——怎么又是姑娘,又是小爷的?

[夏青青]说: 我以前在江湖上叫温青,听过没有?不偷不抢,从不杀人放火。#〈抿嘴一笑〉其实呢,男装打扮少了一个青字,温是母姓,我该叫夏青青才是。

[谢衡]说: 「温青?可不就是那个偷了马士英八十株白菜的飞贼吗?原来此人不是金蛇郎君,是金蛇娘子才对。嘿嘿,三叔那老不休说的什么“黑吃黑”,此等美事就不必言了,惜花公子岂能与佳人为敌?」

[谢衡]说: ‘青青’?好名字。‘山幽花寂寂,水秀草青青。’雅致脱俗得紧……

[夏青青]说: 你的嘴长了花呢,这么寻常的名字也有一番说辞。不过呢,我爱听。哎,某人要是有你一半,不不,三成乖巧就好了。

[谢衡]说: …………

[夏青青]说: 还楞着干吗?谢少爷,走吧。

[谢衡]说: 啊?夏姑娘是说?我们……一起?

[夏青青]说: 〈笑若花绽〉你吹吹唱唱,巧语花言,大费周章,不就是想拐骗我和你同行嘛?姑娘同意啦,走吧。

[谢衡]说: 我……〈想到【夏青青】先前还在嘤嘤哭泣,转眼却和没事人一般,不得不暗叹果然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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