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贵桥:西沟子的记忆

祖贵桥:西沟子的记忆

西沟子的记忆

  每一条河流都是行色匆匆的远行者,即便是山涧小溪亦然。

  ——摘自徐刚《江河八卷》

  母亲河松花江是伟岸的,以她博大的胸怀接纳了自天池而下一路西奔的白山圣水;汇聚了从伊乎勒里山蜿蜒南来弥漫草原奶香的嫩江,浩浩荡荡向东奔来。以她丰腴的躯体造就了广袤富饶的松嫩平原;用她甘美的乳汁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瑰丽多姿的山川、沃土和生灵;凭她斑斓的色彩创造了两岸绚丽的黑土文明。

  在她接纳的数以百计千计的支流中,西沟子可能是最小的河流,小到地图上查不到,没有人给她正式命名,没有人知道她自何日始,但她的确是松花江嫡系支流。她收集了我们村子北山西南面逶迤而下的小溪,又汇集了那一大片土地上的泉水、雨水。在北山下形成了晶莹剔透、水草丰盈、九曲回肠的小河,在南岸老摆满口入江。小河的名子不见史志经传,来自老人们的口口相传。西沟子以它不足10里的身段与迂回而来的大江合围了一个十几平方公里的江心岛(夹信子)。这大江、这小河、这小岛遂成为我们童年的“百草园”。

  俗话说:四月清明江在前,三月清明江在后。每年清明前后是松花江开江的日子。文开江,多是波澜不惊,冰雪静悄悄融化,雁翎水来,冰凌解冻,江水一夜之间冲出冬之围剿,透出阵阵乍起春风,吹皱一江縠纹。武开江,则江破冰塌,冰排列舰,万马奔腾,有如走进了李华描绘的古战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一阵渔阳聱鼓,金戈铁马,古角争鸣之后,江水犹抱琵琶半遮面,露出了久违了的妩媚身姿。而西沟子始终是宁静的,她俨然是这大江的孩子,静静的处子。大江冰消之后,这个襁褓之中的孩子开始醒来了。当泥土里的阳气如淡淡的薄霭开始升腾;当渐起的南风驮着第一批山雀子北还时,小河旁的柳蒿开始钻出了洁白嫩紫的幼芽儿,水边的塔头开始长出那种鹅黄色的草缨,沟旁老龙须柳窜出了春蚕大小的毛毛狗儿,各种野花、野菜、野草开始了第一轮赛事。柳蒿芽经我们这群孩子的小手挖出,用小筐蘸在小河里洗净,第一个成为饭桌上佳肴之后,我们这群孩子又把苣买菜、老牛锉、荠荠菜、马舌菜送回家里蘸酱菜餐桌。春风徐徐地剪,柳叶细细地裁。当西沟岸边问棘草开始象小塔一样冒出,桃花水向小河漂来时,小岛上柳条通里开始集合了南来的各路鸟儿,有布谷鸟、胡不拉儿、串鸡儿、铬天背儿、红点颜儿、红马鹩、青大脑袋、三道眉等。而最小的是柳莺儿,我们称它柳叶球子,比大姆指大不了许多,背和翅膀青绿色。我们嫌它小、没肉,从不去逮它,它就在柳枝上窜上跳下啾啾着。当这些鸟儿南腔北调地交流时,我们这些孩子开始实施阴谋诡计,摆兵布阵列了。首先准备好夹子,用八号铁线揻成半圆作好夹子柜,用从东方红拖拉机拖犁上弄来的钢丝緾成夹子弹条,用绳栓住削好的支棍儿和销子,把从玉米根茬上扒出的肥虫儿固定在销子上,在小岛茂密的柳条通里,选择好鸟儿愿意栖息的地点,在柳条根下把土翻松,把夹子用土伪装好,留小虫在土上面摆动。当一排夹子阵布好之后,先是在每个夹子上面柳条枝拧成疙瘩留下标记,然后,悄悄迂回到鸟儿后方,吹起口哨遛鸟前行,当鸟儿来到夹子阵前,我们便停下来,摒住呼息,鸟儿下地觅食,误入阵中,纷纷被夹子夹住,被我们用干树枝烧成了美食。那时,柳条通里的鸟儿几乎都被我们逮住过。包括我们在小河边用大夹子逮住过短嘴水鸟“江溜子”和长喙长腿的“打鱼郎”。但有两种鸟始终没有被我们夹住过。一种被我们称为“油啦罐子”的鸟,这种鸟体形比家鸽还大,特肥,从名字上可以看出,爱吃麻子,嘴巴特别长,很有力气,一般夹子只能夹住它的嘴,却往往又被它挣走。而把夹子用木棍固定在地上,由于钢丝弹力不够,夹子夹住鸟嘴之后,也被它挣走了。它们往往成群飞来,在种有麻子地的上空盘旋,雄纠纠地叫看,尽管我们用加了粗的钢条做成夹子,从麻子根茬扒出肥虫做诱饵,也没有成功捕到它。而另一种我们称之为鹅来儿的鸟,实际是叫天子的一种,书上称云雀,在小岛上空飞得老高,在空中象直升机一样盘旋不动,换了位置仍然一样叫,而它的叫声下面往往对应的草丛就是它哺育幼鸟的巢穴。这种鸟很是聪明,经常换着位置在空中鸣叫,让你找不准它的窝儿,也看不到它下地觅食,不象鹌鹑,一有风吹草动,便打着响鼻飞窜,把巢穴暴露无余。鹅来儿叫声高亢、悠扬、清丽、婉转,而神情始终不怠。我想,可能正是它这种不与世俗同流,或者孤洁高傲,巧智不愚,自由灵性,不与俗鸟同,才不落世人彀中矣!

  当群雀又一次历经险境,又一次选择离开,小岛上空臭姑鸟(学名戴胜鸟)“布咕—咕—布咕”的叫声单调而又令人生厌。而选择留守的车豁子鸟(又叫苇串儿,学名苇莺)开始“嘎、嘎、吉”鸣叫时,西沟子的芦苇和塔头缨已经开始疯长了。成片的塔头连同倒影一起染成片片碧绿的丹青,而塔头旁河沟边的苇眉子、香蒲草正卯足精神吮吸甘甜雨水开始孕穗儿了。

  六月天了,小岛上麦浪翻滚,雨水充足,河水丰盈。西沟子入江口处水流湍急,在小河入江口形成了矮矮的急流瀑布。于是,有成群的鱼儿从江上逆流而来,想越过这水帘子去西沟子上游水草丰茂处产卵繁殖,播种鱼儿的爱情。于是各种各样的鱼,大的如鲫鱼、草鱼、鲢鱼、鳊花、鳌花、鲤鱼都竞相逆流而上争跃龙门。而小鱼诸如白票子、麦穗儿、船丁子、胡罗子、板黄儿也不甘示弱,纷至踏来。而更可怕的掠食者鲶鱼、黑鱼、狗鱼也尾随群鱼而来。于是,村人沸腾了,雨后的西沟子与大江相接处各种渔具亮相,男女老幼上阵,热热闹闹上演一场渔乐图。成年人比赛着力气把旋网抡圆扣向大江捕捉逆流而上的大鱼,上了年纪的老人稳稳地在西沟子草丛中布下用竹篾编织成的花篮诱鱼深入,鱼有去无回。也有的用小岛上柳条去皮编成的圆形鱼罩,在西沟子浅水处追赶着鱼儿扣上扣下。而我们这些小孩子也不甘寂寞,制作扒虾网捕鱼。从小岛上砍来手指粗的红毛水柳,弯成半圆形,两头固定,使之成形如切好的倒置西瓜瓣,用硬实的长竹杆绑在制好的框架背上,把上面和后面用纱窗网缝严,后方留有网兜,前方半圆口敞开,我们就可以把其伸到深水处,或在浅水草丛中探出拉回捞鱼了。我们用扒虾网多有收获,逮住的多是小鱼小虾,倒在小筐里活蹦乱跳。也有例外,有一次我居然在西沟子柳毛旁边扒到了一条二尺多长的大鲶鱼。

  鱼过千层网,网网还有鱼。很多任性的鱼儿躲过了人们围追截堵,逆流而上进入西沟子腹地,算是相对平静,相对安全了。它们在较深的水中嬉戏,不时向两岸浅水的水草处窥视,寻找栖身之地,准备产卵。也许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在浅浅的,只有尺巴深长满三棱草、苫房草、塔头草的水里游动,翻出雪一样的浪花,红红的麟片,舒展的红尾鳍和随浪摇动的碧绿形成了舞动的水墨画。然而,爱情之舞,乐园之中的嬉戏又一次招惹了那些对大鱼意犹未尽的人们,在这浅浅的小河上演出了一幕人鱼之战。

  当人鱼之战告一段落之后,小岛上大河边软软的沙滩开始烫脚了。这时,从下游城市驶来的客船,驳船鸣响的汽笛又为这原始静谧的环境奏响了新的乐章。当轮船上的汽笛“嘟—嘟—”的鸣响,船弦上的红旗迎风飘荡,我们便踩着沙滩上薄薄的江水,挥舞着小手,噼里啪啦向前追赶。天上的江鸥清脆地鸣叫,轮船披开的波浪层层叠叠涌向两岸,在我们小脚丫边绽出了美丽的雪浪花……

  我们淘累了,也疯累了,小岛上的天气开始躁热起来了,就倒在粗壮的龙须河柳绿荫下睡着了。睡梦中,我们嗅到了阵阵浓郁的瓜香,噢,这不是梦,小岛上瓜熟了,要开园啦!

  瓜窝棚就立在沙岗高处,用粗大河柳支起马架子,用苇帘子苫住屋顶,瓜棚内盘上炕,铺上干草,挂上苫房草编成的门帘子。窝棚外空地上一片整治,铲除杂草,种上一圈小花,我们不知其名,叫它耳环花。此花植株不高,花朵适中,以红粉色居多,香味浓郁,果实橄榄形,用手捻破,外皮自然弯曲回扣,酷似耳环。同时,也在瓜窝棚旁边种上瓜王。我们称之为面瓜头,又大又面,形似倭瓜,并不好吃。

  瓜香的诱惑阵阵阵袭来,可瓜园还没开园,看瓜的老头“晃荡爷”又那样难对付,要想尝鲜,只能智取。小伙伴里由胆大的张小子决定“偷”。我们可是捏着一把汗呢!这看瓜老头“晃荡爷”可不简单,听爸爸说,这老头儿自称是金国元帅金兀术后代,祖上救过老罕王的驾,当过张大帅的兵,做过江北的胡子,土改时又参加了解放军。“晃荡爷”老伴去世早,膝下无儿无女,年轻时练就一手好枪法,办事认真,江北的胡子不开面。早年落下过病根儿,走路一步三摇。我们小孩子不知老人姓名,只知道他叫“晃荡爷”。“晃荡爷”好喝酒,但精神头足,又豢养了凶恶的大黄狗,一时很难下手。一天响午,天气闷热,估计“晃荡爷”喝完酒应该是迷迷糊胡了。张小子决定开始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偷袭。我们几个小家伙在瓜地东头搞出动静,虚张声势,发现情况,大黄狗向我们狂吠不止。此时,“晃荡爷”正在小便,见此情形顾不上系好腰带,口中大声吆喝,见我们不为所动,“晃荡爷”借着酒劲返回窝棚取出鸟铳,带着大黄狗追来,歪歪邪邪地朝天放了一枪。我们小伙伴被枪声吓了一跳,但回过味来并不害怕,知道老人在吓唬人。看到人犬逼近,猜想西面已经得手,我们才作鸟兽散。

  “晃荡爷”毕竟年岁大了,返回瓜地发现西边偷瓜人影,才大呼上当,后悔莫及了。“晃荡爷”办事认真,又跑腿子一个人,象看瓜这类得罪人的事非他莫属。同时,“晃荡爷”又是摆船高手,拿得一手好船。有一年,队长派他去摆渡口做艄工。这年夏天,江水猛涨,西沟子都灌得鼓鼓的。一个晚霞满天的晚上,“晃荡爷”为了着急摆渡北岸割猪菜的妇女们,船超载了,在江心沉了,“晃荡爷”和其它几名妇女淹死了。有人说是由于船超载进水,女人害怕乱动,船才翻的;也有人说,看着船进水,船上半大小子跳船自救蹬翻了船;也有人说“晃荡爷”水性那么好,是淹不死的,是那些女人溺水,寻求救命稻草拽住他才淹死的。总之,“晃荡爷”和其他几个人就这样走了。而后,瓜地换成了新的看瓜人,而我们也长大了一些,对偷瓜再也提不起兴趣了。淹死人之后,我们小伙伴黑天也不敢上西沟子来玩了。老人说:淹死的人会变成水鬼,他们会在水中抓替死鬼,只有抓到替死鬼,才可以投生。于是我们这群小伙伴对下大江游泳也产生了畏惧。

  出了事故,队长、书记受到了组织追责和群众批判。为了祈求平安,队长在这年的七月十五日晚上,组织了放河灯。让社员从小岛瓜地摘来了成筐的西瓜,切成两瓣,掏出大半瓜瓤,在剩下的瓤上插上蜡烛点燃,放在江中随水流漂走。老人说:如果河灯逆流向上走的,那就是淹死鬼得到批准不用抓替死鬼去投胎转世了,而每淹死一个人江上都会长出一片少滩。死去人是否投生不知道,而大江的沙滩却是越长越大,可能正是这该死的沙滩夺走了西沟子的生命。

  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忙碌的人们开始忘记“晃荡爷”的死。庄稼的籽实开始饱满,一天天成熟。小岛上麦子收完之后,接着收割的是绿豆、芸豆、小杂粮,也开始割麻、沤麻了。此时,小岛上的柳蒿、三棱草、苫房草、水傍花也开始熟干,村人用镰刀、扇刀收割,晾干捆好,成为越冬的烧柴。

  而此刻,天空晴得如一汪水。西沟子的水开始消瘦了。摆脱了往日的喧嚣和浮躁。塔头长长的攒缨倒映水里染成纯纯的墨绿色,水边的蓼花摇曳着,点点花朵如江南的红豆,懒懒的鹌鹑依然在草窝里打着响亮的鼾声。新孵的小野鸭已经长大,在水里寻觅着小鱼小虾,偶尔也会有一只大野鸭惊起,飞上空中,斜掠的姿式与西天的晚霞融为一体。苇莺也已经睡了,不再鸣叫了,晚霞象烧烬了的火焰,慢慢退去了。露水带着黏黏的水气弥漫过来,天地一片朦胧……这时,不知怎的会想起韦应物《调笑令》:“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

  小雪过后大雪又到了,大江和西沟子都冰封了,归于沉寂。而此时的西沟子真是水瘦山寒,细细的,弯弯曲曲的像一条丢在雪地里的蓝飘带,又象一条冻疆了的小蛇。冬捕的村民也看不起它、藐视它,也不去光顾它了。

  冬天西沟子是寂寞的,似乎被村人遗忘了。

  大约二十年前,我又一次想起西沟子,回去看它时,它已经不在了、消失了。当年江心越淤越大的沙滩,改变了江水的流向,西沟子成了大江改道的牺牲品。整个身躯被汹涌的江水夺门而入,身体陡然膨胀,宽达几百米,两岸悬崖陡峭,土颓石崩,而原来的大江航道,水浅沙淤,早已轮船不能行驶,失去了往日风光。

  也许西沟子就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远行者。它对村人的索取感到厌倦,对自己的寂寞感到疲惫。他许它是受到最初那些从大江里逆流向上进入小河梦想幻化成龙鱼儿的启发,有更远大的目标,追梦去了。

  西沟子走了,放下了故园的寂寥,携着爱过它的、恨过他的人和事走了,或许实现了它远大理想,变成了激荡的暴风雨融入了滔滔大海。

  而我回来时,它连背景都没有留下。我不仅要问,你的生命中能有几条这样的河流?西沟子,除了故乡,哪里能安放你流浪的灵魂呢?

作者简介:

  祖贵桥,笔名阿松,泷溪渔樵。1965年5月出生于双城区永胜镇永胜村。1986年毕业于五常师范学校。从事过教育工作,后调到乡镇政府机关,先后任过永胜乡党委副书记,水泉乡乡长、党委书记,杏山镇党委书记。进城后,任过财政局常务副局长、国资办主任,环保局局长,统计局党组书记。

  青年时,热爱文学,好读书不求甚解。多篇诗文散见于区内刊物及《哈尔滨日报》《北方时报》《北方文学》《中华诗词》等报刊。有多篇作品收录于《双城市五十年作品选》《双城诗词》《双城二百年文学丛书》《双城堡文学季刊精品文荟》《黑龙江诗词大观》《庆祝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双城故事》等。

  2007年出版诗文集《贵桥诗草》,同年在《哈尔滨日报》上发表《哈尔滨赋》受到好评。

  现为双城区作协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注:本文为作者原创,作者已经授权《文化范儿》微信平台独家首发】 文内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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