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声赋丨和智楣：晚秋，凝望一棵树

在晚秋，凝望一棵树，有种静寂而又辽远的意境。

尤其是一场秋雨过后，微暖的阳光下，透亮的清风中，树木挺拔的身姿，以及那些未被风雨打落的树叶迎风摇曳的碎碎身影，令人低回难忘。

或许是客居异乡，初来乍到有点格格不入，入秋后，总觉得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到了晚秋，每一场秋雨都让我倍感凉意的加深，提前感受到冬日的寒冷。

居所的小区花园里，种着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小树，看模样像是新近移栽过来的。

纤细的树干顶着薄薄的一捧树叶，稀稀疏疏的叶片，半黄半绿。

虽然每场秋雨过后，树下都会落着几片黄叶，但这棵不知名的小树，却有着昂扬向上的挺拔，浑身透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仿佛对即将来临的冬天并不以为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日经过这棵小树时，我都会习惯性地在树下站一会儿，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甚至只是匆匆一瞥的凝视，都能让我获得某种安宁与温暖。

比起那些绿荫遮地的参天大树，我更喜欢有着旺盛生长期的青青小树。

即使枝叶单薄清瘦，一棵小树往往能拥有无与伦比的生命爆发力，只要有光，有水，有风，它就能心无旁骛地全力生长，再生长。

就算遇到漫长寒冬，枝叶落尽，它往往也能在沉沉睡去后的来年春暖花开时，迅速苏醒，继续抽枝发叶，用力向上窜高一截。

事实上，对一棵小树来说，它的世界里没有沉重，没有负累，没有牵挂，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渴求，对自由与轻盈的无限向往。

我很痴迷于这种不管不顾一心向上的生命力。

每次从这棵小树下经过，看着它在日渐萧瑟的秋风中依旧挺拔的身姿，想到它奋力向上生长的每一个瞬间，一股扑面而来的蓬勃朝气，都能让我精神一振。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源源不断地吸取它的生命力，那种感觉真的非常奇妙，既昂扬振奋，还有点莫名的激动。

一场秋雨一场寒，在那些秋雨绵延的日子里，对这棵小树的凝望，让我一次次忘记了身处异乡的种种不适，忘记了凛冽的寒冬就在眼前。

昨夜，淅淅沥沥的秋雨又一次裹挟着寒气款款而至。

清晨出门时，从小树下匆匆经过，踩着落了一地的泛黄树叶，看看它在风雨中挺拔的身影，一股散发着希望的热情，再次捂热了我对这个晚秋的所有记忆和全部寒冷。

（已载11月1日《德州晚报》）

■作者：和智楣   ■编辑：王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