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一窗明月如画】◆陈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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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窗明月如画
晚饭过后,独倚廊前,有风吹过,抬头仰望,天边几朵白云在高高的天空越飘越远,低眉沉思,如风的往事才下心头,却上心头……
暮色席来,皓月当空,银光流泻。不觉秋风婆娑,渐有凉意,起身回屋,一窗明月款款而来,我竟有些不舍得开灯,静静地享受着这月光带来的惬意,不禁轻声吟叹:“一窗明月美如画,天上月圆,人不圆……”,是呀,奶奶已离我而去二十多年了,在这天各一方的日子里,我曾悉数着院子里的落叶,也曾数着窗前的雨滴,每逢月朗风清的中秋临近,心中更会生出绵长的思念。
小脚的奶奶一双好巧手,每年中秋节都会给我们做糖月饼吃。白白的面皮,松软的像面包,里面包了些许红糖,放在蒸笼里一蒸,香甜可口的月饼就出锅了,咬一口,丝丝缕缕,满口香甜,细细嚼咽,令人回味。
时光逆流,在乡村古老的暮色里,在袅袅炊烟下淡淡的光晕里,我和那头苍老的毛驴一前一后的回家。大门口老杏树下,颤巍的身影依成一盏灯,照亮我儿时所有的黑暗和忧伤。
直到十岁那年一个阴郁的午间,我如同往常一样蹦跳着,一只书包斜挎在后背,随着身体一上一下的颠簸着,就像那只小黄狗的尾巴,依旧未进门就呼唤着奶奶,只是不同于往常的是再也不见那位慈祥的老人了,她这是去了哪里?已无人再回答,无人问我冷与暖。眼前横躺着的是一具红的刺眼的棺材,我奔扑到那冰冷的木板上,想要撕破隔断我和奶奶的那层木板,哭的声嘶力竭,只是无人再擦我泪,抚我头,一段时光,一份亲情被分割成两段。是彼,是岸,是一把尖刀插进心头。
泪水依旧模糊了我的双眼,抚摸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在记忆的拐弯处写着未完成的书信。月明星稀的夜晚,好托明月清风相送一曲祝福,宁愿相信窗是一双眼睛,无论时节轮回无休,春夏,秋冬,透彻在它的沧桑中延续,愈发皎洁。既不舍,又心酸。仿佛是时光留下的印记,薄纱如谜,却在每次抬头仰望间,逆光通透,勾勒成诗。
今夜,依旧伫立窗前,生活的光亮微明,那些单纯又美好的日子已经远逝无痕。向左,向右,可能都是回忆的瞬间,即使不转身也沉淀在心底,久久不息,很静很深的是我儿时许下的一生也无法偿还的爱。
当我捧着一颗心,选择再次站在那个熟悉的角落时,便久久凝望着一窗明月。关于回忆和追思,是成年后的我心底的一种难舍的疼痛。奶奶陪我度过的童年,让我欢喜,让我铭记于心,眷恋百年。每当念起之时,它都会停歇在眉梢,簌簌地把那些残留的痕迹和记忆一起卷到岁月深处,落满心怀,让整个世界都浸润得如同一双热泪盈眶的眼睛,一窗如画的明月。
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一窗明月寄我情,惟愿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