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三地委】敌后苦斗

在解放战争的艰苦环境里，我们的党，我们的军队，始终保持着革命的优良传统，和人民建立了血肉关系。紧张、激烈的战斗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我做为一名在新宾战斗过的战士感到有责任追忆革命斗争史实，让现在的青年乃至后代人知道，斗争的胜利来之不易啊!我也寄望于青年一代，要十分珍惜新宾这块国土，把这块土地建设成为富绕美丽的乐园。解放战争时期我在新宾的战斗历程，略述如下:

向新宾进发

1945年9月3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战争取得最后胜利。蒙受十四年亡国奴之苦的新宾人民渴望建立一个和平民主的新中国。但是，当时的新宾，在共产党还没有正式接收时，县内几股反动势力纷纷登场，四处活动。一小撮敌伪反动分子蠢蠢欲动，网罗党羽，拉起武装，妄图夺取地方政权。当时，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正确地分析了抗日战争后的国内国际形势和东北地区的战略地位，制定了力争东北，把东北建成巩固的战略基地的重大决策。并从各解放区抽调2万多名干部、部队10万余人进驻东北。我就是在这时奉命出关的。

1945年10月初，中共中央山东分局滨海区党委通知我和曲径等同志调离山东，随主力部队开赴东北。接到通知后立即出发。和我们同行的7名同志，在黑夜里通过了封锁线，经过胶东地区从龙口上船，因遇海上大风，船到大青山岛抛锚，航行两天两夜才到庄河的渔港靠岸。之后，由兵站派汽车送我们。总程走了半个多月才到安东(丹东)省委报到。安东省委副书记林一山同志接见了我们，谈了省委对我和曲径同志工作的安排，让我们到抚顺市委报到。当时的安东，伪警察武装尚未解除，社会秩序很乱，夜晚敌伪特务常打黑枪。我们要乘火车到抚顺，火车不开。无奈，我和曲径同志到车站强令一个日本人司机开动一辆火车头把我们送到苏家屯。之后，又转乘一辆马车到了抚顺。当时抚顺已划归辽宁省，我们到抚顺后，市委又让我们到东北局。于是，我和曲径同志又连忙赶到沈阳，找到东北局。在这期间，我们见到了林枫同志，听到了彭真同志作的关于东北形势报告。彭真同志当时任东北局书记兼东北民主联军政委。他在报告中根据党中央指示，分析了东北的形势，提出了我党的方针。他指出:“蒋介石'寸土必争，寸权必夺’，他破坏重庆和谈，调兵遣将向我解放区大举进兵，妄图抢先占据东北，夺取人民胜利果实。当前的任务是全国人民动员起来，用一切方法制止内战。我们要抓枪杆子，抓政权，尽快扩大人民武装力量，建立民主政权。要把东北变成战略要地，把住山海关，支援全国解放战争。”听了他的报告，使我们清楚了东北的形势和我党的方针，鼓舞了斗争意志，增强了战斗信心。我们在沈阳停留几天之后，东北局组织部介绍我们到辽宁省委。省委决定我去新宾县担任县委书记兼县大队政委。因新宾隶属抚顺市委领导，省委让我们到抚顺市委报到。这时，市委已决定，由岳仲轩同志担任新宾县县长。我和岳仲轩同志梗概地了解了新宾的政治情况。“九三”胜利后，已由伪县长杨世英、地主豪绅张耀东和敌伪官吏组成“新宾县治安维持会”所谓维持局面。我八路军二十四旅已经开到新宾。在新宾向群众宣传革命形势和共产党的主张，加深了新宾人民及各界人士对共产党的了解。同时，也打击了反动势力的气焰。但是，二十四旅在新宾停留的时间短，离开以后，新宾的局面仍由伪维持会维持，恶霸地主掌握着政权和武装，乡村的土匪活动也很猖獗。考虑到当时复杂的情况，我们向市委提出，需要派来我们自己的部队。市委同意我们的意见，经与三五九旅商定，派出两个连随去新宾。11月上旬，我和岳仲轩同志，还有杨鉴远、蔺景春、王启芳、刘哲等7名干部，由三五九旅团政委彭云清和副团长兰苹带领两个连由抚顺乘火车到达清原。之后，由清原县长任之平同志打电话给新宾县维持会长杨世英。正式通知:我东北民主联军派专员前去接收新宾。11月20日，岳仲轩同志和我以民主政府县长和东北民主联军接收专员的身份向新宾进发。21日，杨世英率领伪维持会职员和各界人士约百人赶到后仓，打着欢迎旗，迎接我们到达新宾镇。

组建新宾县委

我们到新宾之后，当即组成中共新宾县委员会。由于干部少，县委成员只有3名。时过不久，党从太行、冀中和胶东抗日根据地调来一批干部。县委成员得以逐步充实。县委机关设有组织部、宣传部和民运部。除了我以外，当时的县委委员有岳仲轩(县长)、庞然(组织部长)、彭云清(三五九旅团政委)、孙怀文(县大队长)、陈法平(县大队副政委)。以后又增补了黄文(民运部长)、路克礼(宣传部长)、张连顺(公安局长)、宫霞光(四区区委书记)等同志。县委一班人，都是在关内抗日战争中锻炼成长的负责干部，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都比较好。岳仲轩同志原在冀鲁豫根据地堂邑县担任县长，工作有经验，有魄力。我们这些同志来自四面八方，到了一起都很融洽。论年龄，只有仲轩同志三十挂零，其余同志都在二十五岁左右。风华正茂，胸怀壮志。当时，我们都是供给制，只有简单行装，过着俭朴的生活。谁也不计报酬，不争待遇，为革命事业，勤奋工作。中共新宾县委会诞生，使我党在新宾又有了新的组织。县委认真学习了中央的指示，安排部署了工作。从此，我们在新宾开始了新的战斗生活。

接收敌伪政权当时，维护新宾政局的维持会头面人物都是敌伪官吏和当地豪绅。在蒋介石进兵东北，时局未稳之时，他们有浓厚的正统观念。把国民党、中央军看成是正牌，而认为共产党、八路军站不住脚。他们急切盼着国民党前来接收，以便从中图取官职或维护其反动阶级利益。这时，共产党派员前来接收新宾，出乎他们的意料。伪职员中的一些人则对我党、我军不了解，对时局抱着观望态度。县委、县政府根据当时的情况，确定采取“和平接收，逐步代替”的方针。只要他们不坚持反动立场，不阻挠接收，我们就不用武力。依此方针，我们郑重宣布:从即日起，解散新宾县维持会。在敌伪机关的职员，去留自便。家居外地，要求离职回家者，政府发给路费。愿意留下者，民主政府欢迎。日伪县长杨世英在日本投降后，摇身一变成了维持会会长。此人是个知识分子，为人伪善。但据初步了解，他没有直接残害人民的罪行。在他表示欢迎我们接收之后，请求辞职归里。我们根据当时党的政策，发给路费，准其返回抚顺老家。伪维持会副会长张耀东是当地豪绅，他的罪恶我们有所了解。这个人满脸横肉，时而露出奸笑，但内心对我党和民主政府有疑惧。迫于当时形势，他未敢破坏接收工作。我们对他不去触动，而是把他稳住。这样做，接收工作比较顺利，很快接管县公署、协和会、兴农合作社等敌伪机构。对于隶属于维持会的警察武装，予以解除。及时收缴了百余人伪警察的枪支。把警察集中起来进行教育，对他们进行审查。除对罪恶极大的关押惩办外，对罪恶轻微的经过教育后有的回家，有的参加我主力或地方部队。在接收敌伪政权的同时，建立我民主政权。12月上旬，召开了县政治协商会议。县区推选的50多名代表集聚县城，共商大计。县长岳仲轩讲话，宣讲我党主张和平民主，在新宾建立民主政权，号召新宾人民和各界人士维护和平民主，恢复和发展生产，搞好城乡贸易，维持好社会秩序。随后，进行民主选举，代表们一致选举岳仲轩为民主政府县长，拥护民主政府在新宾执政。这期间，从各地调来的干部陆续到达新宾。我们又办了两期青年干部训练班，从思想进步的青年知识分子中培养了一批干部。1946年初，县政府已建立了秘书室、公安局、财粮科、民政科、教育科、司法科、税务局等机构，人员也得以充实。同时，还成立了贸易局，组织物资交流，开展城乡贸易。我们还筹集了粮秣，搜集了一些物资，加上没收部分敌伪财产，自己动手办厂，经商，开辟财源，做到了行政经费自给，并保证了驻军后勤供给。在进行县政权建设的同时，我们在城镇、后仓、旺清门、永陵、平顶山、苇子峪、木奇、上夹河建立了区委和区政权，各区都配备了区委书记和区长，各区都建立自己武装力量。并且陆续建立了党的基层组织。随着民主政权的建立，各群众团体也相继组织起来。这时期，我们到县城的修配厂、油坊等几个工厂和工人接触，对工人进行阶级教育。通过工人积极分子团结了工人群众。在经过酝酿之后，召开了200多工人的大会，成立了工人阶级的组织县工会。选举贾英为县工会主席，工人王宝荣被选为副主席。县和各区都建立了农会和妇联。县委组织部长庞然同志担任县农会会长，朱炎同志担任县妇联主任。县、区农会成立后，在乡村发展了会员，培养了骨干，开展了工作。

扩大人民武装新宾县采取和平方式接收政权，实际上有我军主力部队和地方部队做后盾。我们接收了敌伪政权，建立了民主政权，更需要自己的军队来保卫人民的胜利果实。根据当时的情况，我们及时地组织县大队，扩大了人民武装。当时，组建县大队已有基础。护送我们接收新宾的三五九旅两个连留在新宾，还有从朝鲜义勇军李红光支队调来一部分干部战士。当时，很多青年志愿参军，我们招募一批当地青年，补充了地方部队。县大队的干部来源，除由东北军政干校给派了一名参谋和几名连级干部外，从三五九旅老战士中选拔了一批，充实了干部队伍。地方部队的武器弹药，靠主力部队补给充实了一部分，从收缴敌伪警察武装中收缴了一部分。同时，依靠地方筹集了军粮、马匹，还从抚顺搞了车辆，运来了汽油，使地方和部队的供给有了保证。在此基础上，我们召开了大会。宣布新宾地方武装县大队正式成立。大队长孙怀文，政委由我兼任，副政委陈法平，参谋长刘逊德。大队下设三个连，内有一个朝鲜连。县大队领导同志都参加了这次大会，看到干部、战士的情绪高涨，都很兴奋。孙大队长和我在会上讲话。我讲了这支队伍是从战斗中成长起来的，许多老战士在关内抗日战争中英勇善战，为人民立下了功劳。今天我们这支地方人民武装，拿起了人民的枪杆，又要为保卫人民，为建立新中国而投入新的战斗。同时，我还重申: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求干部、战士爱护人民，搞好军民团结。县大队正式成立后，各区先后成立了区中队。中队长由县大队委派，区委书记兼任区中队指导员。在我们接收敌伪政权以后，一股敌伪反动势力不甘心于失败，进行造谣破坏，扰乱社会治安。本县和邻县的几股土匪经常出没骚扰，人民不得安宁。在这样的情况下，县大队承担保卫人民政权，维护社会秩序的重任，及时配合各区主动打击了敌人的破坏活动。在永陵将来袭的一股土匪包围，除少数人逃掉外，其余全被歼灭。朝鲜连连长朴昌玄带领一个排驻南夹河、汤图一带，追歼土匪，使当地社会秩序得以安定。县大队还在主力部队的帮助下，对干部、战士进行了政治、军事训练，提高了部队的素质，为迎接新的战斗打下了基础。

减租减息  反奸清算

1946年1月，由于蒋介石破坏了“重庆谈判”协定，挑起内战，我东北民主联军主动撤出沈阳。东北局在抚顺召开了干部会议，传达了党中央《关于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贯彻“让开大路，占领两厢”，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战略思想。当时党中央、东北局预见到东北斗争的艰苦性，指出:“东北问题依靠意外便宜取得胜利不可能，必须发动群众，依靠群众，艰苦奋斗，创造根据地，积蓄力量，最后用战争解决问题。”从此，东北工作重心开始转移到农村。不久，抚顺市我党、政机关和地方部队相继撤离。根据当时的形势，辽东省第三地委、第三专署和第三军分区于4月中旬在永陵成立。当时，新宾在第三地委的领导下开展减租减息，反奸清算斗争。地委同县委共同派出工作队到农村开展群众工作。按照党中央1945年11月7日关于“各地务必在1946年，在一切新解放区，发动大规模的、群众性的、但是有领导的减租减息运动”的指示，在全县范围内普遍开展了减租减息。首先把原“满拓”、“鲜拓”的土地分给无地和少地的农民。随后按照“说理斗争，合理负担”的原则，开展“二五减租”，减轻了农民负担。减租减息运动的迅速开展，使全县广大农民群众提高了觉悟。特别是县城附近的几个区，工作开展较早，效果比较明显。据当时统计，全县的5个区的42个村进行减租减息，共减租2200多石。在一、二、三区分配满拓土地25.9万多亩。广大贫苦农民得到了实惠，更加拥护共产党和民主政府，我党在农村的工作也逐渐扎下了根。与此同时，反奸清算的斗争也在全县范围内开展起来。在开始发动群众时，群众还有顾虑。在地委的帮助下，县、区干部采取多种多样的方法发动群众，使之认识到，只有跟着共产党和地主恶霸斗才能得解放。之后，群众纷纷控诉恶霸地主、土豪劣绅的罪行。根据广大群众的要求，我们首先在城厢区逮捕关押了汉奸、恶霸地主张耀东。经过调查，获取大量确凿罪证之后，于1946年6月在新宾镇小学操场召开了公审张耀东的大会。参加大会的有城区人民和各区的代表上万人。这个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张耀东，曾任日伪兴京县(即新宾县)第一任县长。他残害过数以千计的抗联战士，残酷剥削、欺压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在彻底清算汉奸张耀东的大会上，抗联根据地红庙子一带被害亲属和群众赶赴现场，纷纷登台控诉，声声泪下。群众的血泪控诉，也激起与会人们满腔义愤。我和县长岳仲轩同志在大会上对群众起来斗争恶霸地主的行动，表示支持，给群众撑腰。我们指出，汉奸、恶霸地主张耀东利用日寇屠刀血腥残杀我抗日战士，鱼肉乡里，草菅人命，使数以万计的新宾人民流离失所，使30万人口的新宾县已剩不到15万，张耀东有不可逃脱的罪责。共产党、民主政府一定要维护人民的利益，为人民除暴安良，报仇雪恨。随后，县长岳仲轩代表民主政府宣判张耀东死刑。当即游街示众，押至北山就地枪决。处决了汉奸、恶霸张耀东，大长了人民的志气，大灭了反动派的威风，真是人心大快。有的人在张耀东死后，还用扎枪扎他的尸体。处死张耀东，波及到全县各区，推动了各地减租减息和反奸清算斗争。平顶山区在地委工作团配合下，到上青村发动群众，对大地主姜润川(外号姜六子)展开斗争。这个恶霸地主家有土地4000余垧，雇长工50多人。他凶狠残暴，欺男霸女，迫害人民，有直接人命13条。他还豢养武装打手30多人。根据群众要求，于1946年8月在平顶山小学操场召开群众大会，彻底清算了姜六子的罪行，将这个恶贯满盈的恶霸大地主处以死刑，为民除了害，广大农民扬眉吐气。新宾县经过建立政权和地方武装，开展减租减息、反奸清算斗争等一系列工作之后，有力地扩大了我党的影响，我党在群众中奠定了基础。1946年9月，新宾已有一支200多人的干部队伍，其中抗日战争时期参加工作的有50多人。全县的党员已有100余名，成为建设根据地、建设民主政权的中坚力量。当时，在国民党军队侵占沈阳、抚顺、本溪等大城市以后，新宾已成为三地委的后方。县委、县政府又带领全县人民积极备战，支援前线，为迎击敌人的进攻做了充分准备。

深入敌后，坚持斗争

国民党反动派为窃取人民胜利果实，达到独霸东北的目的，撕毁“双十”协定，大肆调兵遣将，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疯狂地对东北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在侵占沈阳、抚顺、本溪等大城市后，妄图向通化、安东(丹东)进犯。10月11日，国民党王牌军五十二军从抚顺出发奔向永陵，另一股国民党军队从清原方向进逼新宾县城。当时，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辽东地区，来势凶猛。其先头部队对通化地区佯攻，而其主力则是伺机对安东方向进犯，妄图夺取安东，进而全部占领辽东地区。为了牵制敌军主力，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我军主力四纵队十师、十一师和三分区地方基干部队均在永陵一带阻击敌人。经过三昼夜的激战，给敌人以大量杀伤之后，敌军主力从本溪沿安沈线向安东方向出击。这时，四纵队奉命开往新开岭，配合正面主力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闪电之势围击敌军。在不到两天的短暂战斗中，全歼国民党号称“千里驹”的五十二军第二十五师。此战胜利，震惊了敌人，振奋了我军干部、战士和人民群众。在我边战、边走，取得歼敌实力的重大胜利同时，由于我军主力转移，敌军趁机占领永陵，进而沿永桓路占领了桓仁县城。接着又占领了新宾通化及其周围城镇。此时，地委、专署、军分区和县级机关联系中断，处于敌后军民一时受到封锁包围，处境十分困难。当时新宾的广大群众，虽然受到我党影响，但因有正统观念，对国共两党的认识模糊，一部分人还不相信共产党能够统一全中国。在党政机关和地方部队内部也有的人悲观失望，对革命失去信心。在这严重的情况下，三地委召开了紧急会议。出席会议的有地委书记王一伦、专员李涛、军分区司令员王振祥以及各县县委书记和各团的领导同志。会上，客观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指出了斗争方向。根据东北局对东北地区总的战略部署，对坚持敌后斗争做了认真地研究。确定，地委、专署机关以三块石为依托，在新宾县的苇子峪、平顶山和抚顺县马圈子、本溪县碱厂一带为中心，坚持领导全区斗争。新宾县西部由庞然、张连顺、宫霞光等同志组成县分委与地委、军分区直接联系，联合作战。县委、县政府机关和军分区基干二团(原县大队已补充主力部队，二团成为新宾的基干武装)，由我和岳仲轩、黄文以及二团团长杨树明带领，背靠岗山，以红庙子、英盈、四道沟、响水河子、拐磨子一带作为敌后斗争基地，坚持游击战争。在敌军主力逼近新宾县城时，县委、县政府对战略撤退作了周密部署，并召开了干部、群众大会作了动员。三专署副专员陈北辰和县长岳仲轩讲话申明，国民党反动派破坏和平，打内战，不得人心。敌军疯狂向我进攻是走自取灭亡的道路。我们转移到农村是有计划地战略退却，是暂时的，不久就会打回来。同时，县委、县政府又由岳仲轩和我署名发表了《告全县人民书》,号召广大群众坚定胜利信心，坚持战斗，也警告一小撮坏人不要为虎作伥，残害人民。于是，组织人员撤退并疏散了物资。10月14日，当敌军进城时，岳县长和民运部长黄文等同志已率县党政机关人员经由张家堡子撤退到红庙子一带。我带领县大队参加永陵阻击战后，也到红庙子与县机关会合。在新宾县机关干部和地方武装撤离县城时，县委决定，将一些带小孩的妇女干部和病残人员十六、七人送到后方临江一带。这批人员在县委秘书杜宪章的带领下，途经桓仁县拐磨子区业主沟时，被叛变革命的拐磨子区区长胡振方带领的叛变民兵包围。除七、八名同志突围外，其余全部被俘。叛变民兵将他们送到桓仁县城交给了国民党军队。事件发生不久，县委接到通知，拐磨子区划归新宾县所属。新宾县委立即派孙建华等同志到拐磨子建立区政权。之后，他们大张旗鼓地对叛变民兵中的首要分子和反攻倒算的地主恶霸进行镇压。从此，在拐磨子一带又建一敌后根据地。当时，在敌强我弱，面对几倍甚至几十倍敌人的情况下，我地方部队不能从正面打击敌人，而是采取机动灵活战术，主要以连为单位分散活动。有时将几百人的队伍划分为若干小分队，时聚时散，时隐时现。县委领导中心率领县区武装活动在红庙子、拐磨子、响水河子一带。依托岗山，凭借山高林密的有利条件，与敌周旋。探得敌军来犯，便隐没在深山之中。有时对敌袭击之后，主动转移。为了阻止国民党军进攻，并有充分的时间疏散保存的物资，以便坚持长期战斗，县区武装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拆桥梁、刨公路，使国民党军队车难进，人难行，难以为所欲为。1946年冬，敌新六军二十二师一个营对三块石一带进行围剿。活动在这里的基干一团区武工队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引诱敌人跑了三天，最后被我甩掉。12月9日，我西部县分委率领的县区武装正在大洛沟房身村吃饭，遭到敌人袭击。敌军一个团配属机枪连，共五、六百人从木奇出发，趁我不备，迂回至南山高地，布好机枪阵地，然后以骑兵为先锋向我地方武装猛烈袭来。我县区武装当即应战，在密集的炮火中逆川而上，在雪深没膝的深山里解下裹腿，横缠腰上，迅速攀上山顶，用火力封锁了沟底，连续击退敌军三次冲锋。经过四个小时战斗，顶住了数倍于我的敌军。天黑后，主动转移，经过一夜行军，翻过三块石大山，在馒首排子与基干三团会合。就这样，新宾全县被永桓、新道公路干线分割为东西两大块的四个游击区中间。在党的领导下，党政军和广大群众高举人民解放旗帜，面对敌人的封锁围攻和不断清剿、扫荡，冒着严寒气候，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坚持对敌斗争。

图片：来自网络；作者：刘曾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