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虹正在学习毛主席著作。(刘建生 供图)
1974年,程虹(二排左四)提前从高中毕业,来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人民公社”,成为一名下乡青年。(刘建生 供图)
1974年,知青正在拉车送肥料上地。右三为程虹。(刘建生 供图)
相关资料显示,1974年4月2日,程虹在河南郑州七中毕业,下乡到河南省郏县“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人民公社”吴堂大队第五生产队(板厂村)插队。程虹在郏县的经历,成为许多人难忘的回忆。
讲述者:吴焕霞 性别:女 年龄:58岁
曾任:公社广播站通讯员
现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纪念馆馆长
我一直生活在板厂村,后来在公社广播站工作。1975年上半年,我被派到板厂村驻村。当时,程虹名字中的“虹”是红色的“红”。她是青年组第五小组的组长,还是“铁姑娘”队队长,“铁姑娘”队由18人组成,和男青年比着干重活、累活、脏活。我与程虹分到了同一个宿舍,成为床挨床的好室友,那时候六个人一个房间,睡的床是很普通、很简陋,大概也就一米多宽的木板床。 程虹爱学习、很稳重、有毅力,还开朗随和,也很爱动脑筋思考。农忙季节,有时候晚上还要干活,而且回来时已经很晚,大家又累又乏,有的人甚至顾不上洗漱倒头就睡。可是程虹每天回来再晚也要写日记,天天如此。 程虹的母亲是位记者,对她要求很严。当时住一个房间的人都知道,她妈妈每三天给程虹写一封信,要求每信必回,特别强调学习。程虹只要有时间,一般都在看书。她还善于演讲,口才很好,常常一讲一两个小时,也不带稿子,而且还喜欢写文章,对大自然中很多东西都感兴趣,很平常的油菜花、特普通的小河沟,她都能写出不少有诗意的文章,特别热爱生活! 当时知青们轮流值班做饭,程虹挑水、烧火、做饭都很在行。她还经常给五保户李奶奶家挑水。有一次我晚上有病发烧,是程虹亲自把我送到公社医院的,回来后还给我倒水吃药。 1978年2月20日,程虹因考上大学要离开板厂村。临走前,生产队为她开了一场欢送会,我的日记中是这样写的:“20日上午给程红(程虹)开了个欢送会……不掉眼泪的程红今天哭了。她说,经过自己的努力,经(被)上级高招部门录取了。真感到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经过自己的努力,在答卷上得到了比较满意的成绩,能得到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机会,进行深造;难过的是将要离开火热的三大革命第一线,离开待自己亲如儿女的贫下中农,和朝夕相处的知青战友,不能为改变李庄四队的面貌出力流汗了。她之所以对这里的贫下中农依依不舍,正是因为她在改天换地的斗争中和这里的人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她之所以那样拼命干,不知苦累,是因为她在时刻想着锻炼自己。只有伟大的目的,才会产生伟大的精(动)力。”
讲述者:王光套 性别:男 年龄:67岁
曾任:板厂村民兵排副排长
现在:负责知青旧居管理
程虹是“铁姑娘”队的队长,干活不惜力,总是争先恐后,好像就不知道累。1975年汝河发大水,洪水一个劲儿往上涨,大家都去大坝上抢险,程虹率领“铁姑娘”队冲在前头,肩扛沙包,一路小跑,跌倒了马上爬起来,扛起沙包再跑。 我当时是民兵排副排长,也是青年突击队的骨干,我们青年突击队与“铁姑娘”队经常比着干,程虹特别要强,从不服输。有一回县里组织“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公社先进事迹报告团,前往全县各个公社作报告,报告团大概由7人组成,我因为会唱河南坠子,也被选入报告团成员,程虹是先进代表,报告团的主要成员,每次作报告,都是程虹主讲,一讲一两个小时不停歇,真了不起。 程虹文章中曾经提到的“石头队长”,是我们的老队长,非常关心知青,他把知青娃们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处处护着他们。后来老队长病重时,程虹还托人专门捎来500块钱。 我现在就管着她们当年的知青旧居,经常来打扫打扫卫生,有人来参观时随叫随到。我家就在这旧居旁边,知青旧居是知青们的念想,这一段时间来的人多,有时候一天要接待好几拨。虽说条件差些,但要的就是这原汁原味。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这是1955年12月毛泽东主席对《大李庄乡合作化规划的经验》一文批示中的一句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成为整整影响了一代人的口号。 “(20世纪50年代)农业生产合作化时期,郏县大李庄、邱庄、吴堂、杨庄四个村的7名初中毕业生和25名高小毕业生,回到村里参加农业合作社,有效地解决了合作社缺乏会计和记工员的问题。”这一做法和经验在许昌地委(注:当时郏县属许昌地区,现属平顶山市)召开的县委书记会议上介绍后,引起地委领导的高度重视,指派专人对这一典型进行考察整理,形成了《大李庄乡进行合作化规划的经验》一文,刊登在1955年9月4日许昌地委农村工作部主办的第15期《互助合作》上。 1955年10月,党的七届六中(扩大)全会上,许昌地委书记赵天锡将第15期《互助合作》通过中央农工部副部长廖鲁言转呈到毛泽东手中。正在运筹中国农业全面合作化的毛泽东做出批示:“这也是一篇好文章,可作各地参考,其中提到组织中学生和高小毕业生参加合作化的工作,值得特别注意。一切可以到农村中去工作的,这样的知识分子,应当高兴地到那里。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就这样,毛泽东的批示作为《中国农村社会主义高潮》一书的“编者按”,连同《大李庄乡进行合作化规划的经验》一文收入该书,题目改为《在一个乡里进行合作化规划的经验》。 据档案显示,从1968年开始,来自郑州、北京、许昌的多批知青抵达郏县,总人数为668人。1975年知青开始陆续返城,到1977年底最后25名许昌籍知青返城,历时10年。 当时公社成立贫下中农再教育领导小组和“贫代会”(贫下中农代表委员会),专门负责对知青的领导教育工作。每个下乡的知青都要过“三关”,即劳动关、生活关、思想关。知青们刚到后,先被分配到各个生产队,组成青年组。这个“青年组”就像生产队里的一家农户,每个青年就是这个“农户”中的一员,要与群众一起参加生产劳动,收工回来自己烧火做饭。这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要一年才能把各种农活全部学一遍,同时掌握挑水、做饭、喂猪等生活本领。这些技能都掌握后,再分配到知青点。 在五十年代,7名初中生和25名初小毕业生回乡事件中,7名初中生之一、如今76岁的邱振甲当时是“贫代会”的副主任、贫下中农再教育领导小组组长。邱振甲回忆,教育知青,做思想工作,除了反复学习毛主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指示精神,还让老贫农给知青们开忆苦思甜会等,帮助他们树立扎根农村的思想;有的知青年龄小,刚到时想家,对农村的环境不适应,哭鼻子的、偷跑回家的都有。教知青们干农活、做家务,经常闹笑话。刚开始,分不清麦苗韭菜的人还真不少。再比如,做饭时地锅不会用,烧不着火,挑水时把水桶掉井里的事经常发生,但是,知青们有知识,人聪明,热情也高,学东西很快。 《河南日报》先后在重要版面刊登了郏县大李庄、杨庄、吴堂三个大队回乡知识青年事迹的文章,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为了贯彻毛主席的批示精神,经河南省革委会、许昌革委会批准,郏县革委会把原属大李庄乡的大李庄、杨庄、吴堂三个大队10个自然村、25个生产队单独建立一个人民公社,定名为“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人民公社”,成为全国名字最长的人民公社。 1973年冬和1974年春,中央新闻电影纪录制片厂专门赶赴这里,拍摄了《广阔天地育新人》新闻纪录片。豫剧《朝阳沟》创作组也多次深入到这里的农家和知青点体验生活,收集素材。 1980年11月,“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人民公社”更名为大李庄乡。 1993年8月24日,在河南省首批知识青年下乡25周年纪念日那天,大李庄乡再度更名为“广阔天地乡”,当地还建起了“广阔天地”知青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