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韶斌║一分钱的价值
这些天,总要去市场买菜回来做饭。才发现菜价好贵,青菜动辄五六块钱一斤,随手抓一把青菜,就七八块钱。买把青菜也没个准数,总有零头。说来也奇怪,有的档主会客气地说道:一两角钱就算啦。好像一两角钱现在就不叫钱似的,让我偷偷乐了一会。
一两角钱能买什么?估计转遍整个市场,也买不上东西,花不出去!一斤小葱三块钱,一颗大蒜一块钱。你买一根葱,也要你一块钱。你再嘀咕,卖菜的阿婆也嫌你小气。难怪人家卖菜的大方,免你一两角钱的零头。
唉,时代变化的真快。想起小时候,嘴里整天嚷嚷的一首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那是在七十年代,工人工资二三十元。农村人没收入,靠的是卖头猪、卖只鸡攒下的钱。所以,那时候的人,总是说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一分钱还真的很见使。可以买一颗什锦糖,有大人的拇指粗。只有一颗糖,还带着一二岁的弟弟,怎么办?咬开两半,同样吃的那么开心。还可以去打酱油,端着个小碗,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撒了。
那时候的孩子都很懂得节约,有一分钱都要把它储存起来。有一分的,有二分的,有五分的硬币。有罐子的储在罐子里。没罐子的,锯一节竹子,横着锯开一条缝,把钱塞进去。没事的时候,就拿起储钱罐,使劲地晃,听着里面硬币碰撞出的叮当响声,特别的满足,再神秘地藏起来。
时光似水流年,我们慢慢地长大了,却发现一分钱越来越淡出人们的视线。先是硬币换成了纸币,再就是一分钱没法买到一颗糖了。但是,零散的分币依然占据着口袋的一角,形影不离。
时间到了2010年左右,我儿子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攒下了一大把硬币,可谓琳琅满目。角币、分币一应俱全,一分币特别多,又很难花出去。那时候,小学生的考试特别多,周考、月考、中段考、期末考等等,几门功课轮番上阵。考完试、老师讲评后,还不忘让学生带回家给家长过目、签名,这才算完成督促学习。我突发奇想,把这些硬币奖励给小孩。
于是,我与儿子有了个君子协定。我提出他每次考试满九十五分,就奖励一分钱,没想到他满口答应。从那以后,儿子隔三差五拿回一张试卷给我看,还真的满九十五分。我当然要兑现一分钱啦。没想到,过了不久,库存的一分钱硬币,告急了。儿子提出,可以用我的一角钱硬币,兑换他的一分钱硬币。为父的落不下面子,没有听从。转身就四处向银行求救,甚至央求单位财务向银行求助。可惜也是杯水车薪,维持不了多久,断粮了——银行也不再发行一分硬币了。
为了继续兑现一分钱奖励计划,我只好委身向儿子伸手,每次兑换一角钱,奖励完后,再兑换一次。
从立奖开始,我就找来一个拳头大的小铁盒,给儿子储存硬币。好家伙,一年多下来,小铁盒沉甸甸的,快装满了,小家伙好有成就感。后来,收集到的硬币越发减少,加上工作忙,就没再顾上,君子协定悄然中止了。好在儿子养成的良好学习习惯没有中断,这也是我最欣喜的。
【作者简介】黄韶斌,笔名:谷穗、丰顺一生,广东梅州人,广州市作协会会员、黄埔区作协副主席,作品散见《广州文艺》、《香雪》等杂志,出版有《韶乐流金》一书(合著),现居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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