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爱是陪伴,更是相互“搀扶”!
爱是陪伴,更是相互“搀扶”!
作者: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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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文学家苏轼一生中,共有两任妻子,一位侍妾,三个儿子。
他的第一任妻子王弗与他是同乡,也是眉山人,是乡贡进士王方之女。她比苏轼小三岁,与苏轼结婚时刚刚十六岁。婚后俩人感情甚笃,但是好景不常,结婚仅十年,王便因病去世,年仅二十六岁。留有一子,即苏轼的大儿子苏迈,不满七岁。本文要讲的就是苏轼与王弗的爱情故事。
据民间传说,苏轼与王弗的初恋有二个版本的传奇故事。
北宋年间,中岩(岷江之滨的青神县)有座书院,青神乡贡进士王方执教时,好友苏洵送他儿子苏轼到中岩书院读书。苏轼聪明好学,王方喜爱在心。
中岩下寺丹岩赤壁下,有绿水一泓,平静如半轮明月,相传为慈姥龙之宅。苏轼读书之余常临流观景,想入非非中不禁大叫:“好水岂能无鱼?”于是抚掌三声,立时,岩穴中群鱼翩翩游跃,皆若凌空浮翔。
苏轼大喜,便对老师王方建议:“美景当有美名。”王方于是遍邀文人学士,在绿潭前投笔竞题,可惜诸多秀才的题名不是过雅,就是落俗,最后苏轼才缓缓展出他的题名:“唤鱼池”,令王方和众人叫绝。
苏轼正得意之时,王方的女儿王弗也使丫鬟从瑞草桥家中送了题名来,红纸怡上,跃然而出:“唤鱼池”三字,更令众人惊叹:“不谋而合,韵成双璧。”
后来,苏轼手书的“唤鱼池”三字被刻在了赤壁上,经可三丈,秀美俊拔。王方请人做媒,将王弗许配苏轼,是时,苏轼18岁,王弗15岁。
这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是:
在中岩灵秀的山岩里、涧水边、小路旁,一丛丛飞来凤(一种花卉)扬着阔长的绿叶,吐露娇柔的花蕊和幽幽清香。在家中吟诗作画的王弗,也常常带丫鬟从瑞草桥到中岩游山朝庙,采得一大抱飞来凤回家,每每听父亲说起眉州少年苏轼如何聪明机智,心中颇有好感,但又不便明显流露,闻道苏轼常在山水间静思、读书,便悄悄隐于一旁树丛中静观,却见苏轼英气勃勃,抚掌唤鱼。
“小姐,你最喜欢的飞来凤花开了!”丫鬟在草丛中惊喜一声。
苏轼转过头来,见一少女婷婷玉立在初春的绿草丛中,轻盈飘逸。王弗受惊,抬起头来,双眸如星,闪烁着少女的娇态,粉脸含羞,自有一种淡墨染不出的风情……
不久,苏轼与同窗到瑞草桥为老师王方祝寿,因生性豪放而醉倒在老师家中,睡到半夜起来,知道同窗们都已回书院,便独自踱到翠竹掩映的后院,师妹王弗正临窗梳头,苏轼从怀里摸出从山上带来的一簇飞来凤,轻轻地投进窗去,王弗一惊,继而心跳不已,把那簇浓香阵阵的花苞贴在胸前……
父母之命也好,自由恋爱也罢,苏轼与王弗,这两位正值佳龄的青年男女有情人终成眷属,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由于出身书香门第,婚后的苏轼自然是读书考功名。而此时的王弗除做家务、伺候公婆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用来陪伴读书的丈夫。
其实刚结婚的时候,苏轼还有点看不起夫人,只觉得她是一个小县城的女孩儿,没有什么文化。
每当苏轼读书时,王弗总是边做针线活,边在一旁听着(那时候读书是要读出声的),也很少吭声。
可是有好几次,苏轼背着背着就卡了壳,记不起来了。没想到,此时王弗总是抿嘴一笑,轻声给他提个词儿。这可让苏轼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儿还识字,不仅识字,还懂得读书,并能纠正自己的错误。
于是,苏轼便指着满屋子的书逐一“拷问”,更没想到王弗竟然“则皆略知之”,都能说出个大概意思来。
苏轼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夫人不是个闷不作声的笨丫头,而是一个沉静聪慧有内涵的聪明女孩儿。
苏轼后来评价王弗有这样的话:一是“敏而静”,即聪敏而不张扬;二是“有识”,即有见识,有见解。
上面讲的是王弗的第一点“敏而静”。
王弗“有识”体现在哪里呢?
因为苏轼性格豪放,对人从来不设防。为了帮助他能够明辨人情是非,每当有客来访,王弗就会“立屏间听之”。当然这不是为了偷听丈夫与客人讲什么,而是想了解丈夫的客人人品如何。
一次,一个来访者走后,王弗对苏轼说:“这个人说话模棱两可,总在暗暗揣摩你的意思,一味迎合你,你何必和他多说话浪费时间?”
还有一次,一个与苏轼初次见面的来访者显得非常热情,王弗分析道:“恐怕不能久,其与人锐,其去人必速。”意思是,这种人的交情不会太长,来得快,去得也快。
王弗的推断在章惇(元祐八年任宰相)身上得到了印证。当初在凤翔时,他就与苏轼主动交往,他的儿子章援也是苏轼的门生,但后来害得苏轼老投荒却“皆章惇所为也”(清赵翼《瓯北诗话》)。
王弗除了在苏轼的人际关系上常有建言外,对于苏轼做出的一些逾越常规的事,也善于利用苏轼对父母的尊孝而予以劝诫。
苏轼喜欢文物收藏,研究炼丹,他曾因怀疑某坟地中有古人藏的丹药,居然想去掘人家坟墓。王弗知道后,借婆婆的话,劝诫苏轼停止了这种不道德行为,苏轼为此十分惭愧。
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位了不起的女人。王弗就是苏东坡背后的这个女人。苏轼22岁高中进士榜眼,26岁考上制科第一名,这些成就中或多或少都有王弗的功劳。苏轼为官后,王弗还经常去信劝诫他,让他不要忘记父母的教诲。
凡此种种,充分体现了王弗的“识见”。对于苏轼来说,王弗既是爱妻,又是诤友。
妻子如此优秀、如此贤惠,怎么能不让苏轼视之如宝、爱之刻骨呢?!
然而,天无十全,人难五福。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苏轼还未满三十岁,便痛失爱妻。
妻子离世,苏轼心如刀绞、柔肠欲断!王弗去世后,他亲自给她写了墓志。其结尾处有这样一段话:“呜呼哀哉!余永无所依怙。”真是可悲啊!失去了你我就失去了永远的依靠。悲痛之情令人动容。
更令人感动的是,时隔十年,苏轼又为王弗写了一首词。王弗去世十年了,苏轼还时常梦见她。因一梦,苏轼又填了一首词:《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词文如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词九百多年来,在不同的朝代都一直被广为传诵着,也是文学史上众多悼亡作品中最突出的一首。
当我们了解到苏轼与王弗的爱情故事后,再读这首词,那种情感、那种沉痛、那种深切,足以让后人也一样“泪千行”了!
两情相悦,贵在交心;夫妻相知,贵在知心。爱是陪伴,更是相互“搀扶”!苏轼与王弗结为连理,可谓天下绝配!
我想,这世上若真的有什么亡灵,那么,王弗一定会为有苏东坡这样的伟丈夫而骄傲、自豪。能陪伴苏轼十年,王弗此生值了!(完)
【作者简介】许平,江苏靖江人。曾从军20年。爱读书、爱思考、爱生活。曾在国家、省、市报刊发表各类文章百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