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塔毒株的流行,使我们受影响的城市,又一次半封锁起来。首当其冲的是控制人员流动密集的场所,像娱乐会所、个体小诊室、教育培训机构。 我也身陷里边,进入住居的小区要量体温,出示行程卡、健康码。进入厂门也要测量体温,出示行程卡、健康码,戴口罩更是常态化。 让我揪心的是,跟随老师学习吹奏萨克斯管,被迫停课了。 已经个把月不曾见到老师了,也不知何日才能复课。平日里自己一个人在家面壁练习,吹吹就错了,想起老师往日的指点,复又重新吹起。
离开老师时,方感老师的谆谆教导,心中悠然思念。
想学萨克斯的念头,两年头里就有的。承诺收我为学生的是淮安市萨克斯协会的会长李步忠老师,遗憾的是新冠肺炎的泛滥,阻断了行动。今年早春 ,我才投入老师的门下,每个周末去他的工作室,学习萨克斯。现如今学习劲头正浓时,疫情重新抬头,我又失去了北斗星的指引,只好宅在家中,呜呜呀呀地复习。李老师吹奏萨克斯,已有四十年。十多岁在部队时,就正统地跟老师学吹萨克斯,复员后一直就没丢过,客做淮阴师范教授已有二十八年。他主修的是古典萨克斯演奏,流行歌曲、爵士音乐也教学。在这一领域,被尊为“淮安萨”的名号。
李老师小我几岁,再有四年就要退休了。盐化公司的干部,分管工会工作。待人接物很有水平,吹起萨克斯能忘掉吃饭。有一次我在那儿练习吹奏,下午六、七点钟,同学都下课走了,而老师却自己玩起了演奏,一首接一首地深情地吹起,非常用心地投入,引子部分老师会加编些花哨,使乐曲更悠扬,韵味绕梁。
他告诉我说:“萨克斯很黏人,几天不摸,就生疏了,要天天吹奏。”那天九首曲子,老师吹奏了一个小时,因为我用手机录音的,老师当时跟我说,他以为半小时呢。走时已经八点半了,还没有吃晚饭。一纸四段小旋律,老师教我练了二、三个月。但凡学音乐的小朋友,都会的“小星星”,“祝你生日快乐”。
老师指导我说 : 小星星吹奏一定要雄壮有力,节拍标准,气息饱满、果断,就像军人的操练,每一步都坚定,分秒不差。吹出的气流声,要像寺院敲响的钟,悠长不断,清晰明亮,一声远去一声又来。
这就是老师对我的要求,如同他当年当兵一样,军乐,雄壮,像阅兵的方阵。吹奏歌曲是目的,但每次练习时,只能占1/3时间。开始的2/3时间,必须先练习“长音”、音阶、琶音等,再就练习节拍,音的强弱。然后才是拿歌曲熟识下旋律,以及几种调式音阶位置的按指方法。
学习不像干活,有把蛮力就行。老师教我练“长音”,不是吹得越长越好,要打拍子,音阶里的每个音都要吹成等时值的“长音”。而且“长音”的练习,到后边,应控制住气流由渐强、到强,转而由强到渐强,再到渐弱、到弱,始终要收得住气。老师告戒我: 音乐是表达情感、传递心声的。吹奏音乐作品,就必须把它的“内涵”演化出来。而“长音”却却就是它的基本功,音的强弱就是它的表达手法。记得老师跟我讲: “你挑选一首自己喜欢的歌曲,我来教你。自己喜欢的,旋律熟识,容易上手。”我说。电影《红高梁》插曲,由韩红唱的,但我更喜欢谭晶版的。她的一声“啊",唱出了四个层次的情感。老师拿起吹管,演奏出了我非常熟悉的旋律。但是,一上来不是“身边的那片田野”,而是悠悠长长的“长音”,由弱到强,细腻走心。老师说:“这首歌曲,看似简单,但里边的内涵丰富,你吹奏不了,等练好'长音’再教你。”别说,老师演奏的“九儿”比我从手机找的“九儿”,的确不一样,韵味醇厚,他这会长还真有“绝活”。萨克斯,看似简单好学,但真正吹好它,还不是一天二天的功夫就行的。老师经常强调:“笛嘴是裹住的,而不要咬紧紧的。”“咬住了吹,音是扁的。而裹住吹,口腔是圆润的,音吹出来饱满。”老师细心解说。梦中的额吉,映山红,是老师选教我的二首歌曲。前首曲子是中音萨克斯本调,旋律短小。可吹奏起来,却是要花费一番精力的。这首曲子主要练习的是“小切分音”,如果把旋律中的几处“切分音”吹好了,那这旋律的韵味就出来了。老师反反复复地教我练习,指点出现的错误。他说道: “装饰音的吹奏,后边的音不需要'吐音’。”这里是旋律中的高潮部分,吹奏要按高音键的。而曲里的"6",头上是加上一个点的,这个音是要用二个手共同协调,统一按指的,而且要按下三处的键,才能吹出此音来。左手是按二处键,右手只按一处键。困难的是,右手这个键位处于高处,不好按压。因为右手的大姆指是固定要托住萨克斯的,离不开来,只能伸出食指,尽量张开去够。当我用劲去按时,手掌自然地跟着翻上去,是用小膀子带动的。老师见到,走到我跟前讲解道: “手形张成八字,抬高食指,用指头的前节侧面去按键。”
接着,老师与我分享他的经验:
“萨克斯的吹奏,手指一定要放松,要用哪个指头,就挥动哪个指头,别的手指都要处于原位。不用按键的手指,不要抬得老高,尤其是小姆指,别总是翘着。”我们师生情,虽然只有半年多,但是很有缘分。疫情使我们只是暂时的别离,曙光定会普照我们全城。我肯定会很快回到老师的身边,继续学习。
周玉林,退休闲人。目前打打工,亨受生活。1960年出生,在里运河边长大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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