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征文展示】黄荣作品 | 寻梦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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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我心中的凤凰”大型征文展示（042）

3月，在一场樱花雨过后，如约到了凤凰。

南华门的春柳正婀娜缱绻，随温暖的季风，悠悠斜飞在游人陶醉的视线。就这样拾阶而下，在天色未晚之际来到沱江旁。

映入眼帘的凤凰，还是梦里那个古老的边城。木质的水车、黛青的瓦房和古朴的吊脚楼，伴随着汩汩的江流声唱响往日的旧梦。走在去客栈的路上，有几位身着苗装的女子从眼前翩然而过，她们明眸皓齿、微笑粲然，我望了许久，也沉思了许久：她们清朗的笑声里似有故人的影子。擦肩而过，美丽的人，身后留一地无法拾起的美丽想象。

放下行李，兀自行走在古旧的回廊上，那在青砖黛瓦间隐藏的漫长岁月，在湘西古老的渡口前如画卷一般被缓缓打开，此刻，我的思绪开始四散，整个下午，我在细碎而自在的脚步中，读着凤凰绵密的心思。路上的行人不多，将近黄昏的古城便愈显宁静，仿佛褪尽了惯常的浮躁喧哗，给人一种富足的安谧。

我从云桥出发往沱江的下游而去。看江畔妆成的碧树在水天一色的小城中摇曳生姿，突而有红尾飞鸟在枝头雀跃，小小的个头、形单影只的，想是哪个幼鸟经不住春天的诱惑，独自离群在这里贪玩，见有人来，便忽的一下侧身从水面飞过，才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见了身影，想是去吊脚楼上更大的古木上寻找快乐了。我也大着胆子寻找我的“快乐”--准备在游人不多的石墩上横跨沱江的此岸与彼岸。而我却是高估了自己的胆量，好不容易跨过几个石阶，脚就不听使唤了，脚下的激流声让人害怕，只好又转身回到岸边。心里想着：果然这悠长的青石板路才是适合我的。

我沿着江边继续前向，穿过历史悠久的东门城楼后，便进入了狭长的古朴老街。映入眼帘的是各类糖铺、酒铺、银铺和染铺，它们展示着凤凰人的市井生活：壮年男子赤手卖力拉扯着刚熬制成的姜糖、老阿婆安然地守着她的银饰摊、卖酒的少女吆喝着你去尝尝她家的自酿酒、染房的姑娘整理着她蓝白相间的印花布……大家好像各自独立，有仿佛彼此依存，在这繁华散去的巷子里，守候着宁静的光阴，一切平常、一切又传奇。

夜幕开始降临时，空气变得湿冷。我在土家阿婆的铺子里买了一杯热米酒，手指碰触杯子的一刹那，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尝上一口，甜蜜的滋味是春日恰好的慈悲，这也让我有足够的能量继续前行。

沿着巷子走出来，便到了古城的中心——虹桥。这座已有六百多年历史的古桥横跨于沱江之上，大有“绝似中流擎砥柱，不叫江水起狂澜”的恢弘之势，我站在桥上俯瞰沱江，远处巍峨耸立的南华山与近处鳞次栉比的吊脚楼均尽收眼底，灯火辉煌处，还能看到几条游船来往其间，挥动的手臂，不知哪一只是在召唤、哪一只是在别离？夜渐深沉时，我在“江山舟摇、楼上帘招”的意境中悄然离去。

沿江而回，不用有太多方向感。我穿过雾桥走到江的另一端。此刻，各类清吧均已开场，俊秀的男孩女孩唱弹着人们熟悉的民谣，歌声清扬、婉转，只是看到招牌上赫然写着“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的字样时我再无法驻足聆听。曾经，沈从文先生写过一个这样传奇，而这传奇的结尾是“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而这个“等”字里藏着太多边城的故事和边城的梦。

突然又想起那些和我擦肩而过的女子，她们熟悉的眉眼里是不是装着沈从文笔下的传奇？还是因为她们眸子里的清透山水让我看到了那个曾经生活在这里的翠翠？

我带着这些疑问回到客栈，倚着窗棂发呆，不管是哪里的凤凰、哪里的故事，我知道：我的边城梦，是一幅永不回来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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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黄荣，笔名倚芳，出生于1991年农历6月18，中国铁路作协会员，现任职于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有限公司成都电务维修段。偶有闲笔，用以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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