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我余生,经历他的爱。

时至今日,我逐渐认识到,人生里的一些荒唐事是无可避免的。比如早晨对一个失联很久的朋友喃喃自语,迷迷糊糊地说到自己的梦,直到对方不做回应,才知道自己那时候多半被看成一个病人。

就像那一年我们曾犯过的罪,我们对别人的恨,恨至成殇。才恍然明白自己的荒唐和罪,也曾是令自己不堪回首的。但我们太喜欢论断,把别人的错失夸大,把自己的无辜增多,以至于自己更加地显得荒唐。所以当我看电影《阿郎的故事》这部电影,我可以发自内心的理解什么叫浪子想要回头的渴望。

我们不能原谅别人,是因为我们不是别人。但若有了悔改的心志,却发现没有回头路的时候,一个人靠着自己是多么地绝望,因为他找不到罪得赦免的平安。我不知道怎样去评价明星,公众人物,只知道人性的软弱,若不如此。所以人们眼中的偶像,始终都只能远远地在光环之下闪耀,人们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全面发展的偶像,一个道德完美,毫无瑕疵的人吗?人就是人,我们无法超出对人的期冀。尽管,我们不承认,是的,我们的确热衷造神。但我们都只是人。

最聪明的和最笨拙的人相比之下,最后发现所去之处竟无分别。所以我自然鄙视那些自以为优越的阶层,教育,金钱或者其他。这些都没有意义,反倒欣赏年少时就喜欢的演员周润发,把人生看透,率性地出入那些香港的苍蝇小馆,于平淡处了悟自己其实,没什么了不起。

我更如此,只有面对自己的缺陷依然肯相信他是爱的人,才真的是有信心的勇士,他们的勇敢不在于其他。而在于对爱的信心,对美和真善的追求。所有我的同伴们,他们的写作都让我佩服,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即或缺乏文采,起码有了向着美善的心,或愚拙,或娴熟,但背后只要有一颗这样的赤子之心。就是我所爱慕的使命感,会让我们这一领域的作者天然具备一种特殊气质,是由敬虔散发的,姑且当做他的礼物,这是一个赏赐。

苦难与救赎,盼望与忍耐对我,有着双重的意义。写作对我心得是,它培养了我灵修的习惯,也督促我不时来检省自己的信仰。把基督教文学单列出来或许是一种冒险,但却是一场值得的冒险,很奇怪,为什么一个人有了他在生命之中,就很盼望用文字的形式来表达出来呢?这或许出于一种被搭救的感激,又或许是自身的一场疗愈,再或者,是一种经历他,也让自己的文字沐浴神性的过程。

我别我长物,假使,我的写作里没有他,那么它们该有什么呢,悬疑?人性?意识流?凶杀?情爱?怀疑与痛苦?还是对爱的渴望?但绝对不可能有因有了他而泛发出的,对命运的喜色盼望。原来,生不是只有一死的宿命,原来人活着本来毫无意义,因着他才有了某种终极意义。

真好,认识了他,也认识了爱。

真好,尽管生命里有病痛,死亡和忧愁,四季里还有雾霾,沿途里有埋伏的敌人,士兵们依然从你身边昂首阔步。可是,你也是有元帅的人,尽管他们会称呼我们为弱者,但这就是谦卑的妙处,有一天高傲者将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无地自容。

真好,还赶得上这最后的筵席。他能在旷野摆设筵席吗?能。如今在末世的苍穹之下,他依然预备了爱的筵席。让富有的和贫穷的都有同样的机会,让瞎眼的,瘸腿的,卑贱的,不再抱怨命运的不公正。让尊贵的,贫贱的都来赴约,前提是,相信他,并离弃罪。

真好,再有不多的时候,“你与我,我与你,将一同坐席。”此时正成为你我的光,无论你在欧罗巴,马六甲海峡,在沙漠还是在中国长江中下游流域,他都以寓言的方式,诉说着道成肉身的圣灵叙事。

真好,还可以活着经历他。虽然肉体衰残,心却一天新似一天。虽然有疫情,但也有疫苗;虽然有疾病,还有医药;虽然有破碎,还有重建;虽然有冷漠,还有爱;虽然有背弃,还有归回;虽然有噩梦,还能醒来;虽然有黑夜,还有光明;虽然有伤害,还有缠裹;虽然有死亡,还有复活;虽然有不公,还有审判;虽然有月蚀,还有月圆;虽然有分别,还有那天上的相见。

我想,无论健康或者不健康;无论结婚还是不结婚;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

用尽我余生,一直经历他。

相宜

修改于202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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