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迎风再多留几步(白切黑神界执掌者祁安×美强惨魔界新君举寐,举案齐眉夫妇。)BG

文案:他们原本是神界的青梅竹马,却为了争夺执掌者之位,反目成仇,最终她夺得了执掌者之位,而他却被她埋下魔种,推入深渊,他在深渊里挣扎着,待着毁灭一切的心情,将她拖入泥潭,他夺她神力,逼她献祭,可怎知真假难辨,在暗处待久了,竟也被蒙蔽了眼,索性不论真假,皆难逃她的手掌心,想来自己,也是挣脱不了了吧。

魔界·王窟

魔界一如所往,炽热岩浆铺下,黑色伴着猩红的一座座高塔林立,高塔外表凹凸不平,像是熔岩喷出,然后一层一层堆叠冷却而成。

每一座高塔之间都有一条相同材质的熔岩冷却后形成的石桥相连接,但石桥仅高处下方沸腾的熔岩不远,仅三尺有余,稍有不慎,便会摔下石桥,继而粉身碎骨。

魔窟中十分喧闹,而在其中有一座塔却十分安静,这就是王塔。

王塔

王塔共有七七四十九层,而此时的最高层却聚了不少人,他们是魔界的强者,魔界既以血脉论尊卑,也以实力论强弱。

“王,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若非她不醒,你就一直让大伙在这陪你等着?”说话者是一娇媚女子。

她衣着华贵,一身海棠色衣裙开叉到了大腿,面容更是姣丽,特别是那一双勾人心魄的狐狸眼,带着黑色丝质手套的左手抬着烟枪,红唇轻启,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随后再吐出去。

“嗖!”此言一出,便有人利剑出刃,刀刃逼上了她的脖子,而她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哟,零银大人好大的威风啊,小女子我好害怕呀,哈哈哈。”

“都棠,你别太过分了!”说话者是一面容清秀的少年,头发却都全变成了银色,但他眼神坚毅而又透彻。

“零银。”突然从上方出来了一个声音,他的声音坚毅沉稳却又带着不可反抗的威压。

零银听到这个声音收回了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都棠自听到那声音后,也变得规矩起来。

一时间,大厅里的人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空气也都仿佛凝固了一般的沉重,不少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不敢抬头也不敢擦汗。

视线转向长桌最上方,首先入眼的便是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左手中指上带着漂亮的戒指链,金色蝴蝶闪着幽蓝色的光,再往上望去,则是一身鷃蓝色伴着金蝴蝶装饰的华服,最后便是那令人窒息的绝美面庞,一双原本饱含深情的桃花眼如今却已是波澜不惊。

“今日等得确实久了些,你们有谁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只见他缓缓抬头,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云山蓝的眸子里依然沉寂着。

他一开口,众人才开始敢缓缓擦汗,坐正身子,但却没一人敢走了,笑话,魔界当世魔王,天之骄子,又有谁敢在其的威压下反抗,又有谁能够反抗,只有些不入眼的臭虫敢在这蹦跶了。

似乎是为了给他长脸,在长桌中央,用白樱水晶盛放的人儿终于醒了,水晶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白绒,所以不会硌着她,蝶黄,菱猛红,藏花红,丹紫红,石蕊红 ,珊瑚红的各色花瓣,铺在她的身上,藏在她的袖子里,簪在她的头上,点在她的眉心。

像小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眨巴着,缓缓睁开的双眼,璀璨光灯映在她纯粹而干净的黑眸中,如万般星辰般美丽,只可惜,再美丽,也要消失。

只见她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坐了起来,她环顾四周,慢慢打量着围桌而坐的人,他们的眼里有惊讶,有贪欲,有惋惜,也有憎恨。

而她只一眼过,便不再愿意看见,解开缠绕在左手上的丝带,石蕊红的带子上有着许多蝴蝶,它们都栩栩如生,她抬手将其蒙在自己的双眼上。

不是很清楚,只能朦胧的看见人影,但这对她来说足够了,系好后,她微微侧过身,对着她正后方的人说:“我想出去看看。”

不是请求,而是以一种十分平常的语气,就在众人对其感到好奇,猜测他是否会行动时,他果然起身了,朝着她身侧走去,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她微笑着搭上了他的手,随着她的移动,桌边出现了一层层台阶,方便她的移动。

不得不说,她这身衣裙是极美的,娇嫩的花瓣,镂空的蝴蝶,繁复的刺绣装饰,就像花仙子一般。

他们来到了塔外围的平台,她扶着石质的栏杆与他并肩而立,她说:“帮我把这丝带解下来吧。”于是他照做了。

她把双手递到他面前,说想要个好看的镯子,他笑了,他一挥手,她的手腕上便出现了两只金色的蝴蝶镯子,和他手上的一样。

她看着镯子,又看看眼前的风景,突然之间,笑了。

她说,这里。

然后转过身来,笑着说:“这就是你所拥有的吗?”

他沉默,没有说话。

她指着下方那一处平台,说,能否带她下去。

他沉声问道道:“你想怎么下去。”

她轻声笑着说:“跳下去啊,要不然你带我。”

他这回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于是她便说:“我沿着这条楼梯,也许可以下去。”

她对他发出了邀请:“你要和我一起吗?”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那条路不可行。

于是她就自己沿着这条旋转楼梯,向下跑去,他只是看着,这座塔他可以清楚的探知,不需要跟下去。

随着她的奔跑,袖子里的花瓣撒了出来,而她就像一只在花丛中戏舞的娇蝶。

等到她气喘吁吁的跑下去后,迎接她的是扑面而来的热气,而且,这里并不能通向那个平台,她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她抬头,对这上面的人说:“拉我上去。”

然后她就上去了,是他施法将她弄上去的。

她上去后也没说什么,就对着他笑了笑,趴在栏杆上,指了指下面的那处平台说:“我要下去。”

说完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跳下去前还对他笑了笑,哪管他捞不捞,但他果然还是去了,再叹气也阻止不了她的动作。

一个小小的人如同蝴蝶般坠落,衣袖翻飞,乱了他的眼,可她只是浅笑着,笑容里带着玩味,好像并不在意他会做什么。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随后纵身一跃,义无反顾的迎上了她,许是施了术法的远缘故,他坠落的要比她快些,浅笑间便来到了她的身旁,然后伸手一捞,将人牢牢抱在了自己怀里。

随后转身,在清风的托衬下,他们安稳落地,他将她放好,便放了手,没再多留。

她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没多在意,满怀笑意,兴趣盎然的左右环顾着四周,更接近地上那炙热的熔岩了,不过她对这些没多大兴趣。

“走。”她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后,便径直走上旁边的石桥,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就是挺黑的,当然也挺结实,她望了望桥下“噗嘟噗嘟”的熔岩。

不远处有座黑塔静立,它不像刚刚那座王塔那般的纤细高挑,它更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它更多了一丝古朴沉稳,沉甸甸的岁月的气息。

魔界现在的塔有很多都是新建的,大都和王塔的样式差不多,基底无限靠近炙热的熔岩,而那座黑塔却尽可能的远离着,它有着熔岩冷却后的黑色石料层层起的基底。

那是魔王殿,没有路走上去,祁安向他伸出手,朝魔王殿示意了一下,举寐走上前,却没有握住她的手,反而抱住了她的腰像那奔去。

祁安的瞳孔有一瞬的颤动,不过顷刻又恢复了正常,但笑容更盛了。

安然落地,入目便是魔王殿那三个大字,不知为何当初的魔王为何要叫这里为魔王殿,心下有诸多疑问,不过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将那些暂且抛下了。

“举寐,我要进去。”祁安这次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举寐。

“不急,你明天就可以进去了。”举寐应了,不过却是拒绝了她。

“哪一天不一样吗,早点搞完你也早点放心,我今天都来这了。”祁安淡淡的说道,“今天我心情好,明日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

魔王殿是每届魔王接受传承的地方,每届魔王只有在接受传承的时候才能进入,且只能进去一次,不过,一次也就够了。

她看着淡定,好像进入魔王殿也只是随口道来,但她那严肃的样子却暴露她的在意,或许她就是为此而来,举寐想着,却说:“好。”

前面说过,他永远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只不过有时需要她多说几句罢了。

说完,便向前走去,祁安也跟了上去。

原本明天是他接受魔王传承的日子,会举行重大的典礼,而她,则是开启魔王传承的祭品,不过此时只他们两人过来了,明日的典礼也算是作罢了。

离了近了更能感受到那股古朴磅礴的气势,既内敛又沉重。

祁安轻呼吸一下,稳了心神,那看起来十分沉重的石门在举寐的挥手间便向两边退去,见此,祁安原本有些担心,此刻心里反而没多大感觉了。

两人闪身便进入其间,石门再次“轰隆隆”的合拢,最终“嘭”的一声归于寂静,原本坐等在王塔的人纷纷闻声冲了出来,可等待他们的只有再次合拢的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外面的人有因此感到焦急的,连忙冲到了魔王殿前,跺脚等待,咬牙转悠,也有看好戏一场,兴趣盎然的等待着,不急不慢的摇晃着扇子。

而门外所发生的事是他们所不知的,门内一片漆黑,举寐抬起手,一簇跳跃的火焰便出现在他手心,找到搁置在一旁的烛台,将火焰丢到了烛芯上。

焰火在上面静静的烧着,举寐又找了一只火烛,靠近那只燃着的火烛借火点燃,祁安看了,也走过去帮忙,这里面的火烛还挺多,但每只都有自己的特定位置。

直到最后一只火烛被点燃,整个洞内的光景才显现出来,在正前方的是一座人像,想着应该是魔王像,整座雕塑都是黑色的,看起来没什么亮点,但那被烛火映照的地方却格外的晃眼,想来这里的火烛也不是什么普通的。

除了正前方的这座魔王像,在其左右各有四座雕塑,共有九座,而九天神宫也有九座神像,巧合吗,还是模仿?

魔王像前有着一个供桌,上面有个香炉,还有三支火烛,桌下有着三个蒲团,三个。

祁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而举寐亲自换掉了燃尽的香,重新点燃九支香插了进去,已经朝着魔王像掀衣跪下了。

祁安站在旁边没动,“你怕了?”举寐见她没过来,轻声开口,语气之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嗤笑。

“嗯。”祁安十分淡定的承认了,满不在意的开口,“原本是不怕的,现在有些后悔了。”

这四周的漆黑墙壁想来都有些年代了,应该是第一届魔王修建的,然而现在却安然在此,更无一丝一毫消逝之意,来硬的是不可能的。

举寐听了她的话轻声笑了:“晚了,石门关闭,除非我拿到魔王传承,否则是出不去的。”

“是吗?”祁安听到他的话淡淡的应了,然后不再犹豫,走到那尊魔王像前跪了下来,她跪在了他的右手边。

低垂着眸子,眼睫微颤,投下了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那来吧。”说着向他伸出了左手。

洁白无瑕的手臂抬起,石蕊红色绣着无数只蝴蝶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手肘处,橙黄色的烛火明明灭灭,照在她的脸颊上,看不清她的神色。

见此,举寐伸出手轻轻虚抬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拿出了一把漆黑的匕首,锋刃上闪着幽幽寒光,匕首触及白皙的皮肉,轻易的破开了。

“嘀嗒嘀嗒”血液从白皙的皮肉从漫出,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落在了灰尘里,滚了一圈,成了新的污秽。

她落了手,低垂在地上,地面上有阵法,现在看不见,要等血将整个阵法灌满,浸透才行。

“咕噜咕噜”血滴在地上,混着灰尘,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滚动,一点一点填满那藏满血腥污垢的凹槽,阵法被刻在地上,原本不知道刻的有多深的凹槽,现在却只有浅浅的一道了。

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血越流越慢,渐渐止住了,然后她缓缓起身,将手臂微微抬起,华贵繁复的衣衫除了些灰尘,却是一滴血也未沾。

“太慢了。”她看了一眼现在才将将流满一半的阵法,说着,又看向了举寐,弯腰伸手从他手中拿过了闪着凛凛寒光的黑铁匕首。

寒光闪过眼眸,原本暗沉没有光的眸子,被寒光照过的那一瞬,举寐突然从那里面看出来了隐藏深深的杀意算计,不屑讥讽,志在必得,还有他从不曾看见过的勃勃野心。

从前再怎样,她的眼眸里都是如琉璃般璀璨,闪着让人惊艳的光影,明明灭灭,光怪陆离的世界似乎都可以从中看见,举寐回想着,那是一双让人深深沉醉,甘心迷失的眸子。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眼里没有了光怪陆离的色彩,也没了细碎的星光,只剩下现在暗沉沉,漫无生气的眼眸,明明他走时还是那般好看的。

在她亲自将他推下堕神台前,最后那一眼还是好看的,来到魔界后,这里整天忙着争权夺势,处理叛逆,倒是很少在意了,想来这里也不会有和那一般的光彩了。

再见面时,便是在神魔两界的战场上了,想当初还带着几分可笑的期待,结果被她捅了个对穿,血肉飞溅,殷红的鲜血呼啦呼啦的流,而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神情坚韧又淡定,冷漠的看着他,手下却毫不心软。

明明不是伤在心口,可却心如刀绞一般的难过,眼里不知何时流下了泪水,糊了他满脸,泪水咸涩,风呼啦呼啦的吹干脸颊,轻轻一动便有些疼,眼睛也好疼,肿的都有些睁不开了。(对不起,我写着写着笑了,虽然你很惨,但不要怪我,都是剧情需要)

直到神界兵败,两界求和,她被推出做俘虏,眼里那坚毅的目光才缓缓落下,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似乎什么在她眼前都不在重要了。

她沉默着任由他安排的人抽走神力,沦为祭祀品,他也曾去过暗室,就站在一旁,哪怕她开口说出一句不愿意的话,他都可以放过她,但她没有。

她只笑着说,开始吧。

于是她被套上了锁链,紧紧禁锢着,任由其他人一点一点抽干她的神力,而且是不可恢复的那种,而他也不知怎么就放任了,神力被剥夺的痛苦是她远远所承受不起的,所以之后她昏迷了好久,差点就醒不过来了,可他却一点都不后悔。

直到刚刚,看见她眼里隐藏的疯狂,内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祁安拿过那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再次往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刀,顺便把刚刚止住了血的地方再次挣裂,血又开始流了。

这下应该够了吧,“哐当”一声丢下了匕首,祁安垂手弯腰,寻着地上的凹槽一点一点的将血落满凹槽。

举寐想动,却不曾想祁安在此刻开口了:“你的血太脏了。”

语气是多么的平淡,就像是在说你今天吃饭没一样。

举寐原本捡起匕首想要割肉放血的,却在这句话后歇了心思,收起匕首,重新端坐坐好,闭上了眼不再看她。

祁安看到这一幕反而微微勾起了嘴角,笑容一晃而过,就像从未有过一般。

祁安不动声色的走过阵法的各个角落,小心翼翼的将各处填满,血不够了,刺啦一刀,划伤了自己的胳膊,不再像刚开始一样小心翼翼,像是完全不在乎了。

刷刷几下将手上残余的鲜血擦在了那绣有繁复蝴蝶的花裙子上,卷起袖子随意将自己的伤口牢牢缚住。

原来她还不想死吗,举寐撇了一眼她的动作,祁安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怎么,还不开始?”

举寐看见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听了她的话索性闭嘴了,利落起身抬步走到血阵中心,手掌心割开一道口子,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色泽鲜红的珠子,看起来十分透亮。

他将珠子放在阵中心的凹槽里,将那只被开了口子的手掌紧贴其上,口中喃喃念道:“吾以神界鲜血为祭,唤魔界至尊之灵,囚百年生灵,论鲜血无忌……”

随着他的不停念叨,那个阵法在隐隐发光,暗红,鲜血,漆黑,污垢,一股不详的气息隐隐升起,紧随着整个空间狂风渐起,黑色的风在肆虐,两人衣衫被刮得凌乱。

紧接着劲利黑风中又出现了黑色的影子,如幽魂厉鬼被紧紧惨绕其间,原本杂乱无序的风,一瞬间变成了带着利刃的刺客,隐藏身影,出其不意,狭小幽闭的空间里,他们避无可避。

锋刃割开了他们的衣衫,划伤了他们的皮肉,一刀又一刀,鲜血浸染,衣料不出意外的全部被污染,这并没有什么凌虐的美感。

盖因两人皆目光凛凛的盯着阵法,举寐闭眼全然不顾周围环境的变化,只一刻不停的念着古老的咒文,似乎从他开口时便不能停下了。

祁安感觉有些冷,随着他咒文越念越快,魔王的气息在不断的复苏,一股古朴而悠远的身影在逐渐清醒,她的生命力也在不断流失,毕竟是以她为祭。

祁安咧嘴轻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从他开始念咒,她就盯着他,他念一句,她也跟着说一句,但谁知道她在念什么呢?

隐约着在那原本的凹槽阵法外,那些溢出来的鲜血也在发光,但却是和刚才的血腥鲜红不一样,它隐着淡淡的金光,刚开始微弱的豪不起眼的金光,也在随着魔王复苏带来的异变,逐渐变得耀眼。

等到魔王阵法逐渐稳定,它也逐渐现出原形,举寐感受到神族气息,瞬间被惊醒,他刚睁开眼,便被发着金光的阵法刺到了眼。

金色阵法套在血腥暗红的阵法上,竟是一丝也不被压制,血腥暗红的阵法里传出来一声声嘶哑愤怒的狂吼,尖叫声锐利而刺耳。

“你做了什么?”举寐不禁转头看向祁安,她此时已是浑身鲜血,原本华贵的衣衫破烂不堪,发丝也被风吹的乱糟糟,她缩在角落里,尽可能的避免也阵法的接近,但她却依然精神奕奕。

“如你所见,没做什么,只是在原来的阵法上又套了一层罢了。”祁安淡淡开口,无奈的摊开手,“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她瞧着被压制住的魔王阵法轻笑,起身缓步走到他身边,真是,没想到神界的这个阵法这么快,魔王都还没出来呢!

“我来帮你。”她说着站起身来扫落烛台上的供烛,并且将四周点燃的火烛也一一扫落,原本晃晃悠悠的烛火反而在被扫落的这一刻变得分外明亮。

一时间,原本的充满恐怖气息的威压大作,魔王的祭祀被破坏了,所以它生气了,是谁?是魔王吗,不是,只不过是一些借着魔王之名狐假虎威的东西罢了。

烛台被打翻后,黑风里的嘶吼声更加猖狂,然而祁安左右扫了一眼黑黢黢的魔王雕塑,以及左右簇拥着的另外八座雕像,依旧是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反应。

“这!”举寐看到这一幕显然愣住了,似是完全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被血祭阵法招来的只是历届被献祭的孤魂罢了,他们的血肉被餐食,魂魄却被永远幽禁,黑暗里的厉鬼企图冲破诅咒,逃离这个地方,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一次次的满怀希望。

但被血肉献祭过的他们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了,也许他们不是自愿接受献祭的。

但是他们也确确实实享受了,所以他们付出了代价,在这里时间会变,但空间不变,日复一日的吸收着魔界的魔气,他们也不再是当初那样了。

随着魔气的侵蚀,他们的面目逐渐变得可憎,枉死的戾气与日俱增,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反而逐渐积累,就像酿酒一样越酿越醇厚。

最后可能都取代正主成为新的魔王,魔王殿的传承也不知道在多久之前就断了,祁安摇了摇头,颇有些遗憾,原想真能见到魔王的传承,没想到是一群小喽啰在装神弄鬼。

想着,祁安手中金光大盛,阵法上的金光越发的耀眼,以摧枯拉朽之力死死镇压住了那血腥的阵法,洞窟中的黑气逐渐收拢,统统收到阵中。

此时的嘶哑尖叫之声更是达到了顶峰,哭嚎声,怒吼声,咒骂声不绝于耳,似乎要穿透他们的耳膜,但祁安依旧不为所动。

手中操控着阵法越收越小,最后逐渐化为了一个小点,浓缩成了一颗小金珠,祁安走过去将其捡起,撇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举寐,皱了皱眉。

“轰隆”一声,石洞门开了,外面有光照射进来,可是洞太深,照不到里面,外面围了一圈人,一个一个探头探脑,可是却没有一个敢走上前的。

“走啊。”祁安原本都要走出去了,再向前踏一步就可以接受阳光的地界了,可是她却在这儿停了,回头望向依然坐在那没反应的举寐。

“魔王传承已经结束了,现在你就是新的魔王了。”祁安说着,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不怎么在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举寐听到她的话抬起了头,就连他也差点被诓骗了,还有既然她知道,那为何还有继续。

举寐有太多疑问,明明几日前,她的神力已经被抽走了,为什么现在还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哼。”祁安轻笑一声,“其实你没看出来也很正常。”

说着她又缓步朝他走去,轻轻一挥手,原先暗淡的烛火燃起了金色的光焰,将洞窟照得透亮,那些原本隐藏在黑暗中要露不露的雕像一瞬间被暴露出来。

祁安在举寐的身旁绕步,然后一把将其拉了起来,攥着他的手,带他一一细看那些雕塑。

“你现在明白了吗?”祁安看见他瞳孔微颤,这里的雕像赫然就是九天神宫的九座神王像。

撤去了黑暗的遮掩,原来竟是这样魔界竟然一直供奉的是九天神宫的九位神王。

“或许,千百年前神魔是一家也说不定呢!”祁安许是明白了他的困惑,“所以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祁安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外走去,他们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破乱的衣衫也在一点点复原,头发更是从凌乱直接变成了最开始进来时的模样。

“为什么?”举寐还是不能明白,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还有一些亟待求证的事需要解决。

但祁安却没回答,她只说:“如今我为九天神宫执掌者,普天之下,凡事信仰九神者,他们的力量皆可为我所用,当然,也包括你。”

“无论你是信仰九神还是魔界所谓的魔王,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你永远也无法剥夺我的力量。”祁安漫不经心的说道,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外面光照处。

“所以,这是我为你的加冕仪式,你开心吗?”祁安这话虽是问句,但却并不指望他回答,“你准备好了吗?”

但祁安却根本没给他回答的机会,一把将他拽了出去,此时举寐身上威压暴涨,周身力量瞬间得到提高,隐隐黑气化作他的长袍。

玄色长袍上缀满了华丽的珍珠,玛瑙,琥珀,宝石,隐藏的纹绣更是神秘复杂,一身装扮也都随之改变,头上也多了一定与之相配的王冠,看起来很重,可以压断人脖子的那种,但发丝上确实有一层薄薄的黑气隔开,看起来王冠落于他的头顶,但他却并未受其之重。

“恭迎魔王殿下归来。”刚一踏出,外面那些人早已被其爆发的气势所压迫,一个个全都匍匐于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嘴里却自发喊了出来。

举寐听到这话,首先确实看向了在他身侧的祁安,她此时已是一身白金神袍,头戴圣洁的王冠,看起来高贵不可侵犯。

“你受了他们的礼,便是这魔界新的君主了。”

“原先你不是一直看不起那些魔君的所作所为吗,如今,你成了我的信徒,而我是你的神明,你是不是该证明给我看看呢?”

祁安看向他时,刚好有阳光照到了她的侧脸,为她的面容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魔界其实不该有太阳的,但却为她破例了,举寐也抬头看向了天,心里有些无奈,总是这么插翅难逃。

原本在神界之时便被她耍的团团转,即使被打下神界,堕入魔界,也依然逃脱不了她吗?

所有人,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吗?

“举寐,你该知道,除了我没人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吗?”祁安依然淡定的说道,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多夸大,举寐也不觉得。

“你还会像以前那样骗我吗?”举寐其实也清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迁安夺得执掌者之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有些为她的欺骗利用有些不甘心罢了。

“举寐,我从未骗过你。”祁安叹了一口气,像是十分无奈,“从前,我所对你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是我说我爱你,还是说要将你放逐魔界,这些都并不冲突不是吗?”祁安知道他想听什么,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举寐听了却不免一笑,叹了口气,其实从前种种他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唯一记得的就只剩下事实与结果,其中有两个便是他爱祁安和祁安想害他。

所以,这并不冲突,她永远是这般,只要她认为是对的都会去做,只是她的标准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正如他将她献祭魔王一般,她却助力他成为魔界新主,利用,在她眼里应该是占第一位的吧,不过有利用价值,也是好的吧。

举寐微笑着,看向了难得一见的和久违了的阳光,接下来的日子,即使是魔界,也应该有光了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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