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鲁庄公》节选

为做淳于意的几篇医案，不悔还在学中医，今天就随便讲点。

《左传·鲁庄公二十三年》

原文：

晋桓庄之族逼，献公患之。

解说：

说来话长，在鲁孝公二年，晋穆侯去打狄人，战败，回来时正妻刚好给他生了个儿子，这是他第一个儿子，想想战败，就给他起名叫“仇”。

三年后，晋穆侯再去打狄人，战胜，他很高兴，回来时另一个妻子正好又给他生了个儿子，想想是得胜归来，就给儿子起名“成师”。

晋国一个叫师服的大夫就说：“奇怪啊，国君给儿子起这样的名字。古代起名是有意义的，现在一个叫仇，一个叫成师，预示着内斗啊，这做哥哥的，恐怕要完。”

接着儿子们都长大了，因为仇是太子，就留在了都城翼，继承晋侯，谥号晋文侯，而他的儿子晋昭侯继位后，又把他的叔叔成师封到了曲沃，时称“曲沃桓叔”，这就是“桓族”的由来。

那么曲沃本是要做晋国都城的，又大又富，城墙也建得很高很厚实，各种条件比首都翼还要好，成师当时58岁了，就拿这个城为基础，广招人才，《史记·晋世家》记载：“晋国之众皆附焉。”

所以大夫师服又说了：“分封建国，本应该诸侯大、公卿大夫小，现在旁支的实力都超过了国君，这晋国还能长久吗？”

果然，晋昭侯七年，晋大臣潘父弑其君昭侯而迎曲沃桓叔。直接里应外合抢晋国了。可晋人快速组织了起来，打败桓叔、杀潘父，又立了晋昭侯的儿子姬平为君，谥号晋孝侯。

撕破了脸，双方就开始不停地明争暗斗，谁也灭不了谁，十多年后，成师去世，儿子庄伯继位，时称“曲沃庄伯”，他比他爸更厉害，直接在晋国都城翼杀掉了晋孝侯，可不想又被晋人打了出去，立晋孝侯的儿子为君。

史书记载，曲沃庄伯这一生中发兵数次，却始终没能取代晋国公室，最后郁郁而终，接替他的，就是曲沃武公，而曲沃庄伯的其余子弟，就是“庄族”。

曲沃武公的前半段跟他爸爸、爷爷一样，对晋公室不停地军事打击、杀晋侯，可一样不成，最后他忽然想通了，有一次，他拿下首都翼后，把晋国的很多贵重宝物都送给了周釐王（釐，音喜），求封。周釐王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天子一开口么，整个晋国都被晋武公拿下了。

而晋献公，就是晋武公的儿子。

晋武公去世后，除了首都和首都的军队还在晋献公手里，其他都是桓庄之族的势力范围，刚才说过，“桓族”，是成师儿子一族，晋献公都得喊爷爷；“庄族”，是庄伯儿子一族，晋献公都得喊叔叔；桓庄之族经营了那么多年，家大业大，控制着多少土地、产业和城池？论实力，你晋献公不够看；论辈份，比你晋献公高多少？你还想要大权？真把自己当晋国之主啦？

所以《左传》原文是“桓庄之族逼”，很形象啊。

也所以，“献公患之”，他就忧虑该怎么办。

原文：

士蒍曰（蒍，音伪）：“去富子，则群公子可谋也已。”

公曰：“尔试其事。”

士蒍与群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谮，音zen第四声）。

解说：

士蒍，晋国大夫，后来子孙封于范，就成了一部分范姓的祖先。

当时士蒍看到晋献公的忧虑，就告诉他：“只要除掉富子，就有办法对付桓庄之族那些公子了。”

晋献公说：“那你试试吧。”

史书中没有讲“富子”这个人，翻翻历史资料也找不到他，不悔猜想，他应该是桓庄之族中比较聪明、有名望、有领导能力的人。

所以士蒍就接近、渗透了桓庄之族，到他们那儿说富子的坏话，离间、并赶走了富子。

《左传·庄公二十四年》

原文：

晋士蒍又与群公子谋，使杀游氏之二子。

士蒍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解说：

士蒍再跟桓庄之族讨论、商量，怂恿他们杀掉了游氏的两个儿子。

翻史书，只说“游氏”也是桓庄之族，没有过多介绍，不悔猜想，“游氏”应该是实力比较强悍的分支，桓庄之族弱小一点的，可能早看他们不爽了，因此士蒍才能用间，用诛心之谋干掉游氏的两个儿子，这让游氏与“群公子”彻底敌对。

接着士蒍就跟晋献公说：“可以了。两年之内，必然解决这一祸患。”

《左传·庄公二十五年》

原文：

晋士蒍使群公子尽杀游氏之族，乃城聚而处之。

解说：

而后士蒍又怂恿群公子杀光了游氏一族，因为有了血仇，群公子和游氏只能活一家了。

游氏灭亡，士蒍又造了一个叫“聚”的城市，让群公子都住进去。

“聚”就在“绛”这一城市的东南。

原文：

冬，晋侯围聚，尽杀群公子。

解说：

就在这一年的冬天，晋献公派兵包围了“聚”，把里边的桓庄之族全部杀光。

别急，事情还没完。

《左传·庄公二十六年》

原文：

夏，士蒍城绛，以深其宫。

秋，虢人侵晋（虢，音国）。

冬，虢人又侵晋。

解说：

第二年夏天，士蒍加固了绛的防御设施，又加高了城墙，以备外患。因为群公子有外应。

秋季，虢国人攻打晋国绛城，败退；冬季，再打晋国绛城，败退。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程不悔

辛丑七月十七

2021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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