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浪漫天涯”到“彩云之南” | 左珊丹·早茶夜读609
文/ 左珊丹
60后，教师
2020年4月，我驾驶从三亚“房车生活家”租的一辆上汽大通RV80 B型房车，带着82岁的老妈，从海南到云南去治疗腰椎滑脱。
房车载着老妈，停在群山环绕的服务区里。老妈的床下，是加了双开门的宽大行李舱，里面放了我们一个大行李箱，两个小行李箱，还有若干房车需要加水、充电时用的大捆水管、电线，以及搭另一个双人床所需的折叠床板和两块厚海绵床垫。
82岁无法坐着不能行走的老妈，因为有了房车，得以轻松跨过祖国大西南五省的千山万水，两天半的时间，卧行三千里，床边的两扇大窗，让她躺着就可以看一路绿水青山、移动画屏。
房车之旅的缘起
现在是2020年4月29日，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我在停于云南昆钢医院住院部后院的一辆小房车里，在一张不太大却足够看书喝茶写字的小桌上，在很温暖的“氛围灯”散发出的乳黄色光线下，写着这些文字。
而五六天前，刚刚痛失老爸的我，还陪伴老妈，住在海南省三亚市国际友好中医疗养院里。
从二月底罹患晚期肺癌的老爸突发脑梗住院，到他仙逝于三亚，再到今天，忙乱了几十天的我终于安静下来，细细回想这次的房车之旅，回忆这三天两夜、五十多个小时、一千五百多公里、穿越五省、翻山越岭、跨江过海、漫漫长路中的点点滴滴，心中无限感慨。
老爸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忙于处理他的后事，一位同是长春老乡的护工阿姨小王陪着老妈，老妈就每天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几乎不怎么下地。开始我以为她为相濡以沫六十载的老爸哭了太多，心力交瘁，没有力气起来，也就没有多想。后来发现，她连扶着小王去房间里的卫生间都挺费劲儿了，这才意识到，她的腰椎滑脱压迫神经根的问题可能正在加重，她甚至，已经无法坐轮椅。
去年秋天在北京时，北京航空总医院脊柱外科的北大学弟常博士，刚从云南昆钢医院研修归来，强烈推荐我带母亲去昆明，找昆钢医院疼痛科陈主任给老妈做个腰椎椎间孔镜手术，用微创治疗她的腰椎滑脱疑难问题。我们当时还讨论过能否把陈主任请到北京去给老妈做手术。如今，既然北京疫情形势还比较严峻，我们居住的朝阳区竟然成了全国仅有的几个“高风险地区”，北京是暂时回不去了，海南又离云南不算很远（跟北京与云南的距离相比），我忽然就动了租辆车“护送”老妈去昆明治病的念头。
对于我那完全不能坐着、无法行走太远、起卧非常艰难的八十多岁的老妈，什么样的车是最适合的呢？无疑，就是房车！房车，似乎已经是化解我们目前困境的唯一选择！
我驾驶房车，行进在前往昆明的路上。车里回响着邓丽君的歌声，老妈躺在后面的床上玩儿着手机。有一刻，我忽然恍惚了，我是在驾驶着我跟老妈的“家”在青山绿水间飞驰吧？
我与房车
这不是一辆车子，而是一座房子！
——我与上汽大通RV80房车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因为太阳兄跟几位朋友的引荐，我结识了“房车生活家”在三亚的分公司的董总。电话里听了我的情况，他马上向我推荐了他们目前最小的一款房车，上汽大通MAXUS RV80B型房车，并提议我去他那里实地考察一下。
打完电话已是午饭时间，因为急于带母亲赶往云南治病，不想多耽搁一分钟，顾不上吃饭，在一个三十多度、海南人绝对不会出门的炎炎午后，我赶去他们公司在凤凰机场附近的房车营地，去参观和试驾这款房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热情的董总为我打开房车的侧门，我步入房车后的第一感受。
车身底部离地面比较高，我正担心怎么把老妈扶上去呢，董总为我拉开车门的刹那，一块电动踏板自动向下凸移出来，与车厢地面构成了两级高矮适度的台阶。踏着台阶走上去，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客厅”出现在眼前。对，如同家居的房屋一样，走进房车的第一个空间，也是“客厅”。暖色调的木地板地面，沙发（也是餐椅），茶几（也是餐桌），电视，音响，驻车时用的中央空调，大大的窗子（全部配了遮阳板和纱窗双重防护），头顶上方一圈的储物柜……功能性（起居+会客+储物），舒适，温暖，便捷，精致，格调……你在家居客厅里能够发现的一切“建筑语言”，在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
客厅后面，靠门的一侧是个开放式迷你厨房。厨房其实就是一个料理台，台上配一个隐藏式电磁炉，一个带可折叠面板的洗菜池（也可以洗手），盖上面板后上面可以摆放不太沉的餐具与菜肴。料理台上方有挺大的储物柜。料理台下方的空间更是被充分利用起来，左侧电磁炉下方是个很深很高的储物柜（我后来在里面放了一大桶4.5升纯净水，几大塑料袋的食品），右侧洗菜池下则是一台带冷冻室的小冰箱（我在冰箱门上放了几瓶饮料和牛奶，冰箱里开始放了许多海南的水果、菠萝包、酸奶等，后来放了四五个我们在服务区吃饭后打包的餐盒。因为赶时间没空儿在车里做饭，我们没有使用冰箱的冷冻室）。
厨房的对面，是个带有半圆形门的独立卫生间，那个空间真的不大，但是设计得非常科学、合理、美观：马桶是可以旋转的，内侧安有脚踏式防味儿隔板；淋浴与洗面池共用一个喷头；整体墙面上有内嵌式储物柜、化妆镜与挂钩。最妙的，卫生间上方不是封闭的车顶，而是一个带透明玻璃的宽大出气孔，白天从来不需要开灯，阳光毫不吝啬如瀑布般的直射，为主人营造出一份“全明”且独具“新风”系统的舒适度，完胜飞机上狭小憋闷的“Toilet”。而夜晚，服务区里面的路灯光线，应已足够为它照明。
从客厅，走过厨房与卫生间中间的过道，就到了车身后部的“卧室”。我看到的卧室就是一张双人床——它高矮适中，老人也很容易上下；它大小适中，长一米八六，宽一米三，两个正常体格的成年人睡觉绰绰有余（瘦点儿的夫妻俩还可带个宝贝）。床上已经预备好了干净的床单、两个松软的枕头与薄厚适中的被子。床垫摸上去手感很好，我不放心直接脱了鞋爬上去躺了一下，不软不硬非常舒服。其实，卧室还有另外两个部分，我当时在厨房边站着看过去，注意力都落在了床上，其他并没有太注意。那两个部分，在后来的实际使用过程中，才真正让我“大开眼界”！
其时，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的体验，那辆房车就深深地“打动”了我。也许是跟父母长春那个家在装修色泽上的几乎完全一致（米黄色，低调而温暖），也许是座椅与床铺的舒适度，也许，就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及氛围，让我很快就“认同”了它做为“家”的特质。老爸不在了，北京那专门为他们租的三室两厅温泉入户的房子必定显得空荡荡的无比冷清，老妈，咱俩就先住一下这个小巧、精致、温暖的“移动之家”吧！
当建筑可以移动
当房车被“人气”填满，它最终变身为“移动的家”
4月25日中午一时，办完租赁手续，我开着那辆两天前看好了的小房车，返回我们在三亚租住的小区山水国际。车子沿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开到峰秀阁楼下，我们开始装车——不，准确地说，应该叫“搬家”。
茶杯保温壶、书籍杂志、手机充电器插线板，放到餐桌上；厨具餐具饮水方便食品，摆进厨房；脸盆脚盆洗漱用品，安放在卫生间——的确，就是搬了个家，连轻便折叠轮椅、医用便盆和小板凳，我们都给老太太带上了。说到“我们”，是因为我是车上唯一的驾驶员，一路主要负责开好车，无法分身再去后面照顾老妈，于是邀请了那位长春的护工阿姨小王随我跟老妈一同前往云南，负责照顾老妈的饮食起居。从没到过云南的她跟老妈一样兴奋，一路上眼都不闭一下，就举着她的OPPO手机对着明亮的大窗户，处处都是美景，拍也拍不够。
“家”收拾停当，我们才让老太太下楼。坐在轮椅上下电梯的工夫，那条被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的左腿，已经疼得她冒了汗。还好，出了电梯两分钟后，她已经安稳地躺在房车后面的大床上了。没换任何出门的衣服，就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枕着自己习惯的圆形颈椎枕，盖着自己的夏被，老妈跟躺在家里的床上，没啥两样儿。
这时候，房车外面的地上，还立着我们最大的一堆行李，一个大行李箱，三个小行李箱，一个折叠之后仍不算小的轮椅。小区里前来为母亲送行的邻居老人们，都看着那一大堆箱子发愁，频频摇头。我在他们的注视下打开房车的尾门，十分钟后，除了我的小箱子摆在主副驾驶座位之间，以方便我取放东西，其他所有的箱子，全部放入了老妈躺着的床下的行李舱里，而那里面，原先已经放了给车接水和充电用的大捆的水管和电线，以及搭另外一个双人床用的折叠床板与两大块床垫！——这么小的车里，竟然还能再“变出”一张双人床来？是的，完全正确！而轮椅，插进了餐桌与主驾座椅之间的空隙中，一点儿也不碍事。原来，餐桌侧面带有滑轨，打开两个锁扣之后，它是可以前后随意移动的！
4月25日午后两点，当我启动房车慢慢开出小区、转上三亚最美的凤凰路时，小王正站在床边，给老妈倒水吃药。放在餐桌上的她的手机里，还传出跟长春的朋友微信视频通话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与峰秀阁顶层的那个家里一模一样，就仿佛，我们为那个家安上了四个轮子，“带着它”坐电梯下了楼，踏上了一条漫漫长旅。
建筑，是如何移动的？
我一直没有敢“触碰”房车这个领域的原因之一，是我担心它的操控性难度过大，或者说，安全性没有我的丰田霸道车那么高。对越野车，我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几乎闭着眼睛都可以驾驶，而房车又高又长，却又没有公交车或卡车那么宽，在我的想象中，它的灵活性必定不如小车，而稳定性又必定不如大车，如果高速超车，或转弯过急，就有摇晃、漂移、甚至翻车的风险。
凤凰路转迎宾路，再接落笔洞路，十几公里转瞬即逝，很快，我们的“家”驶上了“海南环岛高速”。
坐在高高的驾驶座上，俯瞰着身边一台台小车的车顶，巨大的前车窗，将五指山、万泉河、分界洲岛一一尽收“眼底”，而白云，一朵朵从车头两侧硕大的反光镜里飘然而去……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感觉，爽！实在是太爽啦！
其实，让我感觉最爽的，是没想到几吨重的房车竟然这么“好开”！
做为一辆名副其实的车，上汽大通RV80的动力相当强劲，它配备了2.5T涡轮增压柴油发动机（注意！是柴油哦！），最大马力136，最大扭矩330，最大功率转数3800——可能抠数据太枯燥，无法给你直观的感受，那就跟我的6缸、4.0排量、越野性能相当彪悍的丰田霸道形象地比一下吧——我开着霸道在库布其沙漠里翻越大沙山时，挂上低四（低速四驱），一脚地板油（越野俗话，就是拼命把油门踩到底的意思），也不过就是顶到4000转。
自然，跟小车比，房车也有它的弱点。方向盘的确是沉了一点儿，但起步之后在高速上跑起来，就没什么感觉了。柴油车噪音会比汽油车大，尤其是一二档提速阶段，待到以一百迈匀速行驶后，你再点开中控台上车载导航显示大屏中的蓝牙连接（租的车不带CD接口），手机里存储的音乐便在车内环绕音箱中徐徐流淌而出，噪音就已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后来我问老妈睡在后面是否感觉发动机轰鸣或吵闹，她似乎压根未受此扰，想了一下才说“比睡在火车卧铺上声音小多了”。
唯一让我驾驶之初感觉不适应的，是中控台上方没有后视镜，而我这“资深”老司机，已养成看后视镜确认安全后才决定是否变道或超车的良好驾驶习惯，一下子缺失了这“第三只眼”还真有些紧张，所以那天午后在海南环岛高速上我开得很慢很谨慎。等到第二天一早，睡醒一觉吃了早饭后，我们从广东湛江出发驶往广西时，我已经把后视镜给彻底忘了！
而加油的时候，简直就像一个必须欢呼的节日！跑了三百多公里，油表竟然还没走完一半！服务区加油站最便宜的一回，柴油每升才5.09元，一千五百多公里的路程，我只加了三次油（每次油箱都没跑干），而我的霸道车，一千公里就要加两百升93号汽油！
睡行三千里，卧看云起时
“我们相拥而眠，漂洋过海”
25号傍晚，在蒙蒙细雨中，我们“一家三口”抵达海口秀英港。看了老妈的出院诊断证明，港口方面破例允许我陪老妈留在车上过海（其他车辆开上轮渡后，司机和乘客都必须下车，爬楼梯到二三层船舱上面去）。
我告诉小王甲班上很凉，她拿了一件风衣，兴高采烈地跑上去拍照了。轮渡启动之后，我陪老妈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老爸在世时的一些往事。海上大约无风无浪，轮渡底舱里一片安静。我们的房车其实被几辆超大集装箱货车给夹在中间，四周充斥着浓重的柴油味儿。但拉起两侧的纱窗和主副驾驶之间的帷幔后，完全感觉不到车外的情形了。我跟老妈热乎乎地相拥而卧，唠几句，迷糊一会儿，仿佛回到了儿时，长春郊区伊通河畔的那个小村子，在夏夜的蛙鸣声中，我们相拥躺在姥爷家的炕上，妈妈给我讲小人书的那些夜晚，那么遥远，却又无比清晰……
疗伤之旅
“老妈，即使你只能躺着，我也要带你看遍千山万水”
第一晚，过了海已是深夜，我们就近住在广东湛江的雷州服务区。因为忘记了怎么搭那第二张床（我观摩学习的时间实在太短，忘了也属正常），我在第二排三张座椅间的空隙处放了个小箱子（跟火车上硬卧宽窄差不多），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午后一时，我们转上G80，路牌上已经出现“百色 昆明”的字样。傍晚，我们抵达崇山峻岭间的广西百色右江区的那迷服务区。加完油刚要继续行进，某个第六感叫住我，让我查看一下高德地图。一查才发现后面将近两百公里全是大山和隧道，仅有的几个小服务区不仅不能加油，连餐饮都没有，只是有一个P字标记的“临时停车区”。凭我多年跑越野的经验，那种地方肯定不适宜我们过夜，我当机立断决定不再前行，就在这个宽敞洁净也有美食摊的服务区里休息。咨询了董总搭床的方法，将餐桌降低到跟后排座椅同样的高度，配上行李舱里的折叠床板，我跟小王很快搭好了另一张双人床。放上两块床垫后严丝合缝，几乎跟后面的大床尺寸一样，我一个人睡实在太过宽大了些。那个广西大山里的夜晚有了寒意，我盖的还是一床从三亚家里带的小被，夜里被冻醒了几次（因为懒得去找房车用的外接电源，车里的驻车空调无法使用，怕噪音大影响老妈休息也没点火，无法吹发动机的暖风）。
“苦尽甘来”，说的是第三天，4月27日旅程进入高潮，精彩纷至沓来，令我们目不暇接。
上午十点多我们还在广西百色境内的隆林各族自治县，谁也没有料到，钻过一长串隧道后，我们竟然已经行驶在了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安龙县的土地上——能够经过贵州，让老妈亲眼看一看美丽的黔西南山水，真是这次房车之旅的意外惊喜。因为老父母这辈子都没到过云贵川，他们一直以此为憾。这一次的房车行虽然目的是为了给老妈治病，时间也仅有三天两夜，但1586公里的护送，我驾驶房车穿越了琼、粤、桂、黔、滇五省，老妈躺着在祖国大西南的美丽山川间飘移了三千里，匀速一百公里的速度，让时空旋转回归绿皮火车时代，老妈得以卧看日升月落，看满眼青山、绿水、红土、黄花如同一块块移动的画屏，扑面而来、再徐徐远去……
后来，老妈开玩笑说，“我就算腿疼治不好，这一趟也值了！以后我还要跟着你坐房车出国游世界呢！”
老妈，谢谢你真心喜欢，并与我共同营造了这个仅存在了三天两夜的“移动之家”！这三千里路的房车之旅，本是一次女儿护送你去做腰椎手术的“疗伤之旅”，但无疑，这也是你为女儿我创造的一次“疗伤之旅”，那如仙境般的山间的轻雾，那顺着满山青苔流淌下的细细雨丝，那弥漫在“家”里的音乐与无处不在的暖意、熟悉的气息……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慰藉着女儿痛失老爸的“心伤”，并试图，让我一点一点“被治愈”……
在群山怀抱中行驶的“移动之家”
行车途中，三个人“各司其职”
停在服务区里休整时，我们的房车旁边恰好停了一辆霸道，来了个无比清晰的“形象”对比
途径白蜡山观景台，我跟小王与我们的“移动之家”合影留念
在书桌前读书的小王，一改往日的活泼与开朗，安静而美丽
4月27日傍晚抵达昆明，去安宁市昆钢医院的路上，稍稍绕了几步，带老妈去“海埂公园”，看了夕阳西下时分有几分沧桑之美的滇池
想走一条可以看滇池的湖边小路，被限高杆拦住，退回时却看到美丽的水闸
房车之夜的冥思
4月28日老妈顺利入住昆钢医院，小王陪同老妈住进了疼痛科病房。出发之前为了稳妥起见，我租了五天的房车，4月30日才是还车的日子。于是，我有了两个夜晚与房车独处。
在那两个无比奢侈的孤独美妙的夜里，我在房车里读书，冥想，听风，听雨……幻梦中，我成了海德格尔，而房车，是他那间林中小屋。
是的，这辆小房车于我而言，堪称一间可以饮茶、读书和冥想的林中小木屋！
很多人都曾幻想，能有一间这样的小木屋——它矗立于高山密林之间，远离都市与人群，推开门，你就可以看山，观瀑，听雨，赏雪，望宁静星空。可是，幻想毕竟很难走进现实，即使你有闲有钱，你也很难把那么多元素集于一时一地。但房车，却让你的梦想瞬间成真！于是，那么轻而易举地，你在森林中，在小河边，在雪山下，就拥有了一间只属于你自己的小木屋。甚至，无须推开门，不必忍受寒风的侵袭或者蚊虫的叮咬，你就可以呼吸山风的清新、聆听溪水的潺潺、凝望星空与银河的璀璨！
最最奇妙的，无过于这间小木屋还可以随心所欲地移动，仿佛可以穿越时空，直抵那个令你屏气凝神的圣洁之所。你知道那个所在其实不属于你，但那一刹那你却彻彻底底地拥有了它，被它包裹，被它占据，被它滋润与洗涤。那样的一瞬，令你感激上天赐予的缘分，感激那个移动的小木屋，那个带轮子的“书斋”与“禅房”，让你这早已被都市的钢筋水泥异化了的“人”，重新回归了“自然”，回到了“自己”。你在那里无声地流泪，内心却被满满的喜悦所充盈……
一个人的房车之夜
一个人的房车之夜，读老爸前几年买的刘晓庆的第三本传记
一个人的房车之夜
昆钢医院位于昆明市安宁市，依山而建，房车停在住院部后院的林地间，旁边，有美丽的花树，头顶，是湛蓝的夜空，繁星点点
一个人的房车之夜，我用车上的音响看U盘里的照片——九年前，我跟北岛，在美国布朗大学授予他荣誉博士的颁奖典礼上——，此时此刻，房车变身为海德格尔的林间小木屋，安放我骚动的心灵，追忆似水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