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故事】孙传海‖第一次学喝酒
作者简介
孙传海，1968年10月出生于山东平度，大学学历，中共党员，1987年独闯内蒙 古后先后在乌拉特前旗蓿亥中学、大佘太中学、旭日中学从教十余年。2003年考入中共乌拉特中旗委员会宣传部，并工作至今。曾任《临河晚报》《巴彦淖尔晚报》《巴彦淖尔日报》记者，《乌拉特中旗周刊》主编，乌拉特中旗电视台《今日视点》栏目制片人，在《巴彦淖尔日报》《内蒙古日报》等地市级以上媒体发表过新闻作品1500余篇，著有新闻作品集《梦回草原》。现是巴彦淖尔市作家协会会员，巴彦淖尔市网络与新文艺群体协会副主席。
身边故事
第一次学喝酒
孙传海
来内蒙古后第一次学喝酒，是1987年乌拉特前旗蓿亥中学在年底为我们教职员工举办的一次庆元旦迎新年的晚宴上。
晚宴在中学的一个大办公室里举行。因为是冬天，大办公室的中间方位生了一个大火炉子，饭桌也不是真正的饭桌，都是用学生的课桌拼凑而成。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元旦庆祝晚宴。我发现饭桌上除了简单几个凉菜之外，还摆了河套陈缸酒。
那天晚上赴宴的，除了学校的教职员工之外，还有几个学生代表。
无肉不成宴,那天晚上的主菜是炖羊肉。但在羊肉上桌之前，晚会就开始了。
晚会有主持，有领导讲话，有文艺表演，程序有条不紊。
当然是校长先致新年贺词，之后是学生代表给老师一个一个地敬酒。主持人提前说了，凡是不喝酒的必须表演节目，唱歌、跳舞、说笑话，表演什么节目都行。
1987年6月，和蓿亥中学部分师生合影留念。
给老师敬酒的学生有两个，一个负责倒酒，一个负责敬酒。他们给每一个老师都是连敬三杯酒。酒盅子看上去不大，倒满大约也就是三钱左右的量。
“孙老师，祝您新年快乐！”学生代表们给学校领导敬完以后，接下来就给我们初三年级的任课老师敬酒。没想到很快就轮到我了。
“谢谢，也祝你们新年快乐！可是，这酒，我从来不喝酒。”
“不喝酒？山东大汉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哪有不喝酒的？”校长一听我说不喝酒，挪了一下椅子，把身子转向我，说，“我们当地有讲究，人家给你敬酒，你必须得喝。”
“你们看看，我哪儿像山东大汉？我站起来和你们坐下差不多。”我自嘲道，“那我意思意思吧。”
我接过学生给我递过来的酒盅，皱着眉头，稍微舔了一下。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学生给你敬酒，是表示对你的尊敬，是表示对你的新年的祝福，喝了吧。”
我以为能蒙混过关，没想到主持人不让，那劝酒词说得不悦耳也动听。
“不喝酒，那你表演个节目吧。”有人提议。
“我天生五音不全，真的不会唱。”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我父亲是当地吕剧团的，吹拉弹唱不说样样精通，也在我们那里小有名气。可惜的是，我们弟兄六个，包括我妹妹在内，没有一个遗传了父亲的基因。
“那我喝一盅吧。”我被劝得不好意思，端起来一口喝了。
“这就好！喝酒嘛，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我们这里有讲究，要喝得连喝三盅，三三不断嘛”有老师听见我说只喝一盅，笑着说道。
真不知道喝酒还有这么多讲究！
我这人经不住人劝，接住第二盅又喝了。
“好，孙老师，一鼓作气，再把最后一盅喝啦！”有老师在后面鼓励。
“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男人嘛，该喝就得喝！”不知道哪位老师在后面小声说。
“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 ？后面的这位老师尽管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小，但我听得真切，听得入心。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可不想白在世上走！我心想。不听见这句话还好，一听见这句话，我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二话不说，接过第三盅，把眼一闭，一口干了！
“这才像个山东大汉！”有人为我叫好。
喝完第三盅以后，我只觉得脸有点发烧，头有点昏沉沉的，身体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没有提前离开，硬让自己支撑到晚宴结束，因为我还惦记着羊肉。但至于羊肉吃没吃，吃了多少，什么味道，我早就忘记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这根本不是我第一次学喝酒。我真正第一次学喝酒，是我11岁的时候。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清明节。按照我们老家的习惯，清明节那天，上午上完坟以后，中午要在家里摆一桌酒席，全家人围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吃喝一次。
那天，包括咸菜在内，母亲一共整了四个凉菜，炒了四个热菜，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今天过寒食。”父亲那天特别高兴，等我们弟兄六个挨个坐下来以后，笑着说，“你们想喝酒的话，就请喝吧。”
那个时候，我哪知道寒食节是清明节的前一天，我只对桌子上的酒菜感兴趣。见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倒满了酒杯，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父亲说：“爹，我能喝点不？我也想尝一尝。”
“你也想尝一尝？”我原以为父亲不会答应，结果父亲还挺爽快地答应了我。“行，给国汉倒上一杯，让他也尝一尝酒是什么味道。”
记得那一天，大哥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那个酒杯，才是真正的酒杯，倒满以后，足有二两之多。
我只记得家人喝完以后，都下地干活去了，而我在地上睡了整整一下午，醒来以后，浑身是土，还有点站立不稳。
“我发誓，我以后我再也不喝酒啦！”醒来以后，我对父亲说。
父亲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而我说到做到，从此以后滴酒不沾。
没想到，我在蓿亥中学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如果只违背一次忌酒的誓言，还好说。谁知道我之后在酒场上再也没有把控好自己，一喝而不可收拾。那喝酒的次数，就像在蓿亥中学第一次喝酒时那位老师说的那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喝酒不怕，怕的是在酒场上把握不住自己。有时候，因为第一天喝多了，第二天还继续难受，不想喝了。可是当朋友再请喝酒时，虽然一开始“严防死守”，表示坚决不喝，但当朋友一劝再劝时，我就“半推半就”了，表示少来一点。谁知道酒兴上来后，根本一点也少来不了，而是“来者不拒”。喝到最后，不但“来者不拒”，自己还“主动出击”了。
特别是当上记者以后，我的饭局越来越多了。而我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直至把自己喝得除了个儿不高之外，不该高的全高了。
后来，由于我“高处不胜寒”，做了四次心脏支架手术。
2017年，第四次支架手术以前，我回老家和亲人团聚时，在酒桌上都是以茶代酒。
再后来，也就是现在，因为“心坏了”，我每次赴宴，只能以茶代酒了，就是想喝，也不能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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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孙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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