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打箭炉的锅庄（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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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有女字秋娘。”诗人最后特地提到了锅庄的女主人。

早听说锅庄多美女，起眼一看，确是名不虚传，他见到的包家锅庄的包云环之女，就是个美姣娘，“虽未成年，风姿尚佳”；“汪家锅庄亦有女，甚娟好”；而给他映象最深的，当数那位木家锅庄“长身玉立”的女主人“秋娘”了。

倾城之美的“秋娘”，哪躲得过独具慧眼的著名画家。大画家吴作仁先生１９４４年１０月来康定，就特地登门为之作画。

２００１年８月，炉城老人陶大宣先生在北京拜见吴先生的夫人萧淑芳教授，忆起吴先生半个多世纪前的康藏之行时，教授还特地提到那幅以《打箭炉少女》命题的木家锅庄女主人的肖像画，先生曾多次提到这是他在康的最感得意之作。

国画大师张大千先生１９４７年游康时，也曾为木女士作过画，可惜这幅木家悉心珍藏的大师的国画大作，已在十年浩劫中丢失。

锅庄主人，炉城人称“阿佳”。藏语全称叫“阿佳卡巴”，意为“尊敬的主人”。“阿佳”当中又数女性出众，不仅美人多，能人更多。

“阿佳”的风姿与能耐，凸显在边茶交易中。

炉城的边茶交易方式非常独特，是由“锅庄”主人（阿佳）中介进行的。

为何从事边茶贸易的商人们要住进锅庄，并在此进行交易？因为它原本为明正土司下属首领、官员在炉所设的“听差伺贡”的招待所，其建筑多宏大轩敞，既便于货物堆放，更感人财安全。购茶藏商都住锅庄，卖茶的汉商自然要挤进里面来招揽客户，而且都体认在锅庄大院食宿交易舒适放心。

在锅庄，具体从事茶叶交易中介活动的又多是妇女。查骞（清末驻理塘粮务同知、民初邓柯知县）在《藏边风土记》中就有这样的记载：“锅庄多以夷妇（藏族妇女）为主”。这是因为“经纪商务，传译语言，明习（晰）夷汉之情，过于男子。”

这些锅庄女主人，妆束长裙，大发辫横盘额际，恍如天仙，一个个青年姣好。初入炉者，每每为这些美丽能干的锅庄女主人所“惑迷”，有家不归。

其实锅庄并非“女闾”、“销金窟”，美丽的女主人热忱大方，尽量给客人以食宿之便，仅是为他们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和交易环境，从中取得相应的报酬而已。惯例是，她们从交易额中抽取百分之四作为佣金, 名曰“退头”（据说，以往锅庄主人买来肉牛，无偿住在里面的差民宰食之后都要把牛头退给主人，“退头”一词即由此而来；有人认为这“退头”也有点类似内陆赌埸老板设局“抽头”的意思）。那些被锅庄女“惑迷”者，实为“不是花迷客自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