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你】120 一丛野菊
120 一丛野菊
你好吗？
在校园里，如果不赶路，我常常走得很慢。看看花，看看草，看看鸟，看看云。有一天，在看竹子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丛野菊。这是一片细密的竹林，竹子长得不算高，竹竿细细的，叶子也窄窄的，遮挡了几乎全部的天日，除了清一色的绿，就是阴翳，只适合远观，不适合走近。但我被那露出裙摆的野菊所吸引，便径直走向这罕有人迹的清冷之地，也顾不上是否藏有动物或其他不明生物——要知道，因为怕蛇，我已经很久没有踏入过草坪了。
寻着芳踪，走进竹林，来到野菊身旁。只见它们的枝叶被竹枝缠绕，利用有限的空隙，向外生长。走近细看，枝上的花几乎同时绽放，幽香如同喷泉一样，向我涌来。这香味自比不上月季的甜，也绝不同于桃李的浓，但这香味也是浓烈的，只是这浓烈里似乎有一点苦，中和了这浓烈，这一丝丝的苦让人清醒，似乎眼睛也更明亮了，看得眼前更为真切——好一片金黄，好一丛生机勃勃的野菊！
一般，它们都生长在村落或山间的幽僻处，尤其是那石缝之间的那么靓丽的黄，是秋季里荒野中最美的装扮！每次路过，或者是远远地瞥见，我都会因眼前的这抹黄色而移不开眼。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的野菊，让我想起遗世而独立的佳人，淡然而自在。观之而悦其色，亲之而闻其香，语之而喜其静。于是，本来急于赶路的我便情不自禁地被吸引，驻足观赏。或者说，观赏这个词也不合适，它们的美，美在风骨而非外在的姿色，就算是和这个时节的菊花相比，也毫无可比性。不论是姿色，抑或是文人热爱人格化称赞的品格气质，野菊连入选的资格都没有。但我却觉得它很美，谁说只有跻身排行榜的才是最优？天下之大，除却四大美女，有多少女子令人惊叹、迷恋；除却十大名花，有多少花卉自有一番迷人之处？植物是这样，人世间的各种排行榜亦是如此。只不过人们受“雁过留名”的影响，总想在历史的尘埃中记上一笔，于是便对很多事变得热衷。
但野菊不会，它只是随着季节而来，不论造化将它置于僻静或更僻静之处，任由寒风呼啸，自然走向凋零。似无悲喜，惹我艳羡。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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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28日星期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