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坊·小说」杨志强|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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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实

“老旦,你这是又重操旧业啦,这辈子离不了担担啦。”郭三看着老旦担着一担水从远处过来,就大声地叫喊着,惹得路边乘凉的人都看过来,眼光似乎有毒,看得老旦脚步有点乱。于是便趁势放下担子,喘着粗气朝郭三笑笑,并没回话。

“这么热的天,大家都找凉快的地方歇着,你倒好,自找苦吃担水哩,你就不怕中暑?还以为是三十年前?还以为你年轻哩?种那点点菜,不要命啦!不找些罪受,你就不舒坦!”郭三嘴快说话不带逗号,人送绰号机关枪。他并不理会老旦的不答言,像机关枪一样猛扫一阵子,自说自话地朝不远处的扑克摊走去。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旦看着郭三的背影,这个词忽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哪跟哪呀,咋会想到这个词?正好缓过一口气,于是又担着水,朝着他的宝贝地块走去。

郭三说的没错,他挑水就是去浇菜,他开了一小块地种了点菜,开始长势挺好,这一段天旱,眼看着菜就不行了,于是,他就担水浇菜。

所谓的宝贝地块在小区外的森林公园边上,在公园和公路交接的沟底,那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他发现这块地的时候简直有点欣喜若狂,激动地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他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才把地块给清理出来,用脚量来量去,怎么量也不到一分地,虽然小了点,但他也心满意足了,他把地翻了好几遍,然后打畦,种上了菜。还别说,一块满是石头瓦块的不毛之地,经他精心打理还真像那么一会事了。

从那以后,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围着这一小块地,翻翻地、拔拔草、捉捉虫,反正一个心思都在他种的菜上。累了的时候,便坐在地边静静地看着,碧绿的菜叶,紫色的豆角花,金黄的南瓜、黄瓜花,让他越看越爱,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天,按他的话说,这样在地里干点活心里觉得踏实。

他们原来的村子在山里,离县城百余里,山路弯弯,上一回县城要大半天的功夫,有许多老人一辈子到县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偏远不说还缺水,十年九旱,特别旱的时候,吃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担,啥缺啥金贵,外面的人嘲笑他们村的人,说他们村的人,不出门的话就不洗脸,还流传着一个小故事:说两个妇女约好上县城,结果有一个临时有事不去了,另一个气得不行,埋怨她不说早点,自己把脸都洗了,她却不去了,真是的。他们传的有鼻子有眼,很令村里人脸红。

谁能想到,国家出台了易地扶贫搬迁政策,解决像他们这些“一方水土养不好一方人”的山里人,全村人搬出了大山,住进县城的安置小区,住上了吃喝拉撒都在屋里的单元楼,吃上了自来水,烧上了天然气,再也不担心电视没信号,抬抬脚就走在县城繁华的街道上,一下子,仿佛上了天堂,从山里人变成了城里人。年轻人进了城,就业的空间大去了,最次的也能进扶贫车间打工。老年人就转转公园、聊聊天、看看电视,悠闲地颐养天年。反正都是远离了土地,不再从土里刨食,这一切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好事。

和他同村的几个老伙计,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早上在公园散散步,中午聚在一起聊聊天,晚上跳跳健身舞,一切是这么的悠闲,如此的自在,真真地过上了神仙般日子。开始的时候,他也和他们一样,后来,不知怎么,这安逸的生活令他有点不安,他总在夜里失眠,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心说咱就是农民,离开了土地,不再侍弄土地,真有点不踏实。他就想着能开块小块地种,但小块地不是那么好找的,小区的绿化带,公园的空闲地,都有人管着,也有人不服从管理偷偷种的,老旦有着山里人特有的淳厚,不会干犯规矩的事,于是他找啊找,终于在一个不被人发现的角落,找到了那块宝贝的地,还别说,在地里干点活,出出汗,心里感觉踏实不说,浑身也有了精气神,晚上当然不再失眠了。

从公园边上到他的那块地没有路,为了上下方便,他用两根粗木头做了个简易的梯子,看上去有的怕人,他说山里人上高爬低惯了,上下个梯子还真没问题。为这个,儿孙们都反对,说那样太危险,可他还是倔强地坚持着,为此,孙儿还找到小区的物业,强烈要求物业出面禁止他开小块地,多亏这地块不属物业的管理范围。

说是担,其实是一根棍子,连表皮都没清理干净,两头各钉了个钉子固定栓桶的绳,绳子一头挂在担上,一头连着桶提手。这担和他以前用的那条担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条担是他赶集的时候千挑万选看中的,铁钩也是找最好的李铁匠给安上的,桑木韧性好,中间宽两头尖,两头略微上翘使得弹性更好,钩子一挂桶就像跟风样跟着走了,担在肩上压力小,担的再多也觉得轻松,哪像这根槐木棍,没有一点弹性不说,圆乎乎的一般粗细,压得肩膀生疼。

挂在担上的是两只不一般大小的桶,是他从垃圾堆里找下的,提手是根细铁丝,中间有个木质把手,这样的桶适合手提着,不适合担,他总怕它提手吃不住劲,就不敢把水盛满,分量不一样,就不能担到中间,大桶沉离身体近,因要不停地换肩,两只桶也就不停地调换位置,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大桶在身后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磕脚后跟,在身前的时候总是碰膝盖,一磕一碰水就洒出来,他就像一个刚学农活的毛头小伙,别别扭扭地走着。不时还要擦擦汗,免得流到眼睛里辣眼睛。越别扭他就越想念以前的那条扁担,进城的时候他舍不得丢下扁担和水桶,带来了又没有还占地方,有点像柳宗元笔下的黔之驴,后来,水桶让孙儿当做花盆养了花,扁担被孙儿的朋友拿去,挂在农家乐的墙上作装饰。孙儿说,一天有个客人好奇,想体验以下担担子的感觉,一不小心给弄折了,他听了扁担的命运,好一阵叹息。

老旦是他的绰号,其实他有着一个很英雄的名字:援朝!不用猜,他就是出生在“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火红岁月,父母就给他取了这个令人自豪的名字,这一段他看电视剧《跨过鸭绿江》,看着志愿军战士奋勇杀敌,联想着自己的名字,甚是沾沾。因为村里地块不是沟就是岭,种地全靠担,他是全村担担最好的,于是村邻就送给他一个绰号“老担”,叫着叫着就成了老旦,他的名字反而大多人都不知道了,现在如若有谁叫他援朝,他反而觉得不习惯。

他把水挑到地块上头的路边,一只手拎着桶,一只手扶着梯子,把水提到菜地边上,然后上去在拎另一桶,把两桶水都放到地头,他感觉浑身湿透了,心说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要搁以前这点小活算个啥,记得那年也是大旱,眼看要收麦子了,打麦场没水“革”不成,他硬是一晚上担水把村里的麦场给泼了一遍,一来回五六里地,也不知道到底挑了多少担水,只是鞋底跑出了个洞,村人早上起来看见泼好的场,边抓紧时间“革”边夸他:真是一根好扁担!于是就有了老旦这个绰号。

回想着辉煌的往事,他觉得又有了劲,就开始舀水浇菜,水一挨着地便滋滋地响着,唉,真是太旱了,要是能下一场透雨就好了。

盼着的雨迟迟没到,一河之隔的河南,许多地方却下了暴雨,特别是郑州下了百年不遇的大暴雨,孙儿边看抖音边说着,郑州的降水量等于下了100个西湖,好多路段都被淹了,地铁站进水了,怕是险情很严重。听着儿孙们的谈论,看着电视里的报道,老旦的心里焦急万分,他对河南有着特殊的情感,因为河南是他的老家,老家就在郑州花园口附近。

当年,为了阻止日寇西进,国民党采取所谓的“以空间换时间”战术,在花园口扒开黄河大堤,决堤而出的黄河水,就像脱缰的野马,在中原大地恣意驰骋,造成了河南、皖北、苏北40多个县的黄泛区,夺去了80多万百姓的生命,千百万人失去了家园而流离失所。

老旦的爷爷就是那场惨绝人寰的灾难的亲历者,从小他就听爷爷给他讲,不知听了多少遍,听得他几乎也成了亲历者,多少年过去了,爷爷那苍凉的声音还仿佛响在耳边:“蒋介石真是蒋该死呀,真真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回事,你是不知道那水有多大,那水真像是从天上来的呀,忽地一下,整个村子就没了,人就糊里糊涂到水里了……”

据爷爷讲,村里人十有八九被冲走,因他们家住在村子的高处,才幸免于难,尔后,九死一生逃到黄河北岸的山西。这场灾难让爷爷一辈子都心有余悸,一看见大水就头昏眼花心跳加快,总是念叨着“能隔千山不隔一水”,山里常常遇到旱年景,爷爷就会说能渴死都比被淹死喂鱼强。

虽说现在的老家没有了亲人,自己甚至都没回过老家,但是看着老家的险情,老旦还是心急火燎,着急上火,甚至熬煎地忘记了去侍弄他的宝贝地块。

小区里有人提出救援灾区,他毫不犹豫拿出二千块钱,孙儿也很积极,自愿参加了救援队伍,他们拉了一车水一车方便面赶往灾区,几天后孙儿他们平安回来,孙儿说这次的大雨郑州损失严重,多亏全国人民奋力救援,灾情减少到了最低,听着孙儿的话,他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心想多亏是现在,要在以前不知又是多少人家破人亡,要来山西逃荒要饭。

雨终归还是来了,那天午后就开始下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不是很大哦,老旦心里格外高兴,要是猛雨的话也许就是一阵子,这样不大不小的下,一时半会停不了,他心情舒畅,晚饭还多吃了半碗饭。

半夜他起夜的时候,听见外边的雨还没停,心里隐隐有点担忧,他担心他的宝贝地块,那块地的四周都是填起来的土,雨下的大的话,就有可能塌方,那样的话菜就保不住,想着这些,再也难以入睡。

真没想到这场雨一下子下了两天两夜,而且越下越大,老旦又开始祈祷老天赶快别下了。

好在是山区,落差大存不住水,没有出现大的险情。雨刚一停,他就赶快出门,去看他的宝贝地块,走到地快上边一看,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边上的土滑坡了,他种的菜全给埋没了,他有点心疼,继而他又高兴了起来,因为他欣喜地看到,由于滑坡,溜下去的浮土使他的地块扩大了一倍都不止,地块面积的增加与损失点菜相比,当然是前者更令他高兴。

他远远地看着,心里想着,等天晴了,让太阳好好晒上几天,他就把地给整整,还能赶种一茬菜哩。

过了几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拿了一把锨,准备去翻地,他站在上边看了看,地被太阳晒干了,他急切地顺着梯子而下,没想到滑坡使梯子也不稳了,他一下子从梯子上掉了下去,倒是没摔疼,他想翻身站起来,这时才发现地块只是干了个表皮,里面还是稀泥,他觉得似乎有双手使劲往里拉他,他双手扒拉着,下意识地大声呼救。

当他看见有两个十余岁的孩子跑过来,准备顺梯而下救他的时候,马上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大声对两个孩子叫到:不敢过来,不敢过来,这里太危险。他想自己七十多了,可不能因为救自己,而使两个娃娃遇到危险。他有点后悔,早知道附近是两个小孩,自己就不该呼救,于是,更大声地阻止两个孩子靠近,心里一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刚睁开眼,就问边上的儿孙,那两个孩子没事吧。儿孙们看见他睁开眼,都露出了笑脸,他们告诉他,是那两个小孩打电话报警,他才被就出来。

身体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晕过去了,在医院输了一天液,就出院了。

郭三听说他回家,赶忙过来看他,看见他好好的,那机关枪般的嘴就开始数落起来:老伙计你可算醒啦,我劝你不要种小块地吧,你还不听劝,看看你这次多危险,你知道为了救你,派出所、消防队的好几个小伙都受了伤,真算你命大,你整天念叨踏实、踏实,你还是不懂哩啥叫踏实,就凭你种那几苗菜就能踏实?人要过得踏实,是要靠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有一个负责任的政府,你看看阿富汗,再看看伊拉克,那老百姓恓惶嘛,他们就是有再多的地,能过踏实?咱们老了,能遇上现在的太平盛世,是咱们的福气,咱就该好好地活着,不要乱折腾,给儿孙添乱,给国家添乱。

看着老旦不住地点头,郭三才停了扫射。正好有人打电话叫他去下棋,他又安慰了几句,就匆匆走了。

老旦看着儿孙说:“郭三说的对,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可是种了一辈子的地,就是手痒地想种地。”这回他没有说踏实这两个字。

孙儿劝他说:“爷爷,您就不要内疚了,也不全怨您,我们也不对,以前只是觉得危险,反对您种地,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这回我想明白了,您想种地就种吧,以后我有时间就帮您,明天我就去把路给修修,让您以后走着舒服些。”

老旦听着孙儿的话,一下子笑的合不拢嘴,心说能那样的话,我这心里头可真是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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