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美味定格在童年，喜悦和欢笑凝固在村口——王哲原创组诗四首
原创组诗四首
一
难忘的竹炮头儿
文/王哲
清明时节踏青祭祖
大人们忙得不可开交
砍竹子、打钱纸、扎吊钱……
当然还要做一桌好吃的
焖青豆米意喻怀念逝者
炒脆藕片代表藕断丝连
还有香气诱人的鸡鸭鱼肉……
美味都是用来祭奠老先人的
孩子们肯定不会闲着
大家会选出一根竹子，用小刀
灵巧地锯下一节，锯断的竹子
一头带着竹节头，一头中空
然后，再按比例将其锯成两截
在带节头的竹子上斗上大小合适的筷子
这样一把威力十足的竹炮头枪便完成了
实际上，竹炮头儿枪就是一把简易气枪
在竹筒的两端塞上豌豆大小的湿纸团
用带筷子的竹棍儿快速捅向另一端
纸团快速压缩的空气，形成强大的压强
竹竿另一端的纸团就会像子弹一样射出
这种承载童趣的竹玩具早在岁月里逐渐模糊
可是，每当遭遇竹林特别是清明节时
两军对垒热火朝天的情景仍然清晰
游戏的冲锋声震落了满山遍野飞舞的梨花
阴沉沉的天气被追得热气腾腾
大人们大声喊叫孩子们来坟茔磕头
千呼万唤也找不到战斗正酣的我们
不知竹炮头儿枪遗失在哪座山坡上
长大的我们再也回不到儿时的游戏了
清明节还是以前的清明节，但是
我们再也遇不到童年的伙伴和青葱的竹林了
2020.12.4
二
手蘸海椒面儿
文/王哲
期待下课铃声响起来
噙在嘴里的口水在晃荡
盼望邻桌快一点牵开纸团
拈一撮海椒面儿放在手心
手蘸口水，沾点辣椒面儿
放进嘴里，味道不摆了
从舌尖到口腔，顿时火山爆发
辣啊，辣得特别爽快
海椒面儿的诱惑
与敲钟的声音构成美妙音乐
包括被辣得嘘嘘作响的咂舌声
天才的馋学生没有水果吃
包一包海椒面儿，弥补不富裕的羞涩
其实，这是一种穷快乐
干海椒面儿或熟油海椒面儿
拿作业纸一包便成为零食
不会重演了，这样的窘迫故事
可我还是感觉邻家的小妹
又捎带来海椒面儿，让人回味无穷
2020.12.5
三
爆米花
文/王哲
穿透岁月，那悠远的吆喝声
还仍然在唇齿间绽放
炒爆米花师傅黝黑的脸膛
和昏黄的傍晚逐渐模糊
只有充满诱惑的香味历久弥新
夏夜的村头人气很旺
装着大米、苞谷、黄豆的背篼聚拢
最兴奋的还是小孩子们
瞪圆眼睛注视着炒爆米花师傅
他把黑黢黢的葫芦状的铁罐架上火炉
铁罐均匀转动，风箱呼呼作响
“开锅了——”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
香甜嘣脆的爆米花顿时开花
四处躲闪的孩子们围上来
满地寻找溅落的爆米花
顾不得吹掉灰尘便塞进嘴里
美啊，那天堂般的味道无法言表
人间美味定格在童年
喜悦和欢笑凝固在村口
多年了，我再没有过听到
爆米花师傅沙哑的吆喝声响起
而那金灿灿、白花花、香喷喷的爆米花
依然在淳朴而简单的童年淡淡飘香
2021.1.2
四
西河
文/王哲
这是一条季节性河流
血脉流淌着温顺和狂躁
秋冬的芦苇随风飘摇
燃烧的云彩洇染黄昏
广场舞大妈和玩抖音姑娘
交流情感，彼此渗透
岸边一条长生不老的打卡路
春夏的河水暴涨了
千军万马的洪流汇集而下
滚滚山石扰乱河水的情绪
堤岸颤抖，浊浪滔滔
一场决斗煽动风雨
电闪雷鸣，天地洪荒
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就像大凉山上我的性格
来时铁血，去时如水
激越与温柔集于一身
水鸟徜徉，彩虹眷顾
风雨入诗
性格迥异的我
傍水而居
你成了我，我成了你
西河——
随性而生，因爱痴狂
2020.1.3
【作者简介】王哲（男），1970年出生，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西昌市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散文集《静候落花》，近20万字付诸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