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男人四十

琴深如海绝对原创的文字精神,笔随心,文随情,不从俗,反抄袭。人生的意义,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为世界留下了什么。

Saying:人生如飞奔的列车,四十岁如同守候列车的一个站台。困惑、迷惘、尴尬,甚至愤懑,妄图与中年搏斗,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完成一场四十男人的修炼,才是完胜。


文/如海

一个月前,我和幽默(外文专业毕业的兄弟)在科大体育场馆切磋羽毛球,旁边的两个学妹眨着大眼,主动邀请我们一起双打。幽默一阵悸动,眼泛亮光,如此礼遇百年难得一遇。我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愉悦,暗想看来自己还有张年轻的脸,不然哪有如此恩宠呢。我和幽默会心一笑,欣然同意。未曾料到,学妹的球技竟然有些厉害,我们若非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必然败北。其中一个眨眼学妹站在我背后,负责应付高远球,每每见我卖力接球,还是功亏一篑狼狈时,便高呼:大叔,加油!加油,大叔!

这是于我直面大叔称呼最直接的第一次,听得我五味杂陈、百感丛生。我一直以为自己离叔还远,有着不老的容颜,还可以混迹青年队伍里。 试想,不愿加入大叔行列的人该有多少,而我只是其中一个。眨眼学妹成为今生以后最难忘的容貌,提醒着我,叔是这样练成的,尴尬和焦灼的中年已然属于我了,残酷的现实,逃不掉,躲不开。

四十,谁说是不惑的年纪?惑得难堪,囧得抑郁,还有比四十更惑更难的生日吗?十年前的而立之年,大可以锣鼓喧天宣告世界:大有作为的时光来临了,男人的立,人间的美,足以弹冠相庆,笑傲江湖。但而今不惑的四十,人人都避而不谈,唯恐天下尽知,是何等的悲哀和窘迫。熟男的魅力抵不过叔的沧桑,谁都无法再高调张扬,妄图埋藏人到四十的现实,能拖延一天就是一天。如果说可以永远四十不到,是多少开始秃顶和双鬓斑白的男人的福泽。我一直想,如果一个女人把终生托付给四十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见面就真诚承认不惑,毫无惧色和躲闪,他一定是真男人,她遇到的爱也一定是真爱。

我庆幸自己还不至于谢顶衰弱,但也黯然华发丛生。我曾满怀忧郁地给拙荆聊起眨眼妹喊叔的迷惑,她听后开心乐怀,终于有了对我颐指气使的绝好素材和理由。那月后,我面前经常会有拙荆的声音出现,伴随着嘹亮的声音:大叔!该努力了!大叔!周末别赖床了!至亲之人调侃,听起来倒不会过于刺耳,毕竟更多的是满满的爱和温情。我知道她是提醒我,一周少去几次又费马达又费油的小麻将了;该早早起来带孩子上学了,反正年龄大了早上也睡不着;该懂得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局了,收敛起那些无聊的清新和文艺了;该学会稳重,儒雅,含蓄了,收起感性的脸,回归理性的心。

有的人从不过生,数着日子过每一天,说没有哪一天是不一样的,反驳说强调生日有什么意义呢?比如老赵就是如此,经常拿着年龄比我小说事,我每长一岁,他就幸灾乐祸一次,把他自己的生日搞得讳莫如深,他莫不是真想和我拉大年龄距离,让别人相信我和他之间真有代沟?但我怎么都觉得,老赵的心态比我老几倍,我的明媚和妖娆精神,足以甩开他几条大街呢?

人生没有意义的事情太多,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我厌恶无趣和木讷,总喜欢在热闹中找寻不一样的东西,自嘲也罢,癫狂也罢,都会觉得才是别样的人生。有点小趣味,小惊喜和小意外,小小的不同,才能生出灿烂的花朵。

但一次生日,便是一次焦虑和灼心。

就这样被大叔了,在四十如花的岁月来临之际。仿佛这个尴尬的年龄跨越代表着老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服不服气,不论日出日落,韶华已无关,年轻早远去,无可救药。学会成熟和稳重,做一个长辈般的中年大叔,是不能躲避的明智选择。再去疯狂和小年轻,就是不谙世事的老顽童,就是幼稚和无知了。四十的不惑,该是多么艰难的修炼。

还记得北岛说的吗,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中年四十的苦痛,莫过于心死,莫过于听见梦破碎的声音。

修炼四十的男人,要学会懂得承受煎熬,完成一次内心自我的洗礼和救赎。要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而不该做的,百分之九十属于年轻人的东西。与年轻诀别,与青春洋溢再见,这是怎样的惋惜和不舍。我甚至能够听到大叔内心的嘶喊和哭泣,为何要将这要命的标签死命地给我们贴上。大叔的世界,已经翻开了第一页,满含心酸也得继续阅读下去。

修炼四十男人的境界,读出安分守己的内心,让尴尬成为自然,让苦笑成为温馨,直面岁月的摧残和磨砺,成就自我的从容和淡然。困惑和虚无,注定成为漫漫的困扰开始缠着人生,爱与宽容,更清晰和透彻。混乱也罢,焦虑也罢,都逃不掉四十的苦痛笼罩,与其抑郁成殇,倒不如活得洒脱些,去修炼去修行,去铭记那些残存的关于文学和爱情,关于我们曾渴望的人生。

修炼男人的四十,找寻属于我的人生正果,即便没有准备就绪,也只能仓促就范,人生除了前行,便没有别的选择。与其投降,不如坚强,与自我进行岁月的较量和对话,才不会辜负如花的年龄和人生。让尴尬和困惑都见鬼去,修炼吧,中年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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