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选择和采用合适的研究方法？
编者按
特定的合适的研究方法，是一项研究完成其既定目标并取得预期发现或结论的必备要素。采用何种研究方法？如何判断合适与否？本文对韩映雄与马迁的文章《如何选择和采用合适的研究方法》进行梳理，希望有助于研究者科研工作的开展。
题目 | 如何选择和采用合适的研究方法
来源 | 《出版与印刷》2017年第3期
作者 | 韩映雄1）, 马迁2）
DOI | 10.19691/j.issn.1007-1938.2017.03.014
摘要 | 文章对如何选择和采用合适的研究方法进行了描述。研究方法本身并不存在好坏之分，只有是否合适之说。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是最常见的两种研究方法，其背后的认识论基础分别是实证主义和后实证主义。定量研究的鲜明特点是有预设的假设。定量研究有相对规范和统一的研究范式和步骤，定性研究则相对自由和灵活一些。人们常说的文献法、比较法、问卷调查法等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研究方法，其实只是具体的信息或资料收集方法。兼具两种研究方法的混合研究正在被一些大型研究课题或项目广泛采用。
关键词 | 研究方法；定量研究；定性研究
引用参考文献格式：
韩映雄，马迁. 如何选择和采用合适的研究方法[J]. 出版与印刷, 2017(3): 59-64.
研 究 方 法
判断
标准
研究方法始终服务于研究目标和内容，因此，只有合适不合适之说，其本身没有绝对的先进或好坏之分，也不存在其他判断标准。
所谓“先进的研究方法”，主要是从技术角度给出的结论。
概念
辨析
方法论与具体的研究方法不可混为一谈，具体的信息或数据搜集方法也不等同于研究方法。
信息收集与分析方法：
文献法、比较法、测验、自我报告、问卷、访谈、观察、内容分析等。
——关注的是研究怎么实施的技术和路线，是研究中的“工艺”。
方法论：
定量研究、定性研究。
——强调使用怎样的认识论层面的策略来实施研究，背后往往隐含着哲学认识论基础，是研究中的“风格”。
1
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的异同
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二者背后的认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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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量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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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论： |
实证主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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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认识的对象（自然、社会和人）是客观存在的，研究的任务和目的只是通过特定的手段和方法将这种客观存在的关系或状态予以揭示或描述。 这种研究假定社会环境构成了独立存在的现实，而且这些特征具有相对时间和情景而言的不变性。该种研究方法要求研究人员收集样本中可以观察到的行为方面的资料，并运用数学方法来分析这些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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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 |
“证明人”——检验事先的假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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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性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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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论： |
后实证主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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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认识的对象（自然、社会和人）并不是客观存在的，而是取决于研究者对其的解释和理解。 这种研究假定社会环境特征是个人对社会现实的解释所建构而成的，而且这些解释会因时过境迁而发生变化。因而，该种研究方法要求研究人员通过对个案的深入细致的研究来收集以语言信息为主的资料，对其分析归纳并得出结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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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 |
“发现者”——产生洞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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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的比较
2
定量研究
定量研究：通过对假设的检验而获得研究结论或结果的。
定量研究的最鲜明特色是大多数时候都有假设（描述性研究除外）。但在实际研究中，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进行假设。出于所研究的特定问题的需要，定量研究者也会谨慎使用而非滥用假设。
描述性分析一般不需要假设，但却是所有定量研究设计中基础的也是必须的一个步骤，因为它揭示的是事物或现象的最基本存在状态。其他的定量研究分析技术基本都是建立在描述性分析基础之上的。
适合于定量研究的典型问题：
例
1
2
在研究中，研究者通常还会使用描述性分析、因果分析、相关分析、实验研究或准实验研究等用语。这指代的并不是某种特定的研究方法，而是针对具体的统计分析技术，比如描述性分析回答的是“是什么”；因果分析和相关分析回答的是“怎样的关系”，或是“可能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些研究均属于定量研究。
下文以大学生学习投入现状及影响因素研究为题，来介绍定量研究设计的完整步骤。
1
描述研究目标
2
概念界定
对所涉及的关键概念予以界定或给予操作性定义。
操作性定义是指要能够用数值对该概念予以表达，或要能够予以测量，它有别于逻辑学定义。
3
建立假设
假设：事先在研究者脑海中存在的某种结论或观点。
这些结论和观点是否成立，需要进一步利用数据来验证。
如果数据支持预先的假设，说明：
该假设的结论或观点是得到验证且成立的。
如果数据不支持假设，那就说明：
该假设不成立，相应的结论或观点是缺乏证据的。
假设即使不能得到验证，也同样是有结论的，不能说是不成功的研究。至少后人看到这项研究时，就不会再去验证或已经知道某些事实。
在一项研究中，建立怎样的假设与研究者所遵循或秉持的理论基础有密切关系。
4
抽样和数据收集
抽样：利用一定的规则选取一些样本来做研究，并且，这些样本的数据能够代表总体。
例如本研究中的大学生是全国范围内的，但研究者没有条件去收集全国范围内的所有大学生的数据。因此，就需要利用抽样的办法来解决。
数据和信息收集：方法多样。
以本研究为例，可采用问卷调查法获取学生在校期间的有关学习投入的各种数据。同时，为了进一步解释和理清各种因素之间的关系，待描述性分析、相关分析、因果分析完成之后，还有必要选取一些大学生做结构性访谈。
5
报告或论文撰写
一般而言，定量研究的报告或论文大体都包含以下构成——引言或问题提出、文献述评、研究设计、数据与结果、结论与讨论。有关报告或论文撰写的技巧和策略，可点击本刊之前的梳理进行查看：《一篇高质量的科研论文需要达到哪些标准？》
3
定性研究
定性研究：也常被称为质性研究（或质化研究，以便对应于量化研究的说法）。
与定量研究相比，该类研究较少使用数据，但并不是一个数字都不能用。有时，定性研究也可使用百分比等数据，但这仅仅是描述性统计而非推断统计。
两类研究的最大区别在于定性研究事先没有假设，也不存在通过验证假设来获得结论。定性研究的结论是通过归纳和推理而得出，其更多的是遵循逻辑学的规则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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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性研究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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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案研究、历史研究等：最常见且较为成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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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种志研究、叙事研究：以个人经历为研究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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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研究：以文化和社会为研究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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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学研究：以语言和交往为研究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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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同于定量研究，以上各种定性研究相对缺乏统一的研究范式或步骤，其与研究者的个人参与和研究者与被研究者之间的互动紧密相关。相应而言，获得结论的方式和路径也不完全相同。
其中，个案研究法在某种程度上较为普遍，也能较大程度地体现各种定性研究的某些特征。
概念
个案研究：研究者通过收集自然情境中的某一现象或事件的事实，并结合现象参与者的观点对该现象或事件做出理解与解释、价值判断或归纳出某种普遍性规律或抽象化的深入研究过程。
个案：一个具体的实例，如事件、人物等。
特点
个案研究的鲜明特点在于研究者通过对个别现象的挖掘，试图概括和归纳出能用于理解和解释与个案相似的其他事件或现象，是为了“检测主题与模式的普遍性”。
目的
个案研究通常具有三个目的——描述、解释和评估。
1）描述：指如实地白描和刻画一种现象并使之概念化。有时候人们也将此过程称之为充实的描述。
充实的描述需要生成构念。构念是从观察现象中得出的概念且能用来解释这些现象。
例
题目 | 不同专业发展阶段教师教案编制的质性研究
作者 | 康翠，刘美凤
建立的构念：“教材中心”“经验中心”和“学生中心”等
2）解释：指对所研究的现象所做的进一步思考，这种思考也可称为模式，其实质是将观察到的一种现象或变化与另一种现象或变化之间的某种关系予以描述或命名。
如果两种现象或变化有因果作用，就称为因果模式；如没有，则称为关系模式。
例
题目 | 监狱中的“关系”——女犯人和狱警的相处之道
作者 | 刘柳
关系命名：“弱势”的女犯人和“强势”的狱警之间的关系，被描述为两类——消极取向的服从关系和积极取向的取悦关系。
3）评估：指研究者在描述和解释基础上对事件或现象所做的价值判断。评估大多数时候适合于涉及政策或伦理的事件或现象。
使用个案研究时，一般要经历如下步骤：
1
阐述研究的具体问题
例
题目 | “双重边缘”：婚外包养与打工妹的情感体验
作者 | 肖索未
研究的具体问题：
2
选择个案及获得接触或进场许可
选择个案：关键问题是决定在研究结束时能说些什么。因此，详细描述个案有点类似于在定量研究中详细描述从样本中获取的结果普遍运用到所有人身上的过程。
获得接触或进场许可：要想获得有关个案一手的原始资料或信息，就必须有机会和条件进入“现场”并与个案参与者有直接接触机会，这些都需建立在当事人同意的基础上。
3
分析个案信息和资料
分析个案资料有三种具体方案——诠释性分析、结构性分析和沉思性分析。
1）诠释性分析：找出用来描述并解释正被研究的现象的构成、主题和模式的过程。目前，已有合适的基于计算机的软件可帮助研究者通过对资料进行编码来协助完成诠释性分析任务。
2）结构性分析：重点在于寻找和判定对话、文本、事件或其他现象中是否存在某些固定的模式或结构。该类分析也有软件程序可协助实现。
3）沉思性分析：不同于诠释性分析和结构性分析涉及到描述规定顺序的具体过程，沉思性分析是研究者主要依赖于直觉或判断来描绘或评价正在研究的现象的过程。该种分析更多地与艺术鉴赏、批评、现象学有密切关系。
4
撰写研究报告
如果研究设计严谨、资料来源可靠充足的话，定性研究的报告格式与定量研究很相似——引言、文献回顾、方法论、结果和讨论。
4
结语
有些研究可能只需使用上述某一种研究方法，但有些研究（特别是一些大型研究或是带有一系列相互联系的多重复杂问题的研究）有时既需要定量研究，也需要定性研究。混合研究被用来描述后者所使用的研究方法。
混合研究：并不是指用上述两种方法研究同一个问题，而是指使用两种不同方法分别解决一系列不同的子问题。这些子问题共同构成了整个研究课题或研究项目。
参考文献
[1]梅雷迪斯·高尔.教育研究方法导论[M].许庆豫，等，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2.
[2]转引自梅雷迪斯·高尔.教育研究方法导论[M].许庆豫，等，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2：447.
[3]康翠,刘美凤.不同专业发展阶段教师教案编制的质性研究[J].中国电化教育，2013(11)：66-73.
[4]刘柳.监狱中的“关系”——女犯人和狱警的相处之道[J].青年研究，2015(02)：38-47.
[5]肖索未.“双重边缘”：婚外包养与打工妹的情感体验[J].中国青年研究，2014(11)：9-13.
（作者单位：1）华东师范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2）上海出版印刷高等专科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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