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计算机和与国际化成功接轨

公众号《计算机六十年》第172篇文章

因为实施“科学规划”和“紧急措施”,酒仙桥电子工业基地发展迅速,员工就达10万人,成为国内最大的电子工业基地。上海、天津也建成电子工业基地,贵州、四川、山西、青海建成国防电子工业基地。但是,与此同时,国外电子技术发展更迅速,不仅仅是器件升级换代,而是系统的概念在提升。

七三八厂全貌

美国从1946年的 ENIAC 机开始,到1964年,IBM360系列计算机诞生,花费18年,才意识到计算机不是单纯工具,而是要交互、交汇、交流的一个体系。

中国,从1958年开始,生产了500台计算机,直到1973年,用了15年的时间,也才接受了系列计算机的概念。

“七三○一会议”之后,四机部立即着手组织100 系列小型机和200 系列大中型机和台式机、计算器的设计研制工作,大中小三条战线相继铺开。组织得力,生产能力快速增长,产品性能和质量快速提升,在全国形成生产和应用电子计算机的一次高潮。

20 世纪70 年代初期,中国计算机事业抓住了一次发展机遇,造就了一座闪亮的丰碑,这就是与国际主流产品兼容的“系列机”,在十多年时间里,几十家企业先后生产了两千多台100、200、180 三个系列的优质小型计算机。这是在“闭关锁国”时期,计算机事业与国际接轨的一次成功尝试。

苏州计算机厂为深圳海关生产的130双主机多用户系统。

在王诤部长、刘寅副部长、科技司罗沛霖副司长等精心安排下,四机部做出重要决策,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十五所、738 厂带动几十家院校、企业参与联合设计,一批年轻的教师和科技人员发挥了重大作用。

这次计算机的发展热潮,有三个层次,即决策、设计和生产应用。在妄自尊大和否定科技的那个特殊时期,创新决策与国际化是一种眼界和责任,也是一种智慧与较量。因为项目“涉外”,具有极大的政治风险,具体组织与运作十分低调,仅以“联合设计”的名义与“协调会议”的方式布局安排。这次联合设计批量生产的集成电路计算机推广到了国防、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厂矿企业。在大约十年的时间中,数十万人接触到计算机,开始了一次学习与应用的大普及。

100 系列和200 系列计算机连接着一个时代,是一种精神与一种意志的反映。参与者当时的文字仅落笔在工作总结、说明书、培训教材上,依次重复着接机、学习、装机、使用、拓展的过程,一旦设备退役,所有的记录也同时消失殆尽。

1983 年9 月,在系列机联合设计十周年之时,中国计算机用户协会编印了上百万字的《中国计算机应用文集》,九个分册包括了数百项成果,领导和组织文集编辑的有陈力为、俞振声、曹长久、陈正清、吴奇、赵淑珍、房家国、林行良、曹东启、褚克弘、冯国治、王寿松等。

星移斗转,从大洋对面兴起的微机浪潮冲击着“系列机”的印记与痕迹。时过境迁,这批系列计算机开发应用的经历如同过眼烟云,难寻踪迹,而参与者的激情岁月深藏记忆无法忘怀。

当然,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有许多特色和安排都是今人所不理解的,仅仅从电子工业的发展来总结,可以看到进步和成绩,历史评价说,“在全国形成生产和应用电子计算机的一次高潮。”

但如横向相比,还是能够找出明显的差距。“系列机”本应当成为计算机工业体系的调整,涉及部委、高校和地方工业,可仅仅定义为产品的“联合设计”,领导小组缺乏当年“紧急措施”的气魄,部委领导成员没法出面主持,只有罗沛霖总工和清华的系副主任操作;清华的校级领导也不能出面,却由系级工宣队的工人师傅掌旗。

对比同时期医疗口肿瘤防治工作创造的奇迹,他们不仅成立了“全国肿瘤防治研究办公室”,还在几乎所有省市成立了下属办公室,组织了近百万医务工作者进行了死亡人口的调查,花费三年时间进行了中国第一次“大数据”,完成了“全国死亡地图”。他们的工作,上得到周恩来总理直接支持,下深入到98.5%的县级单位,从公社、大队,一直到生产队,然而这一切都是保持了低调,不出文件上报,不由媒体报道,不为外人知晓。“肿瘤防治”的直接领导者,办公室主任是肿瘤医院的党委书记李冰,她早在延安时期就是中央医院的医生,和众多老革命相识,是一位创造奇迹的革命者。

要是没有“文革”干扰,让电子部的王诤、刘寅部长放手发展,100系列机就不会是2000余台,达到4000台,甚至5000台也不是不可能的。将有更多的计算机进入高等学校,让更多的学生能够上机......然而,历史不能返回,更不能假设。

《溯源中国计算机》2015年三联书店隆重出版,现网上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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