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延安日报》[李全文]
今天,延安日报社举办了社庆69周年诗歌朗诵比赛,看到这个消息,我心头一振,觉得应该为这张报纸写点东西了。
可是,我又不免担心,咱既不是报社的正式职工,也不是报社职工家属(虽然喜欢过一名女记者,却因种种原因终成空梦一场),肯定有人会认为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八杆子打不着么。但是,我还是觉得有话要说。
我从1994年分配到甘泉县委通讯组,就和当时的《延安报》打上了交道,一直到改版为《延安日报》,竟然相持二十年。为《延安日报》写稿投稿,陪《延安日报》的记者下乡采访,这一切占用了我美好的青春年华,岂止是区区一篇文字所能状抒?
九十年代初,我是《延安日报》一名通讯员,主要任务是将县委、政府的中心工作宣传报道出去,经常弄些豆腐块上去,压力也非常之大。有次在厕所遇见县委书记,他突然问了一句,最近《延安日报》的发的稿子好像不多哦,吓的我手一抖,尿了一裤腿。跟上宣传部,天天犯错误,一天不挨几次批评就活不过当夜。尤其在《延安日报》发稿子,主要领导很重视,甚至拿这个来评价宣传工作成效。所以,这张报纸很重要,当日报纸一来,就紧张的要死,怀着渴望的心情找自己的稿子,先从头版找,没有,开始冒虚汗;又从二版找,没有,开始忐忑不安;再到三版找,没有,死的心都有了。后来,报社开始按季度给各县区发通报,把各个县的发稿数量按多少排名,成为悬在头上的紧箍咒。一旦排名靠后,领导会批示或谈话,必然会被批评,志丹安塞吴起这些北边县,县域大稿源丰富,财大气粗,经常让一些小县望尘莫及。
那个年代《延安日报》还在二层平板房办公,条件及其简陋。我也经常受领导指派坐着班车去送稿件,寒来暑往,从不懈怠。慢慢地,就和一些编辑记者熟悉,日后甚至成为朋友。后来,报社盖起了新闻大厦,依然经常去,了解宣传动态,捕捉发稿信息。有时抽空与编辑聊天,交流思想,恍恍惚惚就天黑月高,误了返县的班车。
感情深,是一年一年累积起来的。《延安日报》记者来下乡,有时挺激动的,跟在正式记者身后,有种狐假虎威的快感。《延安日报》的记者大都很勤奋,又问又记,打破砂锅,有时陪得也烦恼。记得陪过一名女记者,去甘泉的曲里文化新村采访,太阳都快落山了她还坚持继续采访。我说要不算采访了,时侯不早了,少举一两个例子也不影响谋篇布局,这个女记者犟的太,非坚持采访完不可,结果在从土路上返回时,踩了好几脚热牛屎,她的鞋陷进去老半天拔不出来。
我们这些基层通讯员,是《延安日报》成长的追随者和见证者,但往往被忽视,因为这些人毕竟是编外人员,但也为《延安日报》奉献了许多昼夜,为写好一篇稿子苦思冥想,夜晚辗转反侧。有时梦里还梦见去报社送稿子,结果稿子被编辑"枪毙",吓出一身冷汗。然而也正是有《延安日报》的平台,使一大批我这样的基层通讯员成长起来,成为当地名人。大部分人都夸李全文新闻写的好,是个才子,还给了个绰号李有才。但也有个别人说李全文吹牛逼,放大炮,指出有些稿子数字有水分,表达欠妥。唉,这都很正常,金无足赤,你经历过的都会沉淀为美好的记忆,是非功过,任后来者评说,我只淡然一笑,一笔带过。
《延安日报》在我心中份量很重,若生命的构成部分。以至于后来去延安,不到延安日报社坐坐就心中空虚,失魂落魄。有次把一泡尿从南门坡一直憋到新闻大厦,才解决掉,大有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偏执。上完厕所,再借机去各个办公室走走,和熟悉的编辑记者聊聊近况,握握手,不亦乐乎。
后来离开了宣传部,还照样喜欢去报社逛逛,名不正言不顺的,慌乱不安。还好,熟人多,避免了生分,总有话题可以展开。然而,由于近些年新人入职不少,也有年轻人不买帐的。进了门,生冷地问,你找谁?你是谁呀?为什么不敲门?我赶忙说我叫李全文,曾经也是名记,但这些年轻人还是一脸茫然,弄不清楚。唉,都过去了,别倚老卖老了,多少帝王将相都埋没于荒冢野陌,你李全文算老几呀?
时过境迁,如今的《延安日报》经过改版已经更加炫目多彩,有些编辑记者也亦退休或转行,我也不再为她写新闻,但还写些散文诗歌之类去发表,感觉很光荣,很神圣。但愿这份情感愈久弥纯,散发经年累月的芳香。
《延安日报》的使命还在延续,她仍然是我牵挂的一方田园。在她生日之际,我写下这些文字,作为生日礼物,希望她笑纳。
赞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