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朝皇后羊献容

羊献容出身泰山羊氏，羊氏是当时闻名天下的大家族之一。出身名门的羊献容可谓命运多舛，她先是成为晋惠帝的皇后，历经“八王之乱”而“五废六立”。后来在西晋灭亡之后，又成为汉赵国末代皇帝刘曜的皇后。这一番经历惹得对羊献容的争议很大，褒贬不一。

羊献容入宫前的记载很少。大家都知道晋惠帝的第一任皇后是贾南风，她在永康元年（300）被司马伦废杀。司马伦宠臣孙秀便想着为晋惠帝再立一位皇后。因为羊献容的外祖父与孙秀是同族，她的几位舅舅也都和孙秀有交情，于是孙秀便把新皇后的人选确定给了羊献容。同年十一月，羊献容被立为皇后（第一立）。羊献容虽贵为皇后，但身处乱世，又嫁了司马衷这么一个丈夫，她的命运不可避免地开启了大起大落。太安二年（303），司马颖和司马颙以诛杀羊玄之（羊献容的父亲）和皇甫商为名来讨伐司马乂。永兴元年（304），司马乂战败。同年二月，司马颖上表废羊献容为庶人，将她幽禁在金墉城，这是第一废。

同年七月，左卫将军陈眕与司马越等人起兵讨伐司马颖，又恢复了羊献容的皇后地位，这是第二立。同年八月，在司马越大军战败后不久，张方进兵洛阳，再度废黜羊献容，这是第二废。

同年十一月，张方胁逼晋惠帝到长安，不久便恢复了羊献容的皇后地位，这是第三立。永兴二年四月，张方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再次废黜羊献容，这是第三废。

同年十一月，立节将军周权自称平西将军，又让羊献容复位，这是第四立。没出一个月，洛阳县令何乔又攻灭周权，再次废掉羊献容，这是第四废。乱世之中的皇后之位已经成了各路野心家的掌中玩物。而几度废立，也让河间王司马颙失去了耐心，他一度打算赐死羊献容，多亏有大臣表示坚决反对，再加上战乱，司马颙并没有来得及处理羊献容，从而侥幸逃脱一死。

光熙元年（306）六月，东海王司马越迎惠帝返洛阳，复羊献容后位，这是第五立。永嘉五年（311）六月，匈奴将领刘曜攻破洛阳，掳晋怀帝及羊献容等人沦为俘虏，这已经是第五废了。十一年中，羊献容经历了五立五废，更有甚者，一月中竟废立两次。

刘曜攻破洛阳时，估计羊献容已年届三十。在众多的俘虏中，刘曜一眼就看中了羊献容，并把她带在了身边。刘曜虽然是匈奴将领，但也不是一介莽夫，他文武双全，对待羊献容也很疼爱。公元318年，刘曜登基成为前赵皇帝，羊献容再度被册立为皇后，此时的她已经是第六立，并成了两朝皇后。

刘曜很宠爱羊献容，史书上有一段很有趣的记载。刘矅曾问羊献容：“我与那个姓司马的皇帝相比如何？”羊氏说：“这哪能相提并论，您是一个开创基业的圣主，他是一个亡国的昏君，身为皇帝，连妻儿甚至自身都庇护不了，我那时都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念了。我出身高门，以为世间的男人都是这样。自嫁给你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大丈夫！”

这一番对话被记载在《晋书》上，并说“献容幸乱，居辱疑荣。”这实在不是什么好评价。其实，很可能它就是夫妻恩爱间的插科打诨，玩笑而已，没有必要无限地上纲上线。刘曜与羊献容“共度了十年多的幸福时光。公元322年羊献容病逝。羊献容的死给了刘曜极大的打击，他常常整整一天抱着酒坛子，边喝边哭，口中还不停地喊着羊献容的名字。之后，嗜酒成性的他被石勒打败并杀死。”（郑云鹏《穿山看史：中国历史的八十一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