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翠巧:坚决反对公公再婚!
自己和丈夫,
便顺理成章将大哥
放弃的部分收入囊中,
成为独一无二的许家主人——
老家的主人。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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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和丈母娘相比,我爹好可怜
老父亲一通电话,把许平惊得合不拢嘴。
在他的一贯印象中,父亲沉默寡言勤勤恳恳,大半生都如老黄牛一般。形容他的词儿,也大多朴实无华,与风月之事实在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可就是这样一位父亲,却斩钉截铁对大儿子道,他要再结一次婚。
他看上的,竟然还是同村的吴寡妇。
许平正在饭局中,接完电话,那点子微醺一扫而空。上司同事们讲着的荤段子俏皮话,也全都隐没在喧嚣中了。
他来不及消化这个惊天要求,只得含含糊糊对父亲说:“我思考一下,等会儿再说。你这……太突然了,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说什么……”
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无法直面作为男人与凡人的父亲
许广利幽幽一叹:“你最好回来一趟,老二家的,差点把房顶给我掀了!平啊,爸爸老了,你们也都飞出去了。爸爸一个人守着这院子,日子实在是寂寞,我找个伴儿,你们也轻松些不是吗?”
老头儿动了情,声音悲怆,哽咽藏在字里行间,闻者生悲。
作为儿子,许平的心也柔软下来。他的回答,也同样带了些感怀。
“爸,瞧你说的,我们做子女的,哪儿有不想让你幸福的?”
心是软的,嘴上也软了,但对这桩婚事,许平依旧不肯松口,“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先别急。”
可老头儿怎么可能不急呢?
于翠巧赶走吴寡妇,第二天一大早,便催着许广利收拾行李,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强势模样。
这次,许广利因为不忍了。
“翠巧,我年纪大了,不愿离开故土。要不,你把孩子送回来,我给你带着,还能多一个照顾一诺的人。”
他指的是吴寡妇,仿佛已将对方纳入大家庭,成为许家的一份子。
公公的坚决,倒在于翠巧的意料之外。
她怔了一下,又冷笑一声。
“爸,你以为吴寡妇很喜欢你?得了吧,她的大儿子就快结婚了。我听说,人家姑娘不愿和婆婆同住。换做我,我也不愿意,那房子小得跟个耗子窝似的。她啊,是忙着给儿媳妇腾地方呢!这你都看不出来?”
许广利当然看得出来。
村里没秘密,尤其是娶媳妇嫁女儿之类的闲话,字字句句都长着腿,没几天就会跑得遍村都是。
可许广利不介意。
用一半院子来换晚年幸福,他觉得很值,“翠巧,咱家院子大,住得下她们母子,也住得下你们一家三口。”
言外之意是,就算有一天城里混不下去了,家里也不会少了你们的立足之地。
说这句话时,许广利把自己放在一家之主的位置上,俨然将房子和院子都当作了私有财产。眼下再婚,他坚信自己可以公平分配,无论新老伴儿还是亲儿子,都已兼顾周全。
于翠巧冷冷一笑,脸上的嘲弄毫不遮掩。
自打嫁进许家,她便认定,许家所有的房产田地,自己都能分一半。
准确来说,是一大半。
大哥许平,已经通过读书翻了身,去到更远更大的世界。无论吃的、住的还是用的,都超出弟弟两口子一大截儿。
于翠巧便自顾自认为,老家一切,他都会自动放弃。
自己和丈夫,便顺理成章将大哥放弃的部分收入囊中,成为独一无二的许家主人——老家的主人。
许平曾开过玩笑,说自己会回村养老。
“树高千丈,叶落还是要归根。许安,你就替我守着这一亩三分地,等咱们都老了,我还要回来的。”
当时,于翠巧也爽朗回应着:“行!哥,任何时候,这个家都有你和嫂子一半!城里待不住了,你随时回来!”
说话时,她也是认真的。
贪财不假、精明也不假,但许平和沈砚君应得的那部分,她只会在对方不要的情况下捡过来,而不是胡搅蛮缠一把抢过来。
但吴寡妇不同。
无论从血缘还是情感上来讲,她都是切切实实的外人。许家财产,绝不能染指半分。
公公那番说辞,自然是不能令她满意的。
“爸,这你可说错了!这个院和这些房,是你和妈共同创下的,不完全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你咬死了要把吴寡妇娶进门,那好啊,咱们分家。往后,我没你这个公公,一诺也没你这个爷爷。”
忍不住撂了狠话,把最坏结果赤裸裸摆到了台面上。
许广利气得不轻,一句“你……你……”说出口,却迟迟没能把下一句接上。
和儿媳妇撕破脸吵架,他做不出来。
但心脏剧烈跳动着,整张脸涨得通红,甚至能感觉到浑身血液在横冲直撞,气息似乎也不大顺畅。
无奈,只得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与儿媳妇争辩,便缓缓往屋里走。
不过,走路速度慢了许多。
许广利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步子也蹒跚许多。从背影看,已经是个沧桑老人了。
许平赶回家时,已经是周六清晨。
本家一位叔叔给他打电话,将于翠巧的言行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最后还做了个总结。
“你爸不是你弟媳妇的对手,但老头儿倔啊。两人现在就这么对峙着,你得来管一下才行。万一老人有个好歹,我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许平无奈,只得求这位叔叔先宽慰父亲,待到周末休息,才不由分说拉上许安,驱车飞驰而去。
见了大儿子,许广利嘴巴一瘪,双眼也透出些雾光来,好像受了万般委屈,是一副拼命憋住眼泪的心酸模样。
许平的心,立刻软了下来。
将父亲好言好语劝慰一番后,他把于翠巧叫了过来,脸色不大好看:“你都对爸爸说了些什么?你看他那模样,老人家你也忍心骂?”
其实就算于翠巧不说,他也能大致猜测当时的情景和言语,心里便也升腾起一股子怒火来。本以为于翠巧能解决问题,谁料她一直在制造问题。
被大伯哥训斥过的于翠巧,心里也不舒服起来。
“大哥,骂人可以,但你总得搞清楚前因后果再骂吧?你爹要跟吴寡妇结婚,要把这院子都分给她一半!谁知那吴寡妇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是骂我,你有没有搞错?”
在这件事情上,于翠巧认为道理都在自己这一边,所以中气十足,理直气壮。
“难道是我们不能给爸爸养老吗?这不是要接他进城吗?为什么非要跟一个寡妇搅和在一起?你觉得有意思吗?”
于翠巧底气足、声音大、气势壮,一句接一句,丝毫不见畏惧。
听到这里,许平的头又低了下去。若吴寡妇要将老家的房屋田产分去一半,那他也是万万不肯的。
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情愿。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