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胡说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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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多,我还没起床,药也还没吃,胡小仙就忽然丢过来一句,“我觉得你昨天发的好像还是有点问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意思,就小心地反问她,“什么有问题?”

然后她发过来一张截图,就是我昨天发的《围炉夜话》三首中的第一首。她接着又说,“大家都说老歌,连着三句,四句。是不是?还是我没理解你发的。”

我粗看了一下,没错别字啊,“老崔后面那几句都是老崔说的。”

“不是应该是老唱‘老歌’吗?”胡小仙疑惑地说。

我又翻回去仔细地看,这才反应过来。我在手机上写字时一直是用笔画输入法的,这句原来应该是“老唱老歌”才对,却被我错打成了“老唱都歌”。而“都”字和“老”字的前四笔是一样的,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误笔。

昨天推送前先发了链接给她预览,她果真帮我检查出了“都”字,但大概是反复读了太多遍,满脑子都是老歌新歌这两个词在跳来跳去不断闪回的关系,可是我想也没想就给改成了“新”字。而且一点也不假思索。

围炉听几首新歌。

老崔唱完了一首《出走》

问台下的观众

你们想听新歌还是老歌

大家都说老歌

老崔说太没劲了,唱老歌

太容易了

老唱新歌(应该是“老”)

总感觉自己在堕落在颓废

接着老崔要唱一首新歌

名字叫《酷瓜树》

我握着遥控器

有一种想快进的欲望,可是

没好意思按下去

我推送在几个玩分行的群里还有自己的朋友圈也没人发现这一处错误,也是好笑。我静下来后就陷入了沮丧,我想大概其实也是没什么人留心吧,或者从头到尾根本也没几个人点开过,也不足为奇。

可惜的是公众号中已推送的文章是无法编辑的,只能强制删除,但我不想这么做,原本收拾得干净利落的脸上好端端地多出来一道丑陋的暗疤,那还不难看死了。前阵子已经挨过一刀了,每天看到后都把我胳应得不行,真恨不得快点更新把它盖到下一页去。

昨天在杨树林里倚着才开的油菜花将就写了两个,但都不是很理想,说实话,我根本也没什么心思。今天原想改改然后推送的,摊开了再看,那感觉就已经到了简直不堪入目地步了。

只好作罢。

裘德第二次过来,是我的诗集刚刚印刷完成的时候,他给我带了本他一直向我推荐的《无名的裘德》,哈代的,就是那位《德伯家的苔丝》的作者。他用裘德做为笔名也是由于他十分热爱这本书的关系。

我念叨看书看书已经有一阵子了,但其实压根儿没翻几页,虽然我有很多的书想看,例如哲学类,甚至犯罪心理学之类的我都想稍作一些了解。可是今天捧着这本书才粗看了几页,就又开始烦躁不安了。

太阳很大,所以我是背着阳光坐的,风从身后吹过来,把我的头发吹向脸颊不时蹭到脸上让人很不自在,斜对面打牌的几个叔叔婶婶,还有刚刚驱车而至的钓鱼人,他们都让我没法儿安静下来。

不知道裘德跟我看的是不是同一个翻译版本,才看到七八页的样子,就一直觉得有些字词用得让我有些不舒服,或者说不太满意,不时跳出来打断我不让我看下去。当然这很可能是翻译的关系,不同的文学素养与审美取向,甚至不同的年纪与背景,翻译出的东西可能就会有所不同。

我深知我不该这样,徒劳地把心思纠缠在这些没有意义的细节上,却忽略了小说整体的文学魅力。

过了这么久,我的强迫症依然顽固。但这种卸不下的浮躁其实是下意识的,我觉得好辛苦,可悲的是我甚至觉得这是无法克服的。就像我瘫在床上的时候却仍不停发疯一样地想去把房间里被弄乱的那些东西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癫狂不是毒瘾,但它是一种比毒瘾更可怕的疾病。

一年多以前,我曾给自己定下的任务是每天至少一个东西。明眼人都知道,我已经把房前屋后一草一木都已经写遍了。我一直太过刻意与执着,所以有时会觉得很累。我说过,一切皆艺术。所有东西都可以拿来分行,问题是怎么分,分到什么地步,好比做菜,火候也是很讲究的。

我常常趴在桌前摆出一副要大书特书一番的样子,但却脑袋空空,心思凝固。就像一个人拉满了弓,卯足了劲儿,却不知要把箭射向哪里一样茫然又可笑。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尽量不再这样逼迫自己了,有时没得写或者不想写就由着性子干点别的。

春天来了,很令人开心,因为我离她又近了一点,经过了多少的淬炼与煎熬才走到了这一步,这一切来得多不容易啊。我害怕死亡,同时也很害怕自己又会用从前的陈旧眼光与手法来描绘她,那得有多么拙劣。爱她,就要给她穿上崭新的衣裳,为她画上独有而绝美的妆容。

说一千道一万,不学习是没有出路的,我到树林里看书去了,就这样。

No.2557    2017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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