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 you read：阅读识字是“能力”还是“生活方式”？
很多在中文中视为“能力”的事情，包括使用某种外语、驾驶汽车、做饭烹饪等等，英语中都倾向于使用Do you而不是Can you来询问。
但就其它一些能力，英语文化和中文一样，也会使用情态动词Can来描述和询问。例如，在说到游泳的能力时，就经常会问Can you swim?
Do you swim?这样的问题，有时也能听到。但Do you swim?所询问的，并不是能力，而是想知道：对方是否经常以游泳这种方式来健身或娱乐消遣?
Literacy是不是“能力”
还有一种现象比较有趣，在说到Literacy、阅读识字的能力时，英语再次和中文不同。但和“使用外语”构成鲜明对照的是，这次是英语倾向于使用Can。
中文在表示没有阅读文字的能力时，通常会说成：那个人不识字、我不识字，直接翻译成英语相当于He doesn’t read / I don’t read.
而在表示同样的含义时，英语文化却更习惯说成He can’t read / I can’t read，相当于中文的“我不会识字”。
英语中有时也会说Do you read?这样的话，但表示的是read的另一种含义，也就是：通过阅读文字来获取信息，接近于中文说的“读书”。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按照中文的习惯，开车、做饭，甚至抽烟、喝酒，都要视为“会不会”，为什么在说到读书识字这么重要的能力时，却不询问“会不会”呢？
关于原因的推测
如果允许推测一下的话，这种语言现象以及背后的思维定势，有可能源于近代历史上两种文化在识字率、以及教育普及程度方面的差异。
在19世纪中期，也就是1850年代，英国男性中有百分之65的人能够书写自己的姓名，在女性中这一比例是百分之50。
而在中国，据说直到解放前，也就是1940年代后期，文盲的比例仍然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90以上。
由于不识字的人占绝大多数，因此，日常生活中难免形成一种观念，把不识字、看作一种生活方式、而不是缺乏某种能力。
有文化的文盲
值得注意的是，不识字，并不等于没文化。世界闻名的荷马史诗，就是产生于没有文字的时代，在口头流传了几百年之后，才被书写记录下来。
不久前，在英国电视剧Peaky Blinders的第5季中，我看到了一个情节，描述了“文盲也有文化”这种现象。
Peaky Blinders关于黑帮题材，故事发生在1920年代；一个在吉普赛文化中长大、从没上过学的人，接过别人递来的请柬，看了一眼之后，作了个手势，意思是：这张纸片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反应是：You can’t read. 虽然用的句式是陈述句，但语气中表达的是疑问和轻微的惊讶，意思是：没想到你是文盲呀！
而这位先生丝毫没有被对方压住气焰，而是理直气壮地纠正对方：I don’t read.
这句话的Subtext潜台词是：我不需要认识字；你感到惊讶是因为没见过世面，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通过文字才能获得信息和知识，我不是照样知道情态动词Can和一般现在时的区别吗？
接下来，在听说请柬上印的节目是《天鹅湖》之后，这位先生立即说出：Ballet，“是芭蕾舞呀”，进一步证明了：不认识字不一定就是无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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