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币与石窟》

《钱币与石窟》

中国的佛教造像艺术，是世界文化宝库中的经典。懂艺术的老外来中国，最让他们眼睛发绿的东西有2类：1类是青铜器，另1类就是佛像。

历朝历代的佛教造像，我们于各种寺庙，可随时瞻仰，颇有目不暇接之感。然而佛教造像中最恢宏大气、场面绝伦的，莫过于各大石窟。无论江北的甘肃敦煌、大同云冈、洛阳龙门、天水麦积山，还是江南的重庆大足、杭州灵隐、浙江新昌......各种造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真是世间一等一的宝物。

和西方纯写实的雕塑不同，中国的佛教造像，融具象艺术和写意为一身。此外，中国古画中的“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疏可走马、密不透风”等各种精妙，已悉数被融汇贯通于佛教造像之中。正因为佛教造像如此出彩，故而其也广泛出现于“当代文物”——有国家身份证之称的新中国贵金属币上。

贵金属币上的佛教造像，基本出自2处：1、源自著名的石窟；2、源自著名的寺庙。这2者中，很多属于世界双遗产，是人类共同的财富。本文主要介绍钱币和石窟。

我们知道，钱币是雕刻的艺术，而石窟亦是雕刻的艺术。钱币美感主要靠浮雕、线刻和凹雕；而石窟美感主要出自圆雕、浮雕、线刻和凹雕。从石窟里的佛像，转成钱币上的佛像，需要做二次创作。比如，把石窟的圆雕处理为钱币的高浮雕，把石窟的高浮雕处理为钱币的浅浮雕，等等。此外，画面的截取、重点的突出、背景的缀饰......都体现了艺术性。从经验上看，中国的石窟艺术，站在世界文化的顶峰。将石窟入币，绝对令人击节赞赏。

中国的石窟艺术入币，是从1997年丝绸之路第3组银币之“礼佛图”开始的。其画面描绘了来往于西域和中土的客商，途径石窟时虔诚礼佛的情景。到了千禧年，正好逢举世闻名的敦煌藏经洞发现100周年。央行发行的1套6枚银币，极为震撼地拉开了中国石窟系列纪念币的帷幕。

这套藏经洞发现100周年银币，正面为经典的敦煌9层楼主景，背面为各种飞天造像。飞天是中国艺术家最天才的创作，是世界美术史上的1个奇迹。飞天的故乡虽在印度，但敦煌飞天却由印度文化、西域文化、中原文化共同孕育而成。他融合了佛教天人和道教羽人，是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的飞天。飞天不长翅膀，不生羽毛，没有圆光，主要凭借飘逸的衣裙、飞舞的彩带而凌空翱翔。这套币由沈阳造币厂才女常欢设计，由上海造币厂才女张春晔雕刻。按飞天的年代顺序，依次为十六国飞天、北魏飞天、西魏飞天、北周飞天、隋代飞天和唐代飞天。整套币的包装考究，6枚币镶嵌在16开本大的硬卡里，再放置入书形硬壳。徐徐打开，飞天的灵动拂面而来，无比美丽。此套币的证书，制成如邮票小全张般，非常精致。

2001年，央行发行敦煌石窟金银币，枚枚精彩，个个难忘。15年后细细赏来，仍醉心不已。最经典的2oz银币：盛唐菩萨像，荣膺2001年度“克劳斯世界硬币大赛”之最佳银币大奖。这枚币，镜面经化学法腐蚀之后，玲珑剔透，极其完美。喷砂、反喷砂、多层次喷砂......多种工艺用于其上，让菩萨的庄严、菩萨的祥和、菩萨的丰神俊朗一览无遗地在币上以小见大。除了2oz银币，其余5oz金币（初唐舞乐图）、5oz银币（唐代奏乐图）、1/2oz金币（唐代长鼓舞图）和1/10oz金币（北魏彩塑雕像图）各有各精彩，很难割舍。

2002年的龙门石窟系列，又是隆重之作。5oz金币正面为卢舍那大佛图，背面取材于现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皇帝礼佛图石碑。无论佛、菩萨、力士，还是帝王、侍女、随从，一个个面部生动，比例和谐，百看不厌。此外1公斤银币中的卢舍那大佛，若在手中不断翻转，随角度变化，大佛竟然时喜时嗔，时怒时哀。那种视觉之震撼，用文字实在无法表达。5oz银币的力士像，也是让人心头久久不能平静的佳作。

2004年的麦积山系列中，5oz“麦积山坐佛像+飞天图”又荣膺“克劳斯大赛之世界最佳金币大奖”。不仅如此，2oz银币之2尊菩萨立像图中，2位菩萨面目随喜，窃窃私语，欢乐无比，让境界全出，无与伦比。

2010年发行的云冈石窟金银币，和今岁发行的大足石刻金银币均精彩如旧。其中，大足石刻之8克日月观音菩萨像金币与1公斤释迦涅槃圣迹图银币，分别荣膺有“中国币章界的奥斯卡奖”之誉的中国钱币学会币章艺术专业委员会首度颁发的“中国币章艺术大奖”之“最佳金币”和“最佳银币”大奖，实至名归。

10多年来，纵观石窟系列钱币，蔚为大观。其艺术的成就，和伫立于中国大地已千年之遥的石窟一样；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历久弥芳。

特记之。

本文首发于中国金融出版社出版、中国金币总公司编《中国金币文化》2016年第6期之《黄子品泉》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