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鸭绿江 去会会麦克阿瑟

麦克阿瑟

很小时就听说麦克阿瑟,饮马鸭绿江,战争贩子,等等。

直到我也要跨过鸭绿江的时候,我才翻出史书,领略他的传奇和风采。
他给我最初的印象很不错。作为一个“联合国军”总司令,要给一个部属刘易斯团长授勋,却被这个部属怒怼。他不计较,屈尊俯就到前线,去找这个部属授勋。
有的人对部下要求严厉,对上却是个奴才。麦克阿瑟不是,他不怕下级顶撞,他也丝毫不畏惧上级的威权,哪怕是总统。
当时的美国总统杜鲁门与麦克阿瑟,几乎在随后就重演了麦克阿瑟与团长刘易斯不那么君君臣臣的故事。
仁川登陆成功不久,杜鲁门很想见见这个由自己推选和任命,却还没有谋面的“联合国军”总司令。
可是,华盛顿方面几次召见,远在东京的麦克阿瑟都称公务忙,没有接受邀请。
出于对朝鲜战局未来发展的考虑,杜鲁门决定离开华盛顿,主动去见麦克阿瑟,以期取得对世界对战争一致的看法。
当然,杜鲁门没有去东京,而是选择了一个离华盛顿较远,却离东京较近的威克岛。

杜鲁门与麦克阿瑟

在这里,杜鲁门作为总统,作为军队统帅,并没有带来最高指示,或者是殷殷嘱托,反而像个下级,来聆听“共产党中国不会参战”,这一麦克阿瑟的战略判断。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不是杜鲁门总统太软弱,而是麦克阿瑟的这个判断,此时很符合杜鲁门主张打一场“有限的战争”的主张。

除此之外,当然有麦克阿瑟的强势,甚至不可一势。
这位美国陆军最年轻的准将,西点军校最年轻的校长,美国三军获得勋章最多的将军,参加过一、二次世界大战,按美国模式成功改造日本,厚实的底子就不多说了,让他现在如此牛逼而春风得意的,应该是朝鲜战争的仁川登陆。
在朝鲜人民军就要将南朝鲜军及美国人赶到大海的危机时刻,麦克阿瑟在仁川的成功登陆,立马扭转了朝鲜战争的局势。
之后,总统杜鲁门、联席会议副主席李奇微对他大加褒奖,各方贺电像雪片飞来。这一场胜利带来一个微妙的后果:
人们对于麦克阿瑟的一贯正确性几乎发展到了迷信的程度。就连他的上级就开始怀疑,自己对麦克阿瑟的任何决定的质疑是否应该。
结果,麦克阿瑟从此失去了得到坦率而有见地的批评的机会,而每一位指挥官本来应该获得这种机会的。
杜鲁门带着麦克阿瑟的判断和承诺,回到华盛顿运筹着国内和国际对朝鲜战争的配合。麦克阿瑟宣称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做着他指日可待饮马鸭绿江的美梦。
令他没有想到的,正是在他向杜鲁门作出保证的时候,中国出于保家卫国的需要,已经作出了抗美援朝的决定。

彭德怀

10月25日,大部队已经秘密潜入北朝鲜的中国志愿军打响第一枪,直到取得初战告捷。然而,自负的麦克阿瑟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第一次战役按照中国军队的设计顺利推进,直到让“联合国军”和韩国军队遭受云山之败,麦克阿瑟还是坚称中国参战不超过三万,如果是大部队入朝,肯定会被发现的。
诸不知,在麦克阿瑟不信不信的时候,除了已经向他发起反击的中国军队,是首批入朝作战的主力四个军,此时,宋时轮率领的第九兵团三个军也已经秘密入朝,准备第二次战役。
错误判断导致错误的决策。对于已经埋伏在他身边的中国主力视而不见,或者见也不认的麦克阿瑟,发起了对朝中军队所谓“最后的攻势”。他在视察前线时,衔着玉米棒芯一样的烟斗,潇洒地说:“我已向24师的小伙子的妻子和母亲打了保票,说小伙子们将在圣诞节回国。”
历史上从没有一位将军像他那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的作战计划毫无保留地暴露给敌人。总攻还没有开始,他已经宣布胜利。可见麦克阿瑟何等骄狂。
此战直到中国军队占领三所里、龙源里,对敌形成三面包围,麦克阿瑟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中国军队的主力部队。
但此时的麦克阿瑟,还不能感触到中国人民决心打败“联合国军”的坚强决心,仍然认为“中国出兵是外交棋盘上的小小步骤。”
其实,在第二次战役开始后的第三天,华盛顿就开始认识到麦克阿瑟给美军带来的不是胜利而是灾难。“回家过圣诞”成了一个笑话。二次战役成了继珍珠港事件后美国最惨的军事败绩。
可是,麦克阿瑟仍然保持自己一贯正确的指挥官形象,将战役失败的责任推卸给华盛顿在政治上的限制,而非战场指挥的失误。。
说一句谎言需要十句谎言来遮掩,那么一个错误判断如果不想纠正,就需要有更大的错误理由来维持。
麦克阿瑟作为前线的统帅,面对失败,他不从战场自身和自己方面找原因,却提出了让华盛顿十分为难的主张——即把战争扩大到中国大陆去,动用蒋介石的力量来牵制大陆。
此时,他的精锐部队将领沃克因事故不幸身亡,华盛顿派来了李奇微接任第八集团军司令。他曾经是麦克阿瑟当西点军校校长时的体育教官。为了扭转战场不利局势,老校长授予了这位老部下比前任更多的战场指挥自主权。

麦克阿瑟与李奇微

也许是李奇微刚刚上任,也许他试图欲擒故纵,第三次战役并没有抵挡住中国军队的乘胜前进,“联合国军”一下退到了釜山附近。但在接下来的第四次战役中,“联合国军”付出极大代价,又把战线推回到三八线附近,并重新占领了首尔。
这一仗,让好大喜功的麦克阿瑟多少感到难堪。但他又不动声色地将功劳归于自己名下。因为李奇微是他提议任用的,因为作战计划是他批准的。这谁又能否认呢?
第三次次战役后,杜鲁门仍然保有一种总统的高姿态,以“私人电报”方式,以“我希望”的口气,企望能够使麦克阿瑟跟上美国对外关系的政策。
可是总统的苦心,战局的不利没有使他冷静下来,反而让他更加坚持已见、桀骜抗命,不顾场合地大力主张扩大战争的观点,大有挑战华盛顿权威之势。
1951年4月11日,华盛顿以麦克阿瑟在东京的声明违反联席会议训令,擅自发表有关外交政策的声明,挑战总统和宪法权威为由,解除了这个不可一世的“联合国军”总司令的职务。

麦克阿瑟的招牌姿势

但是,功高震主的麦克阿瑟被解职后,得到国内反对派力挺,大有颠覆华盛顿钦命之势。

杜鲁门不知是不得已,还是真诚地说:“麦克阿瑟将军已经完全确立了在历史上的地位,对于他在重大负责岗位上作出的卓越的非凡的贡献,全国人民将深怀谢意。”
1951年4月19日,在国会会议之前的告别演说中,麦克阿瑟发表演说—— 《老兵永不死,只是渐凋零》,以后,他虽然为重现光彩而又折腾了一阵子,但毕竟已是黄昏落日,其余辉在渐渐消逝,最终为黑暗所吞没。1964年4月5日病逝。享年84岁。
这,就是美国,这就是美国的总统和他叛逆的将军,在朝鲜战争中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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