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律师收费（四）

肯定“人人有利”，鼓励“人人求利”，维护（保护）“互不相侵”，这应是现代法律的核心价值。就我个人而言，律师同其他行业一般，亦有高低上下之别。然而这里的“高低上下”，不止是指专业技术水平，更是权衡利弊，洞察人心的“能力”。能够通过掌握和利用一定的资源（人力和物力），不止为当事人“求利”（谋利），更去影响甚至改变当事人的“得失心”；此堪称“高级”；而通过一些看似简单和直接的手段和方式就直达当事人的内心，和当事人建立相当程度的情感联系（理解和信任），这就是“道”了！

——逍遥游

2000年，我刚入读法学院的时候，还以为四年以后拿到本科文凭，就可以步入职场，开始做与法律有关的工作，例如法官、检察官、律师或者企业法务。可是，和其他大部分同学一样，后来入读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得通过司法考试才有资格做法官、检察官、律师，才知道司法考试是中国第一难考的考试。

记得2004年大学毕业时，我往家里搬的那满书柜的法律教科书，复习司法考试买的各种备考书籍、历年真题、各种模拟题都舍不得扔。更别提往后的几年里，我在西财读研时购买的各种继续备战司考的书籍，后来也被我搬回了家。08年研究生毕业后，南下广东，我在佛山工作的那一年又购置了不少备考书籍、资料，加起来应该有一两百斤重了。

等我到深圳开始做律师的时候，竟然还有以前的成都认识的义工朋友找我借本科的法学教科书，说要学习法律，那是2010年。我让妈妈把我珍藏的好几本教科书都借给了他，但他再也没能还回来。想想那些书，之所以珍贵，是因为记载了我们每一位法律人初学法律时的点滴，哪怕是一个标注。

这些书，也曾发挥余热。90年代末21世纪初，我的爸爸所在的工厂改制，爸爸和很多和他一样的50人员全部都下岗了。而他的一位年轻同事叶老师，当时才30多岁，成家生子，正处于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山大的环境，寻求着出路。在我入读法学院不久，借了我所有的教科书，刻苦自学。04年，我毕业的那一年。犹记得9月，司考那一天，下着大雨，我们都骑车去考场考试，考完后他对我说，第一次考试，感觉很难，估计过不了，明年他会继续的。那年11月，当我得知自己没通过，而他通过了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因为他是更加努力的人。

叶老师又自学，终于考上川大的法律硕士研究生。我记得有一次跟他夫人通电话，他的夫人以非常敬佩的口吻告诉我，他太用功了，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看书复习。所以，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有原因的。很多我们看不到的努力和坚持，却时时刻刻地发生着。

06年，当我还在西财读研二的时候，叶老师已经成为一名职业律师了。他鼓励我，除了研究生课业，也应该积极参与社会实践。于是，我毛遂自荐找了一家律所实习，因此认识了忘年之交章律师。谁能想到，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合作了不少案件呢。我相信，幸运总是青睐积极主动和坚持付出的人。

每一位能做律师的人，能坚持在这个行业继续下去的人，都是很不容易的。我想背后的故事，大多都能写一本书。律师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它与其他行业的极大不同。因为律师职业的自由，就注定了从业者必须高度自律。因为律师职业的不稳定性，也就注定了从业者必须内心强大。因为律师职业的复合型也就决定了从业者的薪酬不能仅以时间来衡量价值。

马娉于成都，2021年1月25日2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