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镇石儿马（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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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镇石儿马（二十九）
吴润起
天亮了肖明长老说：“你二人就坐在这里别动，我上山去打坐颂经，午时吃饭钟声响过我跳下来，你俩就地挖坑埋掉。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山上走，两个徒弟眼含泪水紧随其后。
肖明长老看了心想他俩万万不可上山，一但上山见自己跳下，他俩随之而跳，到那时一切全完了，想到这里转过身来说：“你二人必须坐回原处。”
二人站在师傅身旁不动，肖明长老立即跪在地上，二人也随之跪下，放声痛哭。肖明长老为两个爱徒擦了擦眼泪劝说：“你俩不能上山，我跳下来万一有气你俩可为我理疗治愈，你俩要跟我上山，为师我连万分之一活着的希望也没了。”说到这里两个徒弟点头答应。
肖明长老站起身来往山上走去，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师傅前行，崎岖的山路，再加上年亊己高，约一个时辰才走到山顶，站在山顶往远看还可以，远处风景如画，道士没有赏景的心情，往下看什么也看不清楚。肖明长老也想 看看两个徒弟，他一低头就觉得头晕目眩，敢紧退了回来打坐颂经。
这时太阳己升起，山下的雾渐渐散去，山下人越聚越多，大约己进入巳时亊刮起了风，风越刮越大，山的悬崖处，釆石开山形成一个半圆形，风进入半圆处就形成旋风，开始看四周清清楚楚，时间不长大风刮的天睧地暗，尘土满天，山下看热闹的人都睁不开眼睛。都抱怨说天不作美，快到午时狂风大作山上人站都站不稳，有上山看热闹的都蹲在山上。
肖明长老坐在那里闭目颂经，风虽大若无其亊的坐在那里，从面目表情看不象是跳崖人，如此的淡定是一个平常人难以理解的！又过了一会就听采石工人吃饭的钟声响了，山上山下的人们聚精会神的看着，肖明长老没有睁开眼晴，也没站起来，身体往前探用力一蹿，头朝下落下山去。
此时风刮的睁不开眼晴，都是半睁半闭的看，从山上往下跳都看见了，就见山崖半圆处产生了龙卷风，地上的碎石都被风卷起很高，就见龙卷风打着旋往西北刮去。
山下的人觉得吃饭钟声己过了很久，怎么未见跳崖人下来，有的人想可能道士改变了主意不跳了，就在这时从山上跑下一个年青人气喘虚虚的问：“人落到那儿了？”都说没看见，这个年青人是采石场派去观察的，年青人说：“敢紧找，我亲眼看见他己经跳下来了。”
济民、济贫二人跪着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年青人走到济民济贫身旁，用手拉济民的衣服说：“你俩别哭了，你师傅跳下来不见了，快去找吧！”
二人站起来不知所措，看热闹的人都散了，风也渐渐变小了，那个年青人又说：“你俩别愣着了，快去找！”有的人说：“龙卷风往西北刮去了，向西北方向去找。”
人们都往西北方向跑，济民、济贫如梦方醒也跟着往西北方向走，边走边看，哪里都是灌木，如果不细看就是落在地下被树叶档着也看不见，就听有人喊：“快来人呀，道士落到树上了！”
济民、济贫敢紧往那跑，见那里囲了几层人，有人说：“快闪开，小道士来了。”
就见众人中闪开一条路，二人进去一看师傅躺在灌木上，脸上手上一片片的血迹，周围的人很多，都站在那里看，无一人动手。
灌树很矮两人走过去一人抬头部一人抬腿，用尽了力气也抬不出来，因为被树枝档着，又有两三个人来帮着抬身体中间，有的把树枝搬断总算从树中抬了下来，轻轻的放在空地上，见老道士双目紧闭，用手在鼻孔前一试见还有气，有好心人回家拿来水壶水碗，给他喝了点水慢慢他睁开了眼晴。
众人都说活过来了，又躺了一个时辰，济民到村里借了门板，二人把师傅抬上门板，抬进了村子。
在村子里借了间房子，好心村民送来稀粥，由于伤势过重，只能喂点水喝，第二天能说话了，问：“这是住在那里？”济民说：“住在山下屯的施主家，师傅你觉的身体怎么样？”
“我全身疼痛，济贫雇车去了吗？”
济贫站起身来凑到面前说：“师傅我在这呢？”肖明长老说：“你怎么不去雇车拉右材？”济贫说：“师傅你身体好些我再去雇车！”
肖明长老说：“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雇车拉石材建桥是大亊，不要把我放在心上。”房东也站在一旁，房东说：“长老雇车的事不必着急，你身体康复后，我们把石材给送到沿河村。”
肖明长老强打精神看了看房东说：“谢谢！谢谢！”然后又闭上眼晴。经过五天的调养能下地了，肖明长老手持拐杖在屋里慢慢走动，百姓对道士的看法变了，以前认为道士借建桥殓财，通过跳崖认为他不但不是殓财者，而是神道。有的送米有的送面。
房东见肖明长老能下地走动，主动前来问候，肖明长老说：“我们在施主这里住着，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能走了就要回沿河村了，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房东说：“我和我们山下屯的村民说好了，你们回走时我们套车送你回去，并且拉一部分石材。”肖明长老说：“太好了！”想给房东施一礼，由于摔伤过重差点没倒在地下。
济贫抢前一步把师傅扶往，房东说：“快上床休息吧！我去村民家联系马车，时问定下来就起程。”肖明长老说：“就定明天吧。”
房东走后时间不长又回来了说：“马车己订好，共计十辆。”肖明长老听说十辆马车订好了，太高兴了，身上的伤也不觉疼了，就和济民说：“你去采石场找程掌柜，带上证据文书，说我们要将石材装车，听他怎么说，快去快回我听回话。”
济民立即去采石场账房，时间不长跑回来了说：“我见到了程掌柜，他们态度变了，不象以前那样生硬了，他说随时可装车，装车时可选材质好、形状适合的，让工人帮着装车，并且说遇到困难虽时可以找他。”
肖长老听了非常用高兴，并且引起了深思。程老板在募化时有人骂他是杀人恶魔，现在又变成上等的善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由此可见善恶不可一言而论，善要看其根，恶要寻其源，他所出的恶语源于我们失去信任，今日的善举是看到我们的真诚，日后待人一定先查自已，后看他人不至于犯错。
想到这里又和房东说：“施主今晚事先把车装好，待五更天启程，天黑前可到沿河村。”
房东和济民安排装车，共装九车石材另外一车留由肖明长老坐，一切办理妥当，四更吃饭五更前套车。
浩浩荡荡一大车队上路，肖明长老及两个徒弟在前车领路，中午稍停车，路边喂马饮水随后起程，天黑前到达沿河村。
村民看到桥墩石来了，改变了先前的冷冷面孔，村民们来帮助缷车，这时尹师傅也来看募化桥墩石路情况，见肖明长老面黄肌瘦手持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问：“长老前几天身体硬朗，为何变成这样？”济贫想说细情，肖明长老说：“尹师傅你来的正好，不然我还要去请你，你帮我去办一件大事，将十辆马车送进车店，让店家喂上等草料。领车夫及随从用餐，要上等酒肉，由你来赔客，钱去找孙禄领取。”
尹师傅急忙去办，肖明长老由济贫扶着走到马车前，感谢帮助卸车的村民。济民为车夫送去茶水，师徒三人忙的不亦乐乎！
第二天送走拉石材的马车，尹师傅和肖明长老说：“管钱的孙禄病了，钱库门上锁拿不出钱来。”肖明长老问：“得的什么病？”
“不知道”
肖明长老又说：“济民你去把王义叫来。”
一会儿王义来见，肖明长老问王义：“孙禄得的什心病？找没找郎中看？”王义说：“孙禄饭后全身在抽，口吐白末不知是什么病，也没找到郎中，就把他送回家去了。”
“你们中午吃的什么饭？”
“他没吃饭只喝了几杯酒。”
肖明长老又问：“库房的钥匙在那里？”
“还在孙禄身上带着。”
肖明长老和尹师傅决定去看孙禄，经过半天的拔涉来到孙禄家，见孙禄躺在炕上，孙禄见肖明长老和尹师傅看他想坐起来，肖明长老说：“不要动躺着吧，最近吃钣如何？”孙禄的夫人说：“他要喝酒，这里离卖酒的太远，只得给他做点小米粥喝。”
“他又抽没抽？”
“没抽！”
肖明长老说：“他是饮酒所致，日后再不能喝酒，过一段时间能养过来，安心在家养着吧！”
肖明长老要了库房钥匙和尹师傅返回沿河村，库房由王义的哥哥王礼来管。肖明长老和尹师傅说：“小事不用心会酿成大祸，就拿喝酒来说，我要及时的制止，孙禄不会病倒。如果不是喝酒，程发石掌柜不能逼我跳崖。”
肖明长老把跳崖死里跳生的全过程和尹师傅讲了遍，尹师傅也感到后怕。尹师傅说：“沿河村的村民听说孙禄病了，说他是上天对他的抱应，拿百姓的钱大吃大喝，遭到了天谴等！不堪入耳。”肖明长老双手合实说：“无量天尊，罪过啊罪过！”
一切材料备齐，秋收己过。尹师傅来带着村民建桥，桥墩建成，寒冬里利用河里结冰，在冰面上做业，把做好卯榫的元木合拢，在元木上铺上木板，然后加上一尺多厚的土，土上铺一层方石块，从下侧看是八字形，看桥上是一漫圆形，再加上两边木制拦杆显的特别漂亮实用。
成群结队的村民来看建桥，有的夸讲神道的神法，最高兴，最有成就感的是两个小道士济民、济贫，虽然师傅死里逃生，总算完成了一项象样的工程，这也是多年的夙愿。这要比起造大桥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造大桥和造小桥心情的满足感是相同的，由其是当你亲自成完成一项工程或作成一件事情，旁观者认为是很平常的，对于实施者，这种幸福感和成就感，是旁观者永远无法得到和无法享受的。
桥建完了，建桥人用彩绸把桥的两头拦上，需要开桥，开桥由谁来开呢？百姓都说，当之无愧的就是道士肖明长老。
肖明长老说：“世间没有出家人开桥用先例，也不符合情理，需要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来开桥，后来过桥人象他一样识大体顾大局、心胸坦当、大公无私之人。我来推荐一人大家看如何？就是我们领班的尹师傅，他自始至终为建桥操劳，大家看如何？”
众人鼓掌通过，尹师傅说：“我不客气了，开桥人多是年长者，家人兴旺者，见到辈份多的人，让我爷爷来开桥，让日后过桥人象我爷爷一样长寿，我家是五世同堂，让过桥人都象我家一样人口兴旺！”
村民全体同意。
次日上午，尹师傅的爷爷、奶奶坐上马车由南向北通过，紧随其后步行通过的有尹师傅的父母兄弟等五代人。
桥开了来往行人如梭，沿河村沸腾了，欢庆桥的建成，有人问这桥叫什么桥？众说不一，有位长者说：“过河不忘建桥人，应当叫道士桥吧！”
从此这个桥名就固定下来。肖明长老见桥己建完，一切事物都做了最后处理，师徒三人挑起行李物品走上桥头，肖明长老抱挙拱手说：“多谢乡亲的帮助，多谢尹师傅的操劳，多谢程发石老板的资助。”并向采石场方向深施一礼，然后起程，尹师傅和村民送出沿河村恋恋不舍的告别。
（ 未完待续）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微妙斋主人，男，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记者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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