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没有身份证,如何证明我妈是我妈?

9月5日,司法部举行新闻发布会,会上介绍,为了广泛倾听民意,接受群众对地方政府设立的“譬如证明我妈是我妈”这样奇葩证明的投诉,司法部开通了中国法律服务网。

对于那些被奇葩证明折磨过的大众而言,如今总算有了一个能够诉苦的平台。于是,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近来夜读史书,不禁掩卷沉思,我辈生活在信息时代,尚且遭遇奇葩证明的困扰,在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古代,人们又是如何证明“我妈是我妈的”呢?

归纳而言,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类:

符牌:从字面来看,符牌就是带有字符的标牌,但它的出处却颇有渊源。在人类文明的曙光浮现时,就有了象征身份的符牌。大约成型于春秋时代的《周礼》一书的记载的较为清晰: 珍圭以徵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

这里的珍圭代表君权,牙璋代表兵权,其内涵都是权力的物化与延伸。既然涉及军机要事,防伪功能便必不可缺。这里不得不佩服先祖们的智慧,先将一整块符牌一分为二,使用时双方各执一半,合在一起以验真伪,现代汉语中的符合一词,即是出自于此。

战国时期颇有侠义之风的信陵君魏无忌,就是窃取了秦王的那一半虎符,与老将晋鄙手中的一半合在一起,才调动了十万大军救赵国于危难。

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符牌逐渐衍生出了印信、符节、腰牌等门类。丞相李斯奉命纂刻的那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无疑是所有印信的顶配版。

而汉代苏武被匈奴流放到贝加尔湖放羊,饥寒交迫之际,把手上那根符节上用于装饰的牛毛都吃光了,19年后这根符节都还在,除了强烈的爱国精神,这符节的意义也至关重要,毕竟那年月,大家都只认牌,不认人!

等到大唐闪亮登场时,这毕竟经国富民强的大国,官员们揣着着清一色腰牌,走在大街上也彰显不出大国风范。于是朝廷为了区分等级贵贱 ,根据官员不同的品级发放金、银、铜制的鱼符,其中五品以上的官员还佩有专门的鱼袋。到宋朝时,鱼符已摒弃,但鱼袋还保留着,以代表着他朝廷命官的尊贵身份。

唐代李商隐写过这样的一首诗: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诗中的金龟婿,沿用至今,是多金男的代名词。当时也是鱼符形制的一种,腰上挂金龟的,级别至少三品以上了,称之为多金男,名副其实。

明朝的符牌,除了朝臣的姓名和官职,有时还会刻上使用范围与禁令。清朝腰牌就更为完备,除此之外,还加上编号、年龄、相貌特征、发牌年代等。

明代符牌

然而,不管是信陵君还是秦王,苏武还是金龟婿,能用符牌当做身份证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另外,符牌的材质,制作工序,都决定了它不可能普及到民间,那么当时社会的劳动人民,又是怎样证明自己的呢?

传信:武侠小说中常有这样的桥段:危急关头,女侠将簪子一掰两截,交给两个年幼的孩子,“各自逃命去吧,十八年后,为你娘报仇”……

这还真不是小说家信口胡诌。通讯不发达的古代,为了保证人口正常的流动,关口处的工作人员需要设置门槛限流。因为老百姓识字的不多,往往就地取材,于是类似簪子、瓦块一类的传信便应运而生。

起初,传信就是人们过关津、宿驿站、乘驿站车马的凭证信物,一段时间试下来,最后采用的信物相当简易:,通俗一点,就是布条子。过关时,守关的官吏将布条撕开当证物,一半存档,一半给过关人。等再入关时,只要对比一下撕裂口便能确定真伪,虽然整个画风有点不和谐,但实际使用功效一点都不比信陵君的虎符差。

文书:对于那些浪迹天涯的文人,云游四海的道僧,他们既不同于目不识丁的百姓,又有活动空间的需求,走到哪儿都带着布条,既不方便,也未免有失身份。

你能想象,唐伯虎拿着散发汗臭味的布条说:“你好,我是江南才子唐伯虎”的场景?

正是基于这样的现实问题,一种新型的证明文件产生了:文书。类似的衍生品很多,但大同小异,在一张质量较高的纸张上,记载了主人的姓名,籍贯,年纪,相貌特征等等,上面还有保正(村长)的签字盖章。基本上就是明清官员腰牌的纸质版。

文书的出现,改变了用布条当证明的尴尬,在民间颇受欢迎。在上海科举博物馆(即嘉定孔庙内)里,展出有清代科举考生的入考文书,即现代的准考证,上面除了考生的基本信息和地方政府的盖章,还清晰的记载了考生的面部特征:“体态肥,面白少须”,与现代身份证的距离,就隔着一张1寸照片。

这种详细标准的文书,其意义自然十分重大,所以不难理解,《西游记》里的唐三藏,面对西凉女儿国国王的苦留,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回度牒文书,因为妖怪那边还有佛祖罩着,这个要是没了,就是把身份证和护照整没了,一下由大唐高僧变成非法入境者了。

由此看来,不仅仅是在现代,就是穿越到古代,身为寻常百姓,万一遇到“证明我妈是我妈”这样的奇葩证明,一样也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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