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摹《兰亭序》欣赏
褚摹《兰亭序》(整体与局部)《褚摹兰亭序》卷,唐,褚遂良摹,纸本,行书,纵24cm,横88.5cm。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兰亭序》原迹为东晋著名书法家王羲之所书,其妍美流便的风神,被后世视为行书的典范和楷模。唐太宗李世民酷爱羲之书法,在得到《兰亭序》真迹后,曾命当朝书法名家褚遂良、欧阳询以及弘文馆拓书人冯承素等勾摹数本,分赐臣下,以广布扬。真迹据记载已随唐太宗殉葬昭陵。这些唐摹本主要有两个系统,一为褚遂良摹本,存世的褚遂良、虞世南、冯承素等墨迹摹本,多属此系统,以冯摹的“神龙本”为最佳;一为欧阳询摹本,刻帖“定武本”即源自欧本,为存世最佳的石刻帖本。此卷根据卷前项元汴标题“褚摹王羲之兰亭帖”,定为褚摹兰亭序。同时卷中有米芾题诗,故亦称“米芾诗题本”。全卷有宋、元、明诸家题跋或观款,以及鉴藏印记215方,又半印4方。其中“滕中”等2方北宋印和南宋绍兴内府“绍兴”、“内府印”、“睿思东阁”等7方玉印属真,第一后纸上米芾诗题及7方钤印亦真。米芾诗后接纸上范仲淹、王尧臣、米芾等5家题词及钤印均伪,当是南宋末年所临。以后接纸上的元、明诸家题识均真,然疑是别处移来配上的。以后纸题跋、印章考证,此卷当为北宋米芾前临摹本。又据作品质地属楮皮纸,是宋以后方普遍使用的纸质,也可印证此为北宋摹本。全卷由两幅纸拼接,前纸19行,后纸9行,行款排列较松匀,点画用笔少锋芒,与近真的《冯摹兰亭序》(神龙本)呈鹅毛笔书写特点的风格迥异,亦和以褚摹为底本的唐摹本墨迹不同,当属于唐以后一再重摹的宋摹古本。此卷以临写为主,辅以勾描,因此书写较为流畅,亦具一定功力。此卷流传鉴藏经过大致为:北宋滕中、南宋绍兴内府、元赵孟頫、明浦江郑氏、项元汴、清卞永誉、乾隆内府。曾著录于清顾复《平生壮观》、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吴升《大观录》、安岐《墨缘汇观》、《石渠宝笈·续编》、阮元《石渠随笔》等书,并刻入“兰亭八柱”。褚遂良(596-659),唐朝著名书法家。他的书法,初学虞世南,晚年取法钟繇、王羲之,融汇汉隶,丰艳流畅,变化多姿,自成一家。与欧阳询、虞世南、薛稷并称初唐四大书家。相传虞世南死后,唐太宗叹息无人可以论书。魏征称赞说:“褚遂良下笔遒劲,甚得王逸少体。”魏征认为,他对王字理解的深刻,有辨认王字真伪的能力。他的传世书迹有楷书《孟法师碑》、《雁塔圣教序》、《伊阙佛龛》。褚遂良的书法,初学虞世南,晚年取法钟繇、王羲之,融汇汉隶,丰艳流畅,变化多姿,自成一家。与欧阳询、虞世南、薛稷并称初唐四大书家。相传虞世南死后,唐太宗叹息无人可以论书。魏征称赞说:“褚遂良下笔遒劲,甚得王逸少体。”魏征认为,他对王字理解的深刻,有辨认王字真伪的能力。他的书法学王羲之、虞世南。《唐人书评》说他的字是:“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多方。”他所写的《雁塔圣教序》,最有自家之法。在此碑中,他把虞、欧法融为一体,皆波势自然。从气韵上看直追王逸少,但用笔,结字,圆润瘦劲之处却是褚法。他不仅书法写得“古雅绝俗,瘦硬有余”,而且还有一双精妙神奇的书法鉴赏慧眼。唐贞观十二年,因著名书法家虞世南不幸病逝,便召见褚遂良,并任命他为侍书。用位高权显来描述褚遂良是毫不为过的,他是历代书法大家中介入封建社会权力中心的少数人物之一。认识到这一点,才能正确理解褚遂良的书法。褚遂良其父褚亮,为唐代开国元老,进爵开国县侯,卒年八十八,以贞观功臣陪葬昭陵。以家庭背景和他自己的才能,褚遂良颇得太宗重用,先后任六品秘书郎、谏议大夫、太子宾客、黄门侍郎、检校大理卿,直至大权在握的中书令(首席宰相),甚至作了辅佐太子(唐高宗李治)的顾命大臣。褚遂良忠义直言,唐太宗多所采纳。而太宗崩,高宗继位,褚遂良的直谏却遭来了杀身之祸。唐高宗永徽六年,为反对高宗废王皇后立武昭仪,褚遂良义正词严,当庭置朝笏于阶上,脱冠解巾,伏阶叩头,以至于头血迸溅。武则天于帘内大骂:“何不扑杀此獠!”但最终高宗还是改立昭仪为后。不久,褚遂良以潜谋不轨之罪贬爱州,卒于任上。此后,子孙流配,两子彦甫、彦冲被杀。一代良臣,结局悲惨,然褚遂良声名亦届此载入史册。褚遂良被推为初唐楷书四家之一,其主要成就也在楷书。前人评褚遂良书法“若瑶台青琐,窅映春林,美人婵娟,不任罗绮,增华绰约,欧虞谢之”,(张怀瓘《书断》)“婉美华丽”(朱长文《墨池编》),“褚登善以姿态胜,故举笔辄变”(蒋衡《拙存堂题跋》)。足见其书风属于秀美一路。但褚遂良的疏瘦则并非枯瘦,王澍言“褚公书看似疏瘦,实则腴润,看似古淡,实则风华”,当是识者之言。综言之,褚遂良楷线条瘦劲,结字谨严,用笔富于节奏,华丽而不失刚劲,上承隋人书法,下开有唐一代书风,他是一位承前启后的重要人物。有人云其书法平民化云云,实则言褚遂良书法有普及之功耳。褚遂良楷书,世称“褚书”,为后世效法的经典法书之一。然究其所自,却断非无源之水。张怀颧《书断》言“少则服膺虞监,长则祖述右军”。虞监书法,恪守右军,圆融内蕴,与褚遂良瘦硬迥异。而其父褚亮与欧阳询相善,观褚遂良早年书法,颇多隶意,与欧阳询多相似之处。褚亮与欧阳询同在隋朝为官时,褚遂良年十六左右,正是志学之年,故其学当自欧阳询。观其《伊阙佛龛碑》,碑近隋碑风格而亦有欧体风神,可为佐证。另外,李嗣真《书后品》言唐太宗、李元昌(汉王)、褚遂良“皆受之于史陵”。史陵为隋人,《书断》称其“亦有高古,伤于疏瘦”,恰与褚遂良风格相近。然虞世南与褚遂良的关系,势必影响到褚的书风。唐太宗于贞观元年在宏文馆招集二十四名五品以上子弟,“敕虞世南欧阳询教授楷法”,次年在国子监设立书学,置书学博士教授书学。褚遂良当时为负责图书缮写秘书郎,书风受到虞世南、欧阳询的影响应所难免。所谓“祖述右军”,当在贞观十三年太宗搜集王羲之书法之后。贞观十年,褚遂良被太宗召为侍书,世人所献大王书迹,均由褚遂良鉴定,“天下争赉古书诣阙以献,当时莫能辨其真伪,遂良备论所出,一无舛误。”并编辑了《右军书目》。然此时褚遂良书风已基本确定,只是进一步完善而已,故右军书法,对他影响并不是根本上的。其影响最重要的是得虚实之辨,而非一味瘦硬。由此可知,褚书书法,受史陵影响最大,其总体风格还未跳出隋代碑刻书法的圈子,但后期则多少透露出唐楷书风的风神,故上文所言上承隋代,下开有唐,意在斯也。褚书之短,前人谓“丰艳雕刻”、“恨乏自然,功勤精悉”云云。作为一个积极入世,极有作为的权臣,他的书法也基本是基于实用的。国子监的书学课程也应该是学习实用书法,故雕刻、规整、不够自然等等是在所难免的,这也是整个唐代楷书的通病。相对而言,褚遂良书法倒比其他几位唐代楷书大家更为生动活泼,这是今天书法界一度出现褚遂良热的主要原因。然今之学褚者,或失之软弱,或失之枯瘦,不知褚书于瘦劲中显丰腴,灵动中有刚劲,是学者之失,非褚氏之过也。褚遂良传世书法有十余件,多为碑刻。《孟法师碑》多存隶意,用笔多圆,风格近于欧、虞,结字用笔失于拘谨。优秀者当推《雁塔圣教序碑》与《大字阴符经》。前者是褚遂良的代表作,字体瘦劲,结字精密,兼用行书笔法,华丽秀劲,风神疏朗,人谓金生玉润、古雅风流,堪称杰作。《大字阴符经》为墨迹纸本,传为晚年之作。笔力劲峭,意韵古淡,沉着痛快。虽有伪迹之嫌,然其艺术成就昭然在目,足可以假当真。其他碑刻墨迹亦足参学,然须知道取舍,取其精华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