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墨水裤衩

马庄有个村干部马大哈,急着到县城办事儿,晚间住进县招待所简易房间。所谓简易,就是室内没有卫生间。庄稼人出个门儿,找个地方能睡觉就行,也为图个便宜省个钱。白天办事疲劳,晚上吃了碗炒饼,不到八点就脱巴脱巴,钻进被窝儿睡觉了。
大约十一点时分,被一泡尿憋醒,急切间光着屁股跳下床来,一想,还得到楼道公用厠所小解,便拉开门儿,回手一关,“呯”的一声将门锁死。管它呢,先尿泡再说。真的尿完了,再回房可成了个难事儿。只因这马大哈睡觉,从来都不穿裤衩儿。就这赤条条的一丝儿不挂,被女服务员看见,可就丢死人了。
马大哈一手捂着裆,一手把着厕所门儿,猴子一般一瞧一瞄,龟头一般一伸一缩,是想把索那盘儿公用钥匙放在哪儿?守台的女服务员鸡啄米一般,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磕睡,却不见钥匙在她手边。幸好,一个晚归的客人找她开门儿,她才从抽屉拿出圆盘儿钥匙,晃啷晃啷地帮客人开门儿。
马大哈平时办事儿马虎,这时可动了脑筋:若女服务员回来,我也无法取钥匙啊!急切中,猛地看见台上放着一瓶兰墨水,如遇救星一般,计上心头。瞅准楼道里无人走动,拿出运动员“三级跳远”的劲头儿,三步两步跳到台前,将墨水瓶儿抓到厕所里,心里暗暗庆幸,鸡啄米的女服务员未来得及抬头。
马大哈的计谋,是想以假乱真。只见他打开墨水瓶儿,将半瓶儿墨水倒在手心儿,围绕屁股四周,三把两把画了个墨水裤衩儿,以求在灯影下造成象穿着兰裤衩儿。这么着跑去拿钥匙还能蒙混一下,也好遮遮羞。就是这般主意,他心里还满得意呢!
马大哈手把厕所门儿,觉着不用捂裤裆了。看那女服务员,终于又回到台前,照常打她的磕睡,那盘钥匙就在手边儿。马大哈瞅准时机,摸着墙跟儿溜到服务台,悄悄地拽走钥匙盘儿,紧走几步离开那是非之地,没想到还是惊醒了女服务员。马大哈紧说,你睡吧!你睡吧!我自己开门儿。突然另一房门儿一开,走出个女的,幸好也是急去厕所的,并没有注意他,他就照常摸着墙跟儿走,怕那盘儿晃啷晃啷的钥匙,惹动女人们看他。
那女服务员虽然打磕睡,却忠于职守,她看见马大哈溜着墙边儿走,象是有什么急病,就很关切地问道:
“同志!你不舒服吧?”
“是啊,我头痛地很啊!”马大哈随口回答着。
“要不要请个医生看看?”女服务员还是追着问。
“没事!没事!千万不能麻烦你!”马大哈生怕女的关心他。
还好,楼道里灯光昏暗,模模糊糊看去,马大哈象是穿着兰裤衩儿。他大着胆子,弯下腰去开他的房门儿,怎奈钥匙太多,捅来捅去,哪把钥匙也打不开房门,越着急越找不准钥匙。
女服务员终于走来了,嘴里怪怨着说:
“别白费劲儿了,拿钥匙我开!看你!把裤裆都蹩崩了!”
可不是嘛!他画的墨水裤衩儿,墨水儿没染到屁股沟儿,一撅屁股露出一道白沟儿,正象是崩了裤裆。

路继舜:1945年生于河北鹿泉。1970年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曾任石家庄地区文化局长、石家庄地、市文联主席、石家庄社科联主席。现任石家庄市委、市政府决策委员,市委专家团副理事长;河北省作协、书协、剧协会员;燕赵十老书画社副社长。

2004年,路继舜被中国作协《文艺报》授予中国百名之一“人民艺术家”荣誉称号;2006年他被《中国人才科学研究院》授予“中华爱国十大文化领袖人才”荣誉称号。出版的书籍有:《名家楹联趣闻》《奚啸伯》《家藏故事》《封龙文概》《观三成趣》《继舜隶书千字文》,与人合著的《中华道德歌》获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电视连续剧《武神赵子龙》《歌者九零后》顾问,央视中华母亲春晚河北赛区总顾问。其隶书作品《毛泽东七律·长征》获全国书法银奖;敬挽邓小平楹联隶书作品被《中国书法家选集》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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