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白鹿与蒙古人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大灰狼与小白鹿的故事,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只大灰狼,大灰狼遇上了一只小白鹿,大灰狼没吃小白鹿,小白鹿也没被吓跑,两个生灵竟然相爱了!奇怪吗? .还有更奇怪的,不久,这对狼鹿夫妻生了一个可爱的宝宝,这个孩子既不是狼孩,也不是鹿孩,而是一个人。这就是蒙古民族关于苍狼与白鹿的传说。狼和鹿交配居然生人,你信吗?我也不信,可历史偏偏这么写。这本书就是《蒙古秘史》。

这个男孩长大成人,可是十代单传,第十一代终于有了两个儿子。哥哥十分关心弟弟,他为弟弟娶来一位美丽的少女阿兰豁阿。弟弟与阿兰豁阿生了两个儿子后就死了,可是阿兰豁阿又莫名其妙地生了3个儿子。人们对这件事颇有微词,阿兰豁阿不得不道破天机。原来,这3个小儿子是她与梦中的一个神人所生,每当天黑之后,这位神人就从天而降,早晨迎着朝霞离开。人们惊骇了,都认为这了3个孩子是上天的儿子。蒙古民族的风俗是,女人嫁到夫家就永远是夫家财产,即使丈夫死了,她的一切也都是夫家的。所以,不但没有人否认这3个小儿子是本族人,而且还把这3个孩子及其后人称为纯洁出身的蒙古人。3个孩子中,最小的叫孛端察儿,孛端察儿的后代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十余个部族,这十余个部族统称蒙古部落。孛端察儿的后代传到八代后,蒙古部落乞颜部族降生了一个震撼世界的男孩,他就是铁木真,后来的成吉思汗。

蒙古人的历史脉络有很大争议。一般认为,蒙古源自唐宋时期的室韦,室韦最早出现在《魏书》中。秦朝建立之前,草原上有两个强大的民族,一个是匈奴,另一个是东胡。匈奴击败东胡,东胡分裂为乌柜和鲜卑。史学家都认为室韦出自东胡,但出自乌桓还是鲜卑说法不一。

契丹人建立辽朝,室韦人臣服于辽;女真人灭辽建立金国,室韦人臣服于金。不知什么时候,室韦人改称蒙古人。金朝之时,草原上的蒙古人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你抢我夺,你杀我砍,但他们都围着金朝的指挥棒转圈。金朝乐得蒙古人自相残杀,哪知在残杀中乞颜部兴起。按说,金朝不会坐视乞颜一枝独大,可此时的金朝已经腐败透顶,只要给朝廷送点土特产,什么都能摆平。于是,草原上逐渐形成三大部落:一是呼伦贝尔以西的蒙古,二是天山一带的乃蛮,三是阴山南北的汪古。

公元1204年春,草原版的三国演义上演了。乃蛮部要与汪古部联合灭蒙古,汪古把此事悄悄地告诉给了蒙古。42岁的铁木真惊出一身冷汗。他首先跟汪古部首领拜了把子,接着又把18岁的三女儿阿剌海嫁给了这位年近六旬的结拜哥哥,这种兄弟加岳父的关系,使汪古部成了蒙古部的铁杆盟友,双方一鼓作气把乃蛮部灭了。然而,老首领刚刚凯旅汪古部的反蒙势力就把他杀了,汪古部大乱。铁木真趁机把汪古拿下,草原三分归一统。

公元1206年,铁木真建立大蒙古帝国,号成吉思开,意为拥有海洋一样广阔领土的君主。成吉思汗是马上皇帝,不带兵打仗就吃不下饭,可自已带兵打仗,国家没人管也同样吃不下饭。不久,阿刺海被封为监国公主,总领漠南。此前,为了巩固汪古部,成吉思汗同意将阿剌海二嫁给汪古部老首领的长子不颜昔班。后来不颜昔班死了,阿刺海又三嫁老首领的侄子镇国。镇国在世时间也不长,阿刺海四嫁老首领最小的儿子李要合。在成吉思汗和阿刺海的共同努力下,汪古部终于成了蒙古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蒙古本意是“永恒的火”。有阿刺海监国,后顾无忧矣。成吉思汗这把火熊熊地烧了起来,亚洲烧得差不多了。又去烧欧洲。成吉思汗从东北的松嫩平原,越过里海,一直烧到黑海岸边。然而,有个地方却总也点不着,这就是西夏。西夏对新兴的蒙古帝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打我就降、你走我就叛,老鼠戏猫的游戏玩得十分熟练。西夏屡降屡叛,成吉思汗痛恨至极,于是,他带病远征,一鼓作气打到西夏都城。西夏终于被打败,然而成吉思汗却没看到。1227年阴历七月十二日,成吉思汗病逝于六盘山下,享年66岁。蒙军密不发丧,等进了西夏都城才宣布成吉思汗归天,西夏想不投降已经来不及了。蒙古贵族入主中原之前,没有立太子这个科目,前任大汗可以指定接班人,但必须由全蒙古的库里台大会通过,库里台大会相当于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各部落首领相当于人大代表,只有多数代表同意才能当选,否则前任大汗的遗诏也不算数。自成吉思汗死后,历任大汗窝阔台、贵由和蒙哥都是如此。公元1259年阴历八月,蒙哥汗在攻打南宋襄阳时被炸受伤,不久归天。监国之人不可能没

有,但史籍却找不到佐证,其中的原因耐人寻味。

转过年四月,占尽地利的阿里不哥在大蒙古帝国首都哈拉和林(蒙古国境内前杭爱省西北)由库里台大会选举为大汗。此时的忽必烈正在湖北与南宋恶战,没能参加这次会议。在一群汉臣的劝说下,忽必烈另立中央,以“地方人民代表大会”取代“全国人民代表大会”。1260年5月, 忽必烈也当上了大汗,大蒙古帝国一国两汗。虽然忽必烈是阿里不哥的亲哥哥,但在权力面前,亲情就像废纸一样不堪一击,阿里不哥不承认忽必烈,忽必烈也不承认阿里不哥。那怎么办?打呗!

兄弟俩一打就是4年,忽必烈取胜,阿里不哥被判无期徒刑,两年后莫名其妙地死了。后人都怀疑阿里不哥被毒杀,但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忽必烈毕竟不是“全国人民代表”选出的大汗,他从草原撤到大都(北京)。1271年,在汉臣智囊们的怂恿下,忽必烈不当大汗了,改国号为元,做了皇帝。公元1279年 忽必烈灭南宋,统一全国。

元朝东至库页岛,西逾新疆,北抵北冰洋,南达南海诸岛。元朝疆域的确很大,但对于大蒙古帝国来说,元朝不过是个小朝廷,因为当时的蒙古帝国下辖四大汗国,即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伊儿汗国,忽必烈统治的不过是升级版的窝阔台汗国。忽必烈的君位名不正、言不顺,其他三大汗国都不承认忽必烈的正统地位,相继与元朝挥手告别。忽必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废除了库里台大会,把中原王朝的太子制搬上前台。

选举制是赛马,只有最快马才能确定为千里马;太子制是指定千里马,就算你是驽马、病马也必须当千里马喂养。元朝虽然成了病马,却不至于倒下,促使元朝倒下的是帝师制度。忽必烈得不到四大汗国的承认,就想得到宗教的承认,如果神仙承认,天下人岂有不承认的道理。于是,忽必烈把藏传佛教的红教立为国教,封教主八思巴为国师。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八思巴认定忽必烈是文珠菩萨化身,是宇宙之王。宇宙都是忽必烈的,那四大汗国还用说吗?从此,元朝的每位皇帝都有一个大喇嘛出任帝师。

八思巴绝对是个好喇嘛,他不抽烟,不喝酒,听忽必烈话,跟忽必烈走。可八思巴之后的帝师却没能继承他的遗志。公元1368年,朱元璋由南京打到北京城,元顺帝妥欢帖睦尔向草原大搬家,途中又着急,又上火,又得了痢疾,不久病逝。元朝自忽必烈定国号,历11帝98年。如果就此说元朝灭亡了那是不正确的。蒙古皇室退到草原,仍沿用大元国号,史称北元,传22帝(汗),又统治草原267年。1616年,女真人的后代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其八子皇太极继位改女真为满洲。1634年,皇太极把北元末代大汗林丹从东北一直追到青海,在一个叫大草滩的地方林丹汗病故,至此,北元灭亡,草原归了满洲人。

从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帝国算起,蒙古贵族主导的政权历时429年。1644年,一个姓李的义军首领攻入北京,明朝灭亡。明将吴三桂打开山海关,满洲人从北元和朱明王朝两户人家手中夺过历史的接力棒,又向一个新的时代奔去。

作者:胡刃

摘自《老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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