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良渚文化考古新发现(四)
浙江德清县中初鸣良渚文化制玉作坊
遗址群的发掘
中初鸣遗址群位于浙江省湖州市德清县雷甸镇杨墩村,西南距良渚遗址群约18公里。该地区地势较低,水网发达,毗邻现在的东苕溪和京杭大运河,水路交通十分便利(图一)。
据1932年《德清县新志》卷二记载:“中初鸣、下初鸣、桑育、高桥,地中时掘有杂角古玉及圈环步坠等物,质坚,色多红黄,时人谓之西土汉玉,佳者极珍贵”。20世纪90年代,当地开挖鱼塘出土了大量玉料,并不时有盗掘现象,引起了文物部门的高度关注。2010年,遗址群南部的杨墩遗址被公布为德清县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为了推进“考古中国:长江下游区域文明模式研究—从崧泽到良渚”课题,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德清县博物馆于2017年10月至2019年12月对这一区域进行了调查、勘探,并对木鱼桥、保安桥、王家里遗址进行了发掘。现将此阶段考古工作的主要收获简报如下。
一、遗址群概况
中初鸣遗址群因当地开挖池塘、建设农庄,大部分区域遭到破坏,保存较差,仅北部保安桥、王家里遗址,中部田板埭遗址及南部鲁家坝遗址等保存较好。此次考古调查、勘探共发现和确认良渚文化时期的人工营建土台23处,明确该区域存在一处良渚文化时期的大规模制玉作坊遗址群,可统称为中初鸣制玉作坊遗址群,总面积超过100万平方米。
根据现存情况自北向南将遗址群分为A、B、C、D四区,其中A区包括保安桥、王家里、小桥头等遗址,共发现人工营建土台11处,面积为200~1200平方米,其中保安桥遗址(土台4)、王家里遗址(土台10)经正式发掘。B区包括田板埭等遗址,共发现人工营建土台10处,面积为100~1000平方米。C区包括木鱼桥遗址等,因开挖池塘等原因破坏严重,仅发现人工营建土台1处,其余仅见零星文化层。D区包括鲁家坝等遗址,共发现人工营建土台2处,该区域勘探工作尚未完成(图二)。
二、保安桥遗址
保安桥遗址位于中初鸣遗址群北部,2018年进行了发掘。布设5米×10米探方22个,发掘面积近1100平方米,发现和清理了良渚文化时期的土台、红烧土堆积、灰坑、灰沟、水井、墓葬等,并发现有商周、宋、明清时期的文化遗存。
(一)地层堆积
发掘区地层堆积依据土质、土色可分为12层,以ⅠT0301北壁剖面为例加以说明(图三)。
第1、2层为近现代层,堆积大量建筑垃圾,不作详细介绍,以下地层深度不包括第1、2层。
第3层:黑褐色土,土质疏松。本探方未见此层分布。出土少量瓷片。该层为明清时期地层。
第4A层:灰黄色土,土质较疏松,厚0~1.06米。仅分布于探方中部、东部。出土少量晚期瓷片、瓦片、砖块。该层为宋代地层。
第4B层:红褐色土,夹黄色土斑,土质较疏松,厚0~0.3米。仅分布于探方西部。出土少量晚期瓷片、砖块。该层为宋代地层。
第5层:黑色黏土,土质疏松,深0.3~1.06、厚0~0.16米。呈西高东低趋势分布于探方中部和东部。该层为宋代地层。
玉料 G4∶4,蛇纹石,灰褐色。横截面呈不规则圆形,器表保留有切割痕迹,不平整。长4.2、宽1.2、厚0.8厘米(图一〇,12)。G4∶121,蛇纹石,白色,带大量黄褐色斑。扁平长方形,四面磨光,一面带三道片切割留下的凹槽,呈“V”形,切割槽分别宽0.15、深0.25厘米,宽0.2、深0.3厘米,宽0.3、深0.4厘米。整体长2.5、宽1.8、厚0.7厘米(图一〇,15)。G4∶127,蛇纹石,白色。横截面呈长方形,四面磨光,一面有一道较浅的片切割痕。长5.1、宽1.5、厚1厘米(图一〇,16)。G4∶181,蛇纹石,白色,带大量褐色斑。横截面呈不规则长方形,其中一面中间有片切割痕迹,切割槽宽0.3、深0.1厘米,相对的一面有线切割痕迹,切割面不平整。长9.6、宽5.5、厚2.5厘米(图一〇,25;图一一,1)。G4∶184,蛇纹石,白色。整体呈扁条形,两面有加工痕迹。长4.1、宽1.1、厚0.4厘米(图一〇,20)。G4∶185,蛇纹石,白色,夹褐色斑。整体呈长条形,四面加工磨平。长4.1、宽1.1、厚1.2厘米(图一〇,18)。G4∶193,蛇纹石,白色。平面呈三角形,横截面呈正方形,四面磨光,一面有双向片切割后敲击留下的断茬,可见横向加工痕迹,切割痕呈弧形,中间浅两边深。长4.2、宽2.7、厚1.6厘米(图一〇,22)。G4∶208,蛇纹石,白色,带褐色斑。整体呈长条形,表面有多道切割痕迹,不平整。长4.6、宽1、厚0.6厘米(图一〇,13)。G4∶232,蛇纹石,白色,夹大量褐色斑。细长条形,四面经加工,其中两面有片切割后敲击留下的断茬。长6.4、宽0.7、厚0.5厘米(图一〇,11)。G4∶276,蛇纹石,白色,带少量褐色斑。长条形,横截面呈不规则六边形。长5、宽0.9、厚0.9厘米(图一〇,19)。G4∶283,透闪石,绿色,夹褐色斑。横截面呈长方形,一端为弧形,四面磨光,一面有片切割痕迹,表面有斜向摩擦痕。长5.7、宽1.3、厚1.2厘米(图一〇,17)。G4∶315,蛇纹石,白色。一面有片切割痕迹,切割槽呈“V”形,宽0.2、深0.1厘米。整体长4.3、宽3.1、厚1.5厘米(图一〇,23)。G4∶327,蛇纹石,白色,带大量褐色斑。三面已切割磨平,其中一面有横向摩擦痕迹。长3.8、宽3.5、厚2.8厘米(图一〇,21)。G4∶474,蛇纹石,白色,带大量黄褐色斑。一面有线切割痕迹,其余面均沁蚀严重。长5.6、宽5.2、厚2.5厘米(图一〇,24;图一一,2)。
砺石 G4∶442,灰色细砂岩。长条形,一端残,有四个磨面。长10.9、宽3、厚2.1厘米(图一〇,29;图一二)。G4∶480,白色泥岩。有两个磨面,其中一面有一道打磨形成的深槽,另一面有三道打磨形成的深槽。长5.2、宽3.3、厚2.6厘米(图一〇,26)。G4∶557,灰绿色粗砂岩。有两个磨面。长9.4、宽6.2、厚2.4厘米(图一〇,27)。G4∶575 ,灰色粗砂岩。有四个磨面,其中一面有一道打磨形成的深槽,另一面有六道打磨形成的深槽。长18.3、宽7.5、厚2.3厘米(图一〇,30)。G4∶576,灰绿色细砂岩。有两个磨面。长8.2、宽7、厚3.9厘米(图一〇,28)。
4. M1 此墓位于ⅡT0301东北部,叠压于第6B层下,打破台Ⅰ。方向为180度。长方形竖穴土坑墓,直壁,平底,长2.07、宽0.64~0.71、深0.06米。墓坑填土为红褐色,土质疏松。未见葬具痕迹及人骨(图一三;图一四)。
出土随葬品13件。其中玉器10件,分别为镯1件、锥形器5件、半圆形饰1件、管2件、玉料1件,其中3件玉锥形器成组出于头部。陶器3件,分别为罐、圈足盘、鼎,陶器保存较差。
玉镯 1件(M1∶8)。蛇纹石,白色,带红色、黄色斑。出土时已断为4块。外廓为管钻而成,外壁较平直。中孔为线切割而成,留有一道较深的切割痕迹。整体不规整,可能与切割时用力不均有关。内孔壁略弧凸,后期经打磨,可见摩擦痕。外径8、内径6.2、高2.7厘米(图一五,9;图一六,1;图一七)。
玉锥形器 5件。M1∶3,蛇纹石,白色。保存较差,表皮酥粉。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钻孔残。残长4.7、直径1厘米(图一五,1;图一六,10)。M1∶4,蛇纹石,白色。出土时断为三截,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钻孔残。残长6.3、直径0.7厘米(图一五,2;图一六,7)。M1∶5,蛇纹石,白色。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钻孔残。残长4.8、直径0.9厘米(图一五,3;图一六,9)。M1∶6,蛇纹石,白色。保存较差,表皮剥落严重。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双面桯钻孔,榫部略残。长6.2、直径0.9厘米(图一五,4;图一六,6)。M1∶11,蛇纹石,白色。保存较差,表皮酥粉。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双面桯钻孔。长6.3、直径0.8厘米(图一五,5;图一六,8)
玉管 2件。M1∶ 1,蛇纹石,白色。横截面呈不规则圆形,双向对钻孔,内孔径0.2、外孔径0.55厘米,外壁保留多道切割及摩擦痕迹。长1.7、直径1.1厘米(图一五,6;图一六,4)。M1∶9,滑石,红褐色。圆柱体,双向管钻孔,内孔径0.3、外孔径0.6厘米。长2.8、直径1.2厘米(图一五,7;图一六,5)
半圆形玉饰 1件(M1∶2)。蛇纹石,白色,带大量红褐色斑。保存较差,部分表皮剥落。整体扁平,呈半圆形,底部有三个双面桯钻孔,孔径约0.2厘米。长3.9、宽2、厚0.25厘米(图一五,8;图一六,3)。
玉料 1件(M1∶ 7)。蛇纹石,白色。保存较差,表皮剥落严重。扁平长方形。中间有一道片切割痕迹,切割槽宽0.2、深0.05厘米。整体长6.3、宽1.9、厚1厘米(图一五,10;图一六,2)。
陶罐 1件(M1∶ 10)。泥质灰陶。未修复。
陶圈足盘 1件(M1∶12)。泥质黑皮陶。未修复。
陶鼎 1件(M1∶13)。夹砂红陶。未修复。
5. M3 此墓位于ⅡT0401南部,叠压于第6B层下,打破台Ⅰ。方向为14度。长方形竖穴土坑墓,直壁,平底,长1.97、宽0.87、深0.12~0.14米。墓坑内填土为褐色,夹大量红褐色结核颗粒,土质疏松。未见葬具痕迹及人骨(图一八)。
出土随葬品14件。其中玉器6件,包括锥形器1件、管2件、长管1件、珠1件、隧孔珠1件。陶器6件,分别为鼎、罐、尊、圈足盘、双鼻壶、纺轮。玉器集中出土于墓坑北部,陶双鼻壶出土于西北部,其余陶器出土于墓坑南部。其中陶尊(M3∶13)和陶罐(M3∶14)为室内整理时发现。
玉锥形器 1件(M3∶7)。蛇纹石,白色,沁蚀严重。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双向桯钻孔。长6.7、直径0.9厘米(图一九,8)。
玉管 2件。M3∶3,叶腊石,红褐色。圆柱体。长1.05、直径0.65、孔径0.3厘米(图一九,6)。M3∶4,叶腊石,红褐色。圆柱体,一端有破损,一端孔大,一端孔小。长1、直径0.65、孔径0.2~0.3厘米(图一九,7)。
长玉管 1件(M3∶5)。叶腊石,红褐色。出土时断成两截,横截面呈不规则圆形。双面管钻孔,长4.8、直径1.7、孔径0.3~0.5厘米(图一九,9)。
玉隧孔珠 1件(M3∶2)。萤石,浅绿色,透光。横截面呈圆形。隧孔以两侧斜桯钻孔对穿而成。直径1.2~1.4、孔径0.3厘米(图一九,4)。
玉珠 1件(M3∶6)。叶腊石,红褐色。算珠形。双面管钻孔。直径0.8、高0.6、孔径0.3厘米(图一九,5)。
陶鼎 1件(M 3∶11)。夹 砂 红 陶 。未修复。
陶罐 2件。M3∶8,泥质灰胎黑皮陶。侈口,鼓腹,圈足。口径9.2、腹径13.4、圈足径9.2、高12.7厘米(图一九,11)。M3∶14,泥质灰胎黑皮陶。侈口,圆唇,鼓腹,圈足。口径10.1、腹径11、圈足径6.8、高6.3厘米(图一九,2)。
陶尊 1件(M3∶13)。泥质灰胎黑皮陶。侈口,耸肩,矮圈足。口径11.3、腹径14.5、底径12.4、高18.9厘米。
陶双鼻壶 1件(M3∶1)。泥质灰胎黑皮陶。壶口微外撇,口沿外侧按贴竖向小鼻,长颈内凹弧,鼓腹,腹部最大径偏上,圈足。圈足近腹部饰两道凸弦纹。口径8.4、腹径10.4、圈足径9.2、高12.2厘米(图一九,1)。
陶圈足盘 2件。M3∶9,泥质灰胎黑皮陶。敞口,平沿,弧腹,高圈足。圈足近腹部处饰两道凹弦纹。口径19、圈足径16.4、高8.8厘米(图一九,10)。M3∶12,泥质灰陶。敞口,尖唇,折腹,圈足外撇。腹部饰三道凹弦纹。口径21.7、圈足径14.5、高7.6厘米(图一九,12)。
陶纺轮 1件(M3∶10)。泥质灰胎黑皮陶。保存较差,表面有多道裂纹。直径3.1、高1.1、孔径0.2~0.4厘米(图一九,3)。
6. M4 此墓位于ⅡT0301东北部、ⅡT0401东南部,叠压于第6B层下,被S1打破,打破台Ⅰ。方向为187度。长方形竖穴土坑墓,直壁,平底,残长1.62、宽0.49~0.57、深0.06~0.12米。墓坑内填土为灰褐色,土质疏松。未见葬具痕迹,残存少量凌乱的人骨(图二〇)。
出土随葬品8件。其中玉器2件,包括锥形器1件、玉饰1件。石器仅见1件钺,出于墓坑中部一侧。陶器5件,包括鼎、罐、豆、圈足盘、宽把杯各1件。
玉锥形器 1件(M4∶1)。蛇纹石,白色,带少量黄色斑,局部沁蚀严重。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未钻孔。残长5.3、直径1.1厘米(图二一,1)。
玉饰 1件(M4∶4)。蛇纹石,白色,带少量褐色斑。竖截面呈不规则梯形,留有大量切割痕迹,未经打磨。直径1、高0.5厘米(图二一,3)。
石钺 1件(M4∶3)。泥质灰岩。保存较差,刃部崩缺。整体略呈“风”字形。单面钻孔,长18.4、宽10.4、厚0.85、孔径1.8厘米(图二一,7)。
陶鼎 1件(M4∶7)。夹砂红褐陶。侈口,宽折沿,垂腹,圜底,“T”形鼎足较宽。口径12、腹径11.3、高11.6厘米(图二一,6)。
陶豆 1件(M4∶ 5)。泥质灰胎黑皮陶,表皮剥落严重。敞口外翻,折腹,豆柄外撇。豆柄饰三道凹弦纹。口径15.4、圈足径12、高13.2厘米(图二一,2)。
陶罐 1件(M4∶6)。泥质黑皮陶。未修复。
陶圈足盘 1件(M4∶8)。泥质灰胎黑皮陶,表皮剥落严重。敞口,平折沿,高圈足。圈足饰四组月牙形加圆形镂孔。口径20.2、圈足径13.6、高7.8厘米(图二一,4)。
陶宽把杯 1件(M4∶2)。泥质红褐胎黑皮陶。带盖,盖纽残,纽附近有两个圆形小孔,盖一侧呈箕形上翘,上翘部分内凹。盖长轴11.6、短轴11.2、高1.8厘米。杯身侈口,一端呈箕形宽翘流与盖相合。与翘流相对的一端按贴宽环形把,把上端有两个小圆孔,其下左右各刻划八道竖向凹槽。近直腹,腹部有三道凸弦纹,矮圈足。口径12.9、腹径10.4、圈足径10.4、高9.4厘米(图二一,5)。
7.土台边坡废弃堆积 出土了大量与制玉有关的边角玉料、玉器半成品、残件,以及作为工具的砺石、磨石、燧石钻具和刻划工具等。据统计,玉料多达1600余件,玉器半成品、成品、残件200余件,砺石、磨石等工具50余件。
玉管 ⅠT0501⑧∶141,叶腊石,红褐色。圆柱形,器表留有加工痕迹,不平整。长1、直径1、孔径0.4厘米(图二二,1)。
玉锥形器 ⅠT0401⑧∶256,蛇纹石,白色。出土时断成两截。横截面呈长方形,端部有榫。残长4.3、宽0.9、厚0.7厘米(图二二,3)。ⅠT0601⑧∶3,蛇纹石,白色。横截面呈椭圆形,端部有榫。长5.9、直径0.8厘米(图二二,4)。
玉鸟 ⅠT0301⑥B∶9,蛇纹石,白色。平面形状似鸟,整体较扁平,端部有榫。长1.9、宽1、厚0.3厘米(图二二,2;图二三)。
玉琮钻芯 ⅠT0301⑧∶99,阳起石,绿色。圆柱体,下部残。有横向、纵向片切割痕迹各一道。残长7.8、直径3.1厘米(图二二,6;图二四)。
玉料 ⅠT0301⑥∶3,阳起石,绿色,带黄色斑。扁平长方形,横截面呈梯形。四面磨光,一面有双向片切割后敲击留下的断茬。长3.5、宽3.3、厚1厘米(图二二,5)。ⅠT0301⑧∶135,蛇纹石,白色。长条形,保存较差,部分区域孔蚀严重。一面中间有一竖向片切割凹槽,另三面有片切割后敲击留下的断茬。长12.5、宽3.3、高2.3厘米(图二二,7)。ⅠT0301⑧∶158,滑石,深红褐色。横截面呈梯形,三面磨光,其中一面有三道片切割留下的凹槽,切割槽深度不一,较深的两道切割槽呈“U”形。长7.3、宽6.5、厚3.8厘米(图二二,8)。ⅠT0401⑧∶192,透闪石,内芯为浅绿色,外皮为褐色。两面磨光,其中一面有片切割后敲击留下的断茬。长11.8、宽4.9、高2.8厘米(图二二,9)。
燧石石料 ⅡT0201①∶1,黑曜岩,风化面呈灰白色。新鲜面为黑色,隐晶质块状构造,致密坚硬,硬度7度左右,断口呈贝壳状,主要由隐晶质石英组成。长19.7、宽11、厚7.5厘米(图二五)。
燧石钻具 在对土样进行淘洗的过程中,发现了数量较多的燧石工具,其中ⅠT0501第8层有12件。ⅠT0501⑧淘洗∶1,黑色。横截面呈三角形,一侧刃部有细密的修整痕迹,尖部锋利,有使用痕迹。长2.8、宽1.6、厚0.9厘米(图二二,11)。ⅠT0501⑧淘洗∶4,黄色。横截面呈三角形,尖部在使用过程中断裂。长2.9、宽1.3、厚0.8厘米(图二二,10)。ⅠT0501⑧淘洗∶9,黄色。横截面呈三角形,尖部在使用过程中断裂。长1.8、宽0.8、厚0.5厘米(图二二,12)。ⅠT0501⑧淘洗∶10,黄色。器形扁平,尖部锋利,有轻度磨损痕迹。长1.6、宽1、厚0.3厘米(图二二,13)。
三、王家里遗址
王家里遗址位于中初鸣遗址群东北部,2019年进行了发掘。布设5米×10米探方21个,5米×5米探方2个,发掘面积为1100平方米,发现并清理良渚文化时期的土台、房址、灰坑、墓葬等,并发现有商周、宋、明清时期的文化遗存。
(一)地层堆积
发掘区地层堆积依据土质、土色可分为17层,以ⅣT1331、ⅣT1231西壁剖面为例加以说明(图二六)。
4.土台边坡废弃堆积 出土了大量与制玉有关的边角玉料、玉器半成品和残件,以及作为工具的砺石、磨石、燧石钻具和刻划工具等。
玉管 ⅣT1631 ③∶1,蛇纹石,白色。方柱体,双面桯钻孔,一端孔径为0.45厘米,另一端仅有一小孔。长1.3、宽0.9、厚1厘米(图三六,1)。
玉锥形器 ⅣT1735①∶5,叶腊石,红色。横截面呈方形,端部有榫,未钻孔。长6.1、宽0.8、厚0.6厘米(图三六,3)。ⅣT1835 ∶14,滑石,黄绿色。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已残。长2.8、直径0.7厘米(图三六,4)。ⅣT1835⑨∶12,蛇纹石,白色。横截面呈圆形,端部有榫,未钻孔。长7.3、直径0.8厘米(图三六,6)。
玉坠 ⅣT1835 ∶15,萤石,浅绿色,半透明。上端有榫,已残。直径1.3、高1.5厘米(图三六,5)。
玉料 ⅣT1833 ∶4,蛇纹石,白色,带少量黄色斑。四面磨光,其中一面有线切割留下的弧状凹槽,另一面有双向片切割后敲击留下的断茬,并有数道弧状加工痕迹。长3.7、宽2.8、厚1.9厘米(图三六,2)。ⅣT1933 ∶2,蛇纹石,白色。保存较差,表面酥化。四面磨光,其中一面有片切割留下的凹槽,切割槽剖面呈“V”形,宽0.2、深0.5厘米,另一面有双向片切割后敲击留下的断茬。长5.6、宽1.8、厚1厘米(图三六,7)。
四、结 语
(一)遗址年代
本次发掘的木鱼桥、保安桥、王家里遗址出土的新石器时代遗物有陶器、玉器和玉料、石器等,陶器有“T”形足鼎、鱼鳍形足鼎、豆、圈足盘、罐、鬶等,为良渚文化的典型器形。调查和勘探过程中,在其他遗址点采集的少量陶片也属良渚文化时期。由此推测,遗址群的年代为良渚文化时期。
根据保安桥、王家里遗址墓葬中出土的陶器器形,可将这些墓葬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以保安桥遗址M3和王家里遗址M1、M2为代表,陶器组合有双鼻壶、折盘圈足盘、罐、宽把杯等,双鼻壶腹部较扁,圈足高度接近腹部高度,折腹圈足盘口部外敞,圈足较矮,年代相当于新地里遗址[1]晚期第五段,为良渚文化晚期偏早阶段。第二阶段以保安桥遗址M4为代表,陶器组合有“T”形足鼎、圈足盘、豆、宽把杯等,鼎的“T”形足宽度大于纵深,年代相当于新地里遗址晚期第六段,为良渚文化晚期偏晚阶段。
对木鱼桥、王家里遗址的测年样本进行了碳十四年代测定,其中王家里遗址的6个样本获得有效数据,测年结果为距今4800~ 4500年。
(二)遗址性质
中初鸣遗址群调查和勘探过程中采集了少量玉料和磨石,先后发掘的木鱼桥、保安桥、王家里遗址均发现了良渚文化时期的人工营建土台,土台外围的废弃堆积中出土了大量边角玉料、以玉锥形器和管为主的半成品,以及与制玉相关的砺石、磨石,由此判断遗址群性质应为制玉作坊群。
就单个遗址而言,保安桥、王家里遗址发掘揭露的良渚文化时期土台,范围较为清楚,土台面积、平面形状相似,土台顶部的墓葬、房址数量不多,包含废弃玉料的堆积有一定范围的聚集区。这表明中初鸣遗址群内单个作坊以每个土台为中心,遗址面积不大,可能是小型家庭作坊模式。
经初步鉴定与统计,保安桥、王家里遗址出土的边角玉料以蛇纹石为主,所占比重超过80%,说明中初鸣遗址群是良渚文化晚期专门生产以蛇纹石为主要原料的玉锥形器、玉管的制玉作坊遗址群,如此大规模的生产为这一时期此区域的经济模式研究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新材料。
目前良渚遗址群及周边地区发现与制玉相关的遗址包括良渚古城塘山遗址(金村段)[2]、钟家港古河道[3]、中初鸣遗址群。这些遗址均出土大量玉料、玉器半成品以及磨石、燧石加工工具等;出土玉器半成品(残件)均以锥形器、管为主。相较而言,中初鸣遗址群出土玉料以蛇纹石为主,其余两处均以透闪石为主。
(三)区域地位
中初鸣遗址群是良渚古城遗址周边最为重要的遗址群之一,保安桥、王家里遗址清理的墓葬随葬品组合和风格与良渚古城内的较低等级墓葬相近,表明中初鸣遗址群与良渚古城关系密切。中初鸣遗址群所在的德清东部地区,还分布有下高桥、新安高桥、河西墩等遗址,可看作良渚古城腹地的北端。
中初鸣遗址群的考古工作是良渚文化田野考古的新内容,也是良渚古城遗址申遗成功后良渚文化研究重要的学术增长点,丰富了良渚古城外围考古的内容,反映了远距离大规模专业生产的模式,为讨论良渚文化晚期的社会结构、聚落模式和手工业经济提供了丰富的资料,更是良渚文明和良渚古国高度发达的重要体现。
附记:本项目发掘领队为方向明,参加发掘的有朱叶菲、王永磊、王晗、王帅、刘永伟、孙小政、周建忠、费胜成等。器物修复由廖文艳等完成,插图由王帅、刘晓伟绘制。
执笔: 朱叶菲 王永磊 周建忠 费胜成 方向明
注 释
[ 1 ]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桐乡市文物管理委员会:《新地里》第589页,文物出版社,2006年。
[ 2 ]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浙江考古新纪元》第122页,科学出版社,2009年。
[ 3 ] 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良渚古城综合研究报告》第189页,文物出版社,20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