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一桩奇案,两个女子身亡,两个和尚丧命,县令破案,真凶被擒
清朝末年,在湖北枣阳县城南的观音巷内发生了一桩离奇命案。年轻的和尚圆慧在家中离奇身亡,圆慧的老母张氏哭着到县衙报案,恳请县令大人为她儿子伸冤。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天中午,圆慧和尚从琚湾镇上的白云庙回来过节了。圆慧是张氏的小儿子,小时候体弱多病,有相面者说要让他在寺庙里长大才能养得活。张氏为了儿子能平安长大成人,从六岁起就把儿子送去了白云庙当和尚,法名叫圆慧。转眼十多年过去,圆慧长成了大小伙。
今日是中秋节,圆慧回到家中看望母亲。张氏心疼儿子在庙里吃素太苦,又难得回来一次,于是特意杀了一只老母鸡,用吊锅煨了一锅汤给儿子补身体。汤煨好后,圆慧才喝了一碗就嘴歪眼斜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而死了。圆慧死得不明不白,想必是被人谋害了。
县令马子峤见出了人命案子,立刻带着三班衙役赶往现场勘验。在张氏家中,圆慧和尚果然倒在地上早已身亡。仵作经验了圆慧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上并无伤痕,口角有白色泡沫,初步断定是中毒身亡。把鸡汤拿去化验之后发现,鸡汤里果然有剧毒,这种剧毒就是砒霜。
圆慧和尚中毒身亡,邻居作案的可能性很大。马县令让衙役们在观音巷内四处搜查,结果没有找到其他相关线索。马县令再次询问张氏,张氏说儿子六岁就去庙里当了和尚,在庙里一呆就是十多年,期间难得回家一两次,街坊邻居们很多人都不认识他,所以圆慧不可能与人有仇。张氏的老伴去世多年,大儿子在省里给人当伙计很少回家,他们一家都待人和气友善,从未与人红过脸,所以也不可能被人报复。
马县令盯着那锅鸡汤看了半天,又问张氏煮鸡汤时是否有人进入过厨房?张氏说绝对不可能,她和儿子当时坐在厨房门口闲聊。当时别说是有人能进来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飞入厨房,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马县令不禁皱起了眉头,十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投毒案是所有案子中最棘手、最难侦破的案子。这桩案子更特别,案发现场没有任何破案线索,外围调查也一无所获,整个案子就是一桩无头案,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
难道是张氏毒死了自己的儿子?这又于情于理说不通,虎毒还不食子呢?张氏盼着儿子功德圆满之日回家团聚,张氏为此还到处帮儿子打探,想等他回来后给他娶媳妇呢。如今只有一年儿子就能回来了,却离奇的死在了家中。所以张氏不可能毒死儿子,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马县令安慰了张氏一番,又派出捕头带着衙役在观音巷几公里的范围内寻找线索,又私底下询问了地保等人。但五天过去了,案子还是一无所获。案子迟迟不破,张氏隔三差五到衙门哭诉,马县令心中如一团乱麻,偏头痛的老毛病开始发作起来了。
就在马县令一筹莫展之际,又有一桩命案发生了:
五天之后,琚湾镇上的白云庙里又有一人被毒死了。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名字叫秀珠。马县令赶紧带人去白云庙查验。在白云庙里,秀珠的尸体就停放在大殿里,一块白布盖住了尸体,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和前来闹事的家属。
琚湾镇民风剽悍,当地有“闹丧”的习俗,尤其是秀珠不明不白的死在庙里,秀珠的家属们围住了寺庙,一些人拆掉了寺庙的大门,一些人扬言要放火烧了寺庙,把和尚们都杀死。马县令带着衙役赶往现场,控制住局面后就让仵作验尸。仵作验尸之后发现,秀珠也是中毒身亡的,而且毒药也是砒霜。此外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秀珠已经身怀六甲,现场是一尸两命,死亡的情形与圆慧和尚一模一样。
马县令询问了住持怀远大师,怀远大师说:秀珠是庙里请来的帮厨,她家就住在靠近白云庙的地方。白云庙香火较为旺盛,庙中除了住持怀远大师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和尚,一个是圆慧,一个是圆修。秀珠是山下的一个妇人,一年前家中实在贫苦,连饭也吃不饱。徒弟圆修可怜她,于是就把她带入了庙里帮忙做斋戒日的饭。
昨天上午,秀珠来到庙里为第二天的斋戒日做准备。当时秀珠熬了一锅粥,来到大殿请他一起去喝,当时怀远大师手里正忙着,于是让秀珠先喝他随后就来。片刻之后,他忙完去厨房喝粥时,发现秀珠已经死在了厨房里。由于徒弟圆修去邻县办事未回,他就让村民帮忙去县衙报了案。
马县令问住持秀珠的家庭情况,住持说秀珠的丈夫刘全在邻县帮汪财主家打家具,尚未知晓秀珠已经身亡。马县令又询问了秀珠的邻居,邻居们都说秀珠为人活泼善良,夫妻二人成亲后日子过得很和睦,没有听到二人争吵过。丈夫出门帮人打家具时,秀珠也没闲着,除了在家做刺绣补贴家用外,还隔三差五到庙里帮忙做饭。秀珠是一个好人,谁曾想到她会被人毒杀在了庙里呢?邻居们说罢,一个个都为她感到可惜。
当天下午,秀珠的丈夫刘全返回家中,抱着妻子的尸体放声痛哭。刘全说他与妻子恩爱有加,半个月前他去邻县给汪财主家做木器活儿,没想到刚做到一半就接到了妻子身亡的消息,妻子肯定是被庙里的和尚害死了,凶手就是圆修和尚。马县令问刘全为何如此肯定凶手就是圆修和尚,刘全说出了理由:
刘全说,有一次秀珠从寺庙回家哭着告诉他,圆修和尚对她动手动脚,她多次怒斥才没让他得逞。圆修身为出家人,竟然作出此等败德之事,可见他早就垂涎秀珠貌美,早就心怀不轨之心。刘全当初也找圆修理论过,圆修说是误会并保证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这才作罢。万万没有想到,秀珠还是没能逃出圆修和尚的魔爪,肯定是圆修和尚图奸不成害死了秀珠。
马县令听了刘全的话,问老住持圆修去了哪里?老主持说他前几日去邻县办事,至今还未回来。马县令联想到秀珠的死,认为圆修畏罪潜逃了,于是派出衙役到邻县去缉捕圆修。衙役们按照老主持给的地址去找,结果找了几日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马县令当即发出逮捕文书到各乡镇缉拿圆修,结果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两桩命案相隔五天发生,而且又是无头公案,派人去城里查询药铺,发现城里几家药铺账单上显示最近只有两个人买过砒霜,而且已经查证过这两个人的砒霜都还未使用。圆修和尚下落不明,寻找多日也无踪迹,案子陷入了死胡同。刘全及家属频繁来县衙哭闹,张氏为儿子之死哭泣哀嚎,马县令心中乱如麻,偏头痛发作疼痛难忍,整日整夜难以入眠。
马县令的精神快崩溃了,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案子,换上便服到城郊的松树林放松一下,调节一下紧绷的神经。松树林边有一条河,河里有很多肥大的鲫鱼和鲤鱼,马县令是个钓鱼爱好者,他开始在河中钓起鱼来,随着一条条肥大的鲫鱼上岸,马县令渐渐忘掉令人头疼的案子。
中午时分,上游河水暴涨,突然从河道中冲出来两具尸体。马县令让衙役赶紧把尸体弄上岸,发现尸体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光头和尚,女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两具尸体全身精光不穿一件衣服,泡在河中已有些变形腐烂,不过大体上还是能分辨出模样。两具尸体面呈黑色,死状与圆慧和秀珠一模一样,显然也是中毒身亡。马县令让村民前来辨认,村民们认出和尚的尸体就是白云庙的圆修,女子的尸体不知道是谁的,他们没有见过这个人。圆修和尚被杀了,还有一具女子的尸体,这无疑又是一桩离奇的命案。
短短半个月内,城内外连续出现四起命案,先后导致两个和尚和两个女子身亡,而且都是中了砒霜之毒。马县令绞尽脑汁也想不通,相隔几十里不同的三个地点,竟然接连发生了三起人命案,这案子真是复杂难解。当初怀疑圆修和尚是凶手,如今圆修也被人杀了,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也一同被害,显然凶手另有其人。
马县令让人去邻县调查,把寻找尸源的布告发到了邻县,又请邻县县令帮忙寻找线索。一天之后,一个叫云姑的年轻女人前来认领尸体,云姑说那具女人的尸体是她的姐姐珍姐。珍姐家住在枣阳县与随州之间的一个村子里,距离两座县城的位置都比较远。三年前,珍姐的丈夫得病身亡,珍姐一个人孤苦无依,守在村口的小屋里孤独度日。家里人劝说珍姐改嫁,珍姐却以为丈夫守节为由不肯改嫁。
珍姐的家在村口,一条湍急的小河绕村而过,在珍姐家门口往枣阳县流去,天晴的时候能看到珍姐在家门口的河坎下洗衣服。珍姐平时与人和善,待人大方而温柔。数日前,邻居们路过珍姐家门口,发现她家大门紧闭,数日不见她出来。于是有人进去查看,发现只有半瓶酒放在床边,珍姐却下落不明。人们以为珍姐出门办事了,就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昨天,县里发布了寻找尸体的布告,云姑见了布告之后怀疑尸体是珍姐的,于是赶来县衙辨认尸体,衙役带她去看了尸体之后,那尸体果然是她姐姐的。云姑说她的姐姐遭此横祸,肯定是被人给害死了,恳请马县令为她做主,为姐姐伸冤雪恨。
马县令听了云姑的哭诉,又带她去辨认圆修和尚的尸体,问她是否认识圆修和尚?云姑说她不认识和尚,也没有见姐姐与和尚有什么来往,至于姐姐的尸体为何与和尚的尸体一起出现在河里,她也觉得很奇怪。马县令又派人去邻县勘验了现场,发现那半瓶酒里有大量砒霜。珍姐和和尚喝了毒酒,最终毒发身亡。
案子到此还是一桩无头案,究竟是谁在酒里下毒呢?马县令百思不得其解,他安慰了云姑一番,让她回去把珍姐的尸体收殓安葬,县衙一定会查清真相,将可恶的凶手绳之以法。由于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马县令让白云庙将圆修的尸体领回去安葬。云姑和白云庙都把尸体领走了,马县令看着运走尸体的人,想起这一桩桩离奇的案子,心中五味杂陈。案子迟迟不破,他不禁有些自责起来。
接连发生命案,案子迟迟不破,上司催办的文件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这一桩桩命案已经导致四人接连丧命,这种离奇案子马县令还是头一次见到。马县令决定到街上寻访一番,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在大街之上,马县令一寻访一边思考,转过街道拐角之后,发现有几个孩童正在玩弹弓游戏。孩童将一个竹筒放在远处,把竹筒口朝着他们的方向。三个孩童轮流用一个弹弓装上石子往竹筒里打去,谁打入竹筒的石子最多,谁就获得胜利。马县令看着孩童打了一遍弹弓,突然心中一惊,走过去将弹弓要过来仔细看了一看,随后问了孩童弹弓是在哪里买的,孩童说出了弹弓的来源。马县令听罢脸色一沉,吩咐衙役们赶紧套上马车,他要赶去圆慧和尚家里再查一番。
马县令一行风驰电掣地赶往了圆慧家里,他让衙役们把灰堆刨开,用筛子仔细筛一遍。衙役们把灰筛了一遍之后发现,灰堆里有两颗坚硬的、拇指般大小的面团,这两颗面团让马县令如获至宝。马县令把衙役分成三队,让他们即刻出发去办事,马县令坐车先回县衙。
第二天一大早,三队人马陆续回来了,三队人马都有收获。马县令当即让衙役带着拜帖去请知府大人前来督办此案,又去请来邻县县令一同会审。马县令说他已经找到了破案的关键证据,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揭开这桩离奇的连环命案。
当天下午,知府杨大人来到了县衙,邻县县令韩大人也到了大堂。两位大人侧坐一边,马县令端坐大堂正中,十里八乡的百姓纷纷前来围观,把县衙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马县令怒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带人犯!”。衙役们很快带上了一个男人,众人仔细一看,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秀珠的丈夫刘全。
众人惊讶不已,刘全之妻被害,他也是受害人之一。为何成了凶手呢?刘全在大堂之下大喊冤枉,他说妻子秀珠被和尚害死,他在邻县汪财主家中做工,前几日听到噩耗才赶回家中,他如何成了凶手?如果马县令拿不出证据来,他就到巡抚衙门去告状,在座的所有官员都难逃干系。刘全说罢,刘家族人也纷纷表示不平,想要大闹公堂。
马县令怒拍惊堂木,平息了众人的议论,他早已亲点了一些士兵守在县衙外面,有人敢造次就当场拿下。刘家族人见官兵守在外围,不敢过分胡闹。马县令走到刘全面前,他让衙役们把证物一一放到刘全面前让他看,刘全看了证物之后大惊失色,但他依旧不肯承认自己是凶手。马县令随后拿起弹弓和两颗面粉团子,还有一双鞋对刘全说道:弹弓会说话,面粉团子也会说话,你的鞋子也会说话。
刘全见到弹弓和面粉团子,又见到自己的一双鞋子,还有陆续从后堂走出来的证人,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刘全瘫软在地,说出了这一桩离奇案子的整个真相来:
三年前,刘全娶了秀珠进门。秀珠进门后,由于天灾人祸,刘全家沦为极为贫困的人家,一日三餐也难以维持。一年前,寺庙里的圆修和尚见刘全家贫,就让刘全把秀珠送到寺庙里来帮忙让她和丈夫有饭吃,又到刘家教刘全木工手艺让他能养活自己。圆修和尚此举并非出自善心,而是垂涎秀珠貌美想趁人之危。
秀珠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深知不入寺庙就要挨饿,丈夫也学不到手艺,于是就答应了圆修到寺庙里帮忙做饭。秀珠进入庙里有个条件,就是她只在庙里有斋戒的日子才会在庙中多待一些时日,平日里做完饭就走。圆修和尚起初不乐意,后来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白云庙的老主持怀远年事已高,庙务基本上是大弟子圆修在处理。圆修阳奉阴违,见秀珠进入寺庙后屡次三番想占她的便宜。秀珠深知圆修的心思,她不敢得罪圆修,但也不能让他得逞,于是每次都虚以委蛇,巧妙应对。秀珠有一次气不过,回家把委屈告诉了丈夫刘全,刘全忍无可忍到庙里找圆修理论,圆修自知理亏,他巧言辩解敷衍了此事。
秀珠能在寺庙之中逃出圆修的魔爪,除了她能聪明应对外,还有一个人帮了他的忙。这个人就是圆修的师弟圆慧,圆慧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他早就发现师兄不怀好意。所以每次都会挨在秀珠身边帮忙,天黑了就送秀珠回家,让圆修没有作恶的机会。圆修对圆慧怀恨在心,但也无可奈何。
刘全学了一年的手艺后,就开始脱离圆修和尚,准备自力更生。圆修和尚却不依了,他要刘全交学费,刘全说当初是圆修主动要教他的,没有说收费。圆修耍起了无赖,说当初是没说,但现在他想要了,毕竟他学到了手艺,必须给他30两银子才行。刘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给圆修30两银子。圆修说秀珠必须在庙里继续给他们做饭,直到刘全交完30两银子为止。刘全知道圆修和尚在敲诈,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去邻县汪财主家里打工挣钱。
不久前,刘全从汪财主家里要来5两银子的工钱交给圆修和尚,并去找妻子秀珠。刘全发现秀珠对自己冷淡起来,而且眼神躲闪,说话支支吾吾。经过了解才知道,在他去汪财主家里打工的这段时间,秀珠竟然与圆慧和尚好上了。圆慧和尚多次保护了秀珠,二人又年纪相当,刘全长期不在家中,圆慧与秀珠发生了关系,并怀上了圆慧的孩子。秀珠不肯跟刘全回家,刘全恼怒不已。他想大闹一番,却又觉得丢脸,于是隐忍下来,甩手走出了白云庙。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秀珠,因为刘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汪财主家打工的这一年里,他很少回家,因为他在外面有了一个相好的女人。在两县交界的地方有一个村子,刘全去邻县必须要经过那个村子,村里有个年轻的寡妇叫珍姐。
一天傍晚,刘全路过珍姐家门口时下了大雨,刘全跑到珍姐家房檐下躲雨。珍姐见刘全被雨淋得很惨,于是让他进屋烤火。刘全感念珍姐对自己的照顾,每次路过时都会给珍姐带一些礼物。二人彼此了解之后,渐渐产生了感情。刘全从此就与珍姐厮混在一起,很少再返回家中看望妻子秀珠。
当刘全返回白云庙交钱给圆修和尚时,得知妻子秀珠与圆慧的事情后。他恼怒不已,把所有怒火发泄到妻子秀珠和圆慧的身上来。刘全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杀了圆慧和秀珠。
刘全认真思考了一番之后,定下了杀人的毒计。他深知当地人煮饭喜欢用吊锅,于是便制作了一个弹弓,又从汪财主家里的下人手中弄来两包砒霜,回到自家后用面粉弄成面筋,用面筋把砒霜裹在里面。面筋经过火烤后变得很硬,成为一颗颗圆圆的,拇指大小的面团子。中秋节那天,刘全得知圆慧回琚湾镇后,就悄悄跟着他来到了琚湾镇。圆慧的母亲把一只母鸡放在锅里煮,刘全躲在屋后从窗户外掏出弹弓,把一颗颗毒丸射入汤锅里。由于是第一次杀人,刘全心中忐忑得手掌发抖,射落了两颗毒丸掉入灰堆里。刘全稳住心神,终于把三颗毒丸射入了汤锅里。面粉团经过汤一泡就散开了,毒药就弥漫在汤里。圆慧和尚与母亲在门口说话,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发生了什么。
圆慧被毒死后,刘全兴奋不已,他又如法炮制来到白云庙,想把圆修和秀珠毒死。他知道此举可能会害死无辜的住持和百姓,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刘全熟悉白云庙的地形,煮饭的三口大锅在后院靠墙的地方,刘全于是从泥壁上爬过去,躲在窗口观察。正巧那天秀珠在煮粥,刘全趁秀珠离开厨房的空隙,把毒丸用弹弓射进了粥里。毒丸与稀粥煮在一起,高温减缓了一部分药效,但刘全用药太多,最终毒死了秀珠。
刘全连杀两人后,起身悄悄返回邻县汪财主家。他不敢走大路,于是从小门出城。在小门外,他遇到一个小孩子在玩耍,小孩子看到了刘全手里的弹弓,请求把弹弓卖给他玩。刘全没有多想,就把弹弓卖给了这个小孩。刘全走出枣阳县城小门后,就举步朝珍姐家走去,在路过一个小酒馆时,刘全买了两瓶酒准备回去和珍姐喝。傍晚时分,当刘全带着酒来到珍姐家门口时,发现一个和尚正在和珍姐说话。
刘全远远地看到珍姐把和尚迎进了家门,一股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刘全拿出身上仅剩的两个毒丸丢进一瓶酒里,然后给了一个半大孩子5文钱让他把这瓶酒送去给珍姐,就说是一个木匠托人送来给她品尝的。刘全不止一次这样给珍姐送过礼物,所以当半大孩子把酒送给珍姐时,珍姐没有怀疑就收下了。那天晚上,刘全远远地躲在珍姐家门口的玉米地里,他喝了留在身边的那瓶没毒的酒,吃了一些干粮。
半夜里,刘全悄悄来到了珍姐家门口,他先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听到响声之后,刘全用工具把门撬开。进入屋里一看,珍姐与和尚双双暴毙而亡,床边还有喝剩下的半瓶酒。刘全看了看现场,他知道肯定是珍姐与和尚做龌龊事,半夜里起来喝酒助兴,结果正好被他的毒酒给毒死了。
刘全把和尚翻过来一看,更是气得不行,这和尚就是他的仇人圆修。真是冤家路窄啊,刘全杀了圆修和尚与珍姐后,把他们的尸体丢入珍姐家门口的河里,为了防止尸体被人发现,他在尸体上绑上了石头。刘全杀人抛尸之后,连夜返回汪财主家去了。他在汪财主家里干活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一直到族人前去通知他秀珠被杀时,他才赶紧跑回来处理后事,并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
这桩连环命案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刘全承认了杀人的罪行,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妻子和情人都背叛了他,他用弹弓和毒药丸杀死了他们。刘全问马县令,他的计划非常缜密,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马县令是如何查到他是凶手的?马县令说出了破案的关键:
起初,马县令也无法找到破案线索,后来那个孩子玩弹弓的事情启发了他,马县令当即就想到了用弹弓投毒。马县令又见那个弹弓做得精致,小孩子是做不出来的,于是问小孩子弹弓从何而来。小孩子就说弹弓是不久前从一个男子手上买来的,马县令让小孩子描述了男子的样貌,小孩子虽然记得不清楚了,但马县令已经怀疑到了刘全的身上。
后来,马县令去圆慧和尚家里筛灰,果然找到了两颗毒丸,这更加确定了他的推测。马县令于是兵分三路,一路去汪县令家调查刘全的行踪,搜查刘全的房间;一路去珍姐家里打探她的人际关系;一路去刘全家里寻找线索,三路人马都有很大的收获。在汪财主家里,衙役们找到了提供给刘全砒霜的下人,下人说刘全给了他1两银子,让他从村民手里收来了两包砒霜;在珍姐家里,衙役们打探到珍姐与刘全关系暧昧,珍姐还与白云庙的和尚圆修有来往,在珍姐家里找到了一双刘全穿过的布鞋,上面刺绣着刘全的小名;在刘全家里,衙役们找到了半袋子面粉,锅里还有一半面筋。种种证据表明,凶手就是刘全。马县令当即下令逮捕刘全,并传唤众多证人来对质。
刘全万万没有想到,马县令心细如尘,竟然能从小孩子打弹弓想到投毒案,又正巧遇到了那个孩子。刘全也没有想到,他把圆修和珍姐的尸体绑上石头推入河中,上游发洪水把尸体冲了出来,正巧马县令那天在下游钓鱼,马县令当场发现了尸体。刘全无话可说,他心服口服,只有认罪这一条路可走了。
最后,马县令按律判处刘全斩首,马县令把案情详细经过进行布告后,百姓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桩连环命案,竟然如此曲折离奇。对马县令的明察秋毫和慧眼断案,百姓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此案曲折离奇,过程复杂难破,马县令能破解此案有巧合机缘,也是十年断案的经验所致。马县令是个合格的县令,他破解了这桩离奇的案子。
此案告诫后人:欲望害人,千古至理。圆修和尚是本案罪恶之源,他贪财贪色引发连环案,最终导致圆修、圆慧、秀珠、秀珠的孩子、珍姐、刘全先后身亡。刘全吃醋杀人,也不过是基于自身贪欲而已,他贪图与珍姐厮混,把妻子丢在庙中一年不闻不问。圆慧与秀珠在一起后,刘全又回来报复杀人。刘全为爱报复,也是为欲望报复,他对妻子非是真爱,而是因为妻子被人所占的愤怒。同样的情况,当他看到珍姐与和尚厮混时,又恼羞成怒地报复毒死了两人。刘全的疯狂报复,先后导致六人身亡,最终他还是一无所有,徒留下无尽的罪恶和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