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草行笔快好还是慢好？看看他就知道了

怀素《自叙帖》图一

【书法非常道】

自魏晋以后，书法艺术逐渐被文人士大夫所垄断，凡能成为书法家者，极少有平民布衣。没有功名和官爵的平民书家，或沦为为人抄写经文的经生，或以鬻字刻印为生的书匠，终生默默无闻。而唐代怀素却是一个少有的例外。

怀素是湖南零陵（古代属于长沙郡）人，唐代“大历十才子”钱起的外甥，由此可知他母亲姓钱。他从小就出家做了和尚，但他生性狂放，不守清规戒律，公开饮酒吃肉，毫无顾忌。经禅闲暇，他特别喜欢书法，尤其是爱写草书，而且练字非常刻苦用功。

图二

唐代和尚无家室之累，生活安逸清闲，寄生于社会又超然于物外，这是怀素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是，他也没有多少经济来源，只是清贫度日而已。因为买不起用来练字的纸，无奈之下，他灵机一动，在寺院周围种了一万多株芭蕉，然后就采下大大的蕉叶用来写字；并且将他的小庙命名为“绿庵”。

这么多的蕉叶还是不够他写，于是他油漆了一个木盘和一块木板，用于练习书法。就这样写了就擦，擦了再写，长此以往，盘板皆穿。他用秃的笔埋在山下，也竟成了“笔冢”。不仅如此，每当他酒酣兴发，见到寺壁里墙、衣棠、器皿，都无不书写。所以，当地人都称他是“狂僧”。

图三

37岁时，怀素“担芨仗锡”，万里云游，最后到了长安，用他骤雨旋风般的狂草征服了京城里的文人士大夫，一举成名。

【八公山人语】

怀素和尚能够登上文人士大夫独霸的书坛，绝非偶然。这与他对狂草的疾迷并且刻苦练习有很大关系。狂草行笔是快好还是慢好?其实，唐代孙过庭早就说过：“草贵流而畅”，这是当年对草书美感的评价标准。

图四

草书流畅与否和运笔速度密切相关，特别是狂草非常讲究气势，“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蔡邕），有势则有神，无势也无力。如果运笔过分滞涩迟缓，就会气势全无。

怀素写狂草运笔如风，迅疾骇人，形成一种神采飞动的意趣，具有骤雨旋风般的气势。当时看他狂草的戴叔伦作诗赞道：“驰毫骤墨剧奔驷，满座失声看不及。”人们的眼球都跟不上怀素运笔的速度！

图五

不过，草书不仅要写得快，还要“作草如真”，讲究提按，点画分明，使转圆劲，也就是说既要快又要好，这就难了。它要求草书家必须经过长期勤学苦练，高度熟练地掌握各种技法、技巧，真正达到心手相应、神融笔畅的境界，才能在书写时既不会因为考虑字的点画而瞻前顾后、局促拘谨以至于失去气势；又不会因为只求快速流畅而“任笔为体，聚墨成形”，使点画不能辨识，甚至成为俗书。

正如美学家科林伍德所说：“最伟大的艺术力量要恰如其分地显示，就需要有与艺术力量相当的第一流的技巧。”怀素凭借自己的天赋，通过刻苦练习，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