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陈付芬

陈付芬

父亲，您虽已走十多年，可每当想起您仍不由自主泪流满面，因您走时是那么不情愿，您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刚过上有点吃喝的日子，却又让病魔夺取了生命。

小时候，我们住茅草做顶的小土房，屋漏总怕连阴雨，一遇到下雨，总是屋外大雨，屋内小雨，您总会顶风冒雨爬上房顶用一捆捆的麦草棵堵塞漏雨的地方，可您是教书的，是一双写字的手，哪能会去干好这些活呢？但被生活所迫，也只能如此。因为那时的人家几乎都是这样的。

又过一些年，家家户户终于渐渐盖起了瓦房，终于不再担心下雨天了。

而今，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不但全村早已都盖上了大砖房，并还有盖起了两层、甚至三层的大楼房呢，房子不但追求宽敞明亮，还开始讲究每一个房屋的外形、内部设计等，并连房中的家具，家电等的，也都有了很大的改观。

从前农村道路，崎岖不平，不仅车辆难走，每遇下雨天，或麦收、秋忙时节农民拉着重车更难走。记得那年的麦收时您拉着满满一车麦子艰难的行走着，我在后边帮您推车，正走到一处下坡路时，由于路窄难走却突然翻车，您汗流浃背蹲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要知道，您是个教师，您的腿是用来站讲台的，怎么能去干这么重的活？我却暗自庆幸，我的父亲终于没像别人那样在翻车中受伤，否则，我该怎么办？

后来，人们开始用黄土配着沙粒铺路，路开始平了，也好走了，事故的发生逐渐减少。可这种黄土路的可耐性不够好，时间稍微一长，路就被轧坏了，还得重新铺，很费事。可近几年，在政府的帮助下，村与村之间都修成了柏油马路，即平坦又可用年头长，农民干活的速度快了，效率也高了，也加强了农村与城里的交往。在出行方面，电动车基本普及，家庭轿车也逐渐多了起来。

从前一到麦收或秋忙季节，农民总是很累，孩子们一天到晚很难看到大人的身影，难怪有人说，每到这种时候孩子们总像丢了娘一样地无人问津。

如今随着农业生产力的发展，在农业收割、种植时早已实现机械化。农民不再像过去被牢牢绑在土地上，可节约出大量的劳动力，去参加城市建设，钱包也都鼓起来了。由于减免了农业税，农民种地热情普遍高涨，生产发展迅速，不再是低收入群体了。

农村脱贫致富，基础设施逐步建成。村村通公路、通汽车、通网络、通有线，通自来水，城市和农村的距离越来越接近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农村也逐渐和市场经济融合起来。很多农民搞第二产业，养殖、种植业发展迅速，有很多农民个体工商户，为经济发展、当地就业贡献力量。

农民有钱了，在衣、食、住、行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穿衣不再是御寒保暖，也同样追求时尚了；吃饭不再是以吃饱为主，也和城里人一样讲究营养搭配了。

您生前是教师，又当了多年农村中小学校长，一定更关心农村的教育发展。

以前农村教学基础设施差，升学率也就很低，但近几年，国家非常重视教育事业，特别是农村教育事业，一批批先进教学设备不断进入学校，一批批优秀教师不断注入农村学校，增强了教学力量，农村的教育事业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迈进，为国家培养了更多有用人才。整个人口素质普遍提高，您从前总担心有些孩子因家庭贫穷，中小学就辍学，可现在辍学的越来越少，几乎没有了，因为早就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制。

从前农民看病很难，而现在随着农村合作医疗的发展，村里几乎都有诊所，只要不是遇有特大疾病，不出村，就可缓解和解决农民看病难的问题。

农村卫生方面也比从前好很多倍，因为农村的绿化和管理、街道卫生很少再有那种脏乱差的现象了。

农村景象一派大好，您一定又着急想知道我们姐弟住在城里的情况又该如何呢？

记得您走时很不情愿，您说，您虽看着我们姐弟一个个长大立业了，可您还很想看到孙辈们的未来如何呢，所以，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心里仍装着子孙后代的前途命运。

您放心，即便您在天堂，我也一定会及时给您报喜，愿您在那个世界快乐安详！

您知道吗，您走时我丈夫（您女婿）因工厂倒闭正突遭中年下岗失业，我那时虽在学校教书，但工资实在低得可怜，我们那时真的压力重重，为生活奔波，总顾不上照顾您，即使您患癌症将离世的那段时间也没能做到过多照顾您。每当回想，总感忏悔，也就格外想您。如今党的好政策，改革开放，您女婿又早已重整旗鼓，在市里找了很满意的工作，收入虽不算太可观，但也算很稳定。我也早已晋升为一名堂堂的中学高级教师了，尽管工资不算太高，但每月已长到好几千块，足足够生活享用了。

我们已在市里拥有两套无贷款的房产，并拥有十多万元的小轿车，车虽不算太贵，却带来很大方便。女儿虽50多岁，却又学会了开车，每天开车上下班，很是潇洒自得呢。不贪不占、不偷不抢，靠党的好政策过上幸福的生活，心情异常愉悦。一天，我开车特意让母亲坐车一路看风景，她高兴得自言自语道：“我比你爸有福气，我能坐闺女开的车，可你爸永远坐不上了！”我知道，这是母亲又想您了，爸，您若活到现在该多好！

您走时才读高中的外孙（我儿子），如今已被破格特聘为国家重点高校的年轻副教授了。他因大学专业成绩全校第一，被保送“清华”读直博，博后在海外，又经一番历练后，如今前途更光明，您要还活着，不知该多为他高兴呢。

由于您当年的鼓舞，让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总能以您为榜样，坚强、乐观，从不虚度光阴，总会对生活和工作充满希望，并对写作满怀愿望，曾记下每一个昨天、今天，和所要努力渴望的明天。正是这些一天天筑成的城墙，一直支撑了我坚强地度过了那段困苦茫然的时光，造就我不但在工作之余读了不少书，积累不少的知识，还如愿以偿地写出许多篇很有价值的文章，让我又向能成为一个会写书人的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您虽人走了，但留下的精神和影子都依然对我有着深刻的积极影响，我想，您如果不走那么急，还能亲眼读上女儿写的书该会有多好！

大弟（公务员）也在省城买了房，面积虽不是太大，但房子地势很好，正居省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呢。您要还健在，一定会赶去省城住些日子，那该有多好！

那年大弟儿子（您大孙子）还在读小学，如今也“清华”毕业，又被保研要继续在那儿读书了。

您更要高兴的是在南方某大学教书的小弟，不但早已由那时的讲师晋升为了教授，还又45岁得一子，您又多一个大孙子了。

他近年又在南方新买一套面积更大，更气派的家属楼房，他和媳妇每天各自开车上下班，生活舒适安逸，一家人很幸福。您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去南方住些日子，生活该有多惬意和潇洒啊！

那时小弟大儿子（您二孙子）也读小学，如今也国家某重点高校快要毕业，在准备保研的事了。

那年才几个月大的小弟女儿（您唯一的孙女），如今也快初中毕业，正力争要考重点高中呢。她聪明勤奋，学习好，唱歌好听、跳舞好看，并学一手好钢琴，是个琴棋书画的小才女，看她弹钢琴的样子活脱一个小小钢琴大师呢，相信她将来一定更优秀。

您从前总夸我们姐弟个个聪明好学，所以，拼尽一切，供养我们一个个跳出农门，最终都成为了那个最好的自己。但，我想说，父亲啊，您才是最棒的，正因有您给我们打下了基础，您如今的孙辈们才更优秀，一家当中竟然有着两个“清华”生呢。

有人说：“孩子的前途，不仅拼自己，还要拼父母，最终，都是两代人甚至几代人叠加的结果。”

“人生就是一路降妖除魔修成正果的过程，而好的父母，就是孩子的活菩萨，能帮着他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成就一番事业。”

父亲啊，您当年就是那个活菩萨，才有了我们姐弟的今天。而我们又去学您，才有了后辈们更加美好的明天。

您当年如果不走那么急，该会有多好！

陈付芬，笔名：吾言，开封市祥符区实验中学高级教师，开封市作协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有论文作品荣获“国家优秀学术论文”壹等奖；河南省教育科学研究优秀论文贰等奖等；多篇文学作品散见于网络平台和纸刊。散文《好不容易做了母亲，一定要不负使命才好》荣获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征文大奖赛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