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情韵与现代精神
浅谈吴少忠的山水画
文/黄少青
吴少忠 | 简介
吴少忠,别署步月草堂,1967年生,揭阳人。揭阳真理中学美术教师,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揭阳市美术家协会理事,岭东书画院副院长,揭阳中国画院画师。
天微冷。我就站在吴少忠的身边,在一旁看着。吴少忠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提笔濡墨,在画桌一张已画成了土坡树木的画纸上,继续勾勾皴皴,补画岩崖鸣泉,留下的空白为澄澈的水面。那当儿,少忠一定不知道,他这作画的情状,我想到的是什么。不瞒你说,从我脑子里蹦出来的,竟是《庄子》中那个解衣般礴的“真画者”。眼前的少忠,也是一副神闲气定的模样,落笔注满了欲与造化争胜的从容和沉稳,令我心折。
我是不久前初识吴少忠。而实际上早几年在一些场所和人家的家中,我就已经看过吴少忠的山水画了。那时吴少忠的山水画,以深具古典形态的笔墨和潜流于其间的现代精神,给了我强烈的审美感受。缘分到来,我终于得以更多地观赏到吴少忠的山水画,更充分地领略了他的艺术风貌,也加深了对他的山水画的内在涵泳的理解。少忠的山水画,品格真醇,气象逸俗,意韵清远,因而独具引人的魅力。
应该说,中国画源远流长的艺术传统,笔墨技法是其最重要的带根本性的东西,也是中国画艺术始终矫然独立,焕发着殊彩的原因。吴少忠深明这层关系。所以,现年只有40稍多的吴少忠,已经在传统笔墨中经历了全身心投入的漫长的浸淫和磨砺,决不是个简单的过程。从吴少忠的山水画,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几乎历史上由南北画派形成的传统笔墨,在他的腕底都可谓“滚瓜烂熟”,他任意驱使,毫无虚怯。少忠最致力追蹑的,是龚贤。这就更是有心的选择了。龚贤在清代画史称“金陵八家”之首,他不仅是南北传统笔墨的集大成者,晚期的“龚黑”,则完全是独创性的表现,风貌卓然。少忠学龚贤,甚得其精髓。他临龚贤的《溪山无尽图》,风姿逼肖。所创3米长卷《岧峣万里图》,以及《红尘渐疏》、《清光尽留》、《澄江皓月》等,笔墨浑厚,韵致华滋,显见确乎是胎息于龚贤。但少忠因所取法者广,所以像水墨《谁肯林泉觅隐君》、《山家云作障》,浅绛《晚山无语对斜阳》、《寂寞秋光》、《嶙峋野色》,青绿《心向白云闲》、《拟张大千〈华山图〉》等等,实皆非唯龚贤,而是无所痴拘。他要元四家便能祭出元四家,要石涛便能祭出石涛,要八大便能祭出八大。往往是一画之中,多种笔墨互掺,浑然融化,神采飞动,益见其随心所欲,纵横驰骋的功力。
然而诚如一切艺术理论屡屡不厌其烦强调指出的,艺术源于人的心灵,是人的情感的表现。而在山水画中,笔墨虽为技术性元素,却也是画家的情感的载体,体现着画家的生命律动,它们是不能同画面的意境割裂开来的。少忠的山水画,笔墨的运用也是以服从画面的旨趣为依归。虽然乍看起来,少忠的山水画大多并不是今日的情景,但无疑却是他性情的言说和精神的象征。闲谈中,少忠似乎特别叹赏龚贤某些宁静到深刻的画境。少忠的山水画因此也多了这种意韵的取向,就是自然而然的了。如前面提到的长卷《岧峣万里图》,便是他的代表性之作。画中层峦峻岭连绵无穷,而林木秀郁,飞泉注涧,烟霭迷茫,山径曲折,茅舍隐现,但空山不见人,仿佛空气中布满的都是宁静,一切欲念都在这里泯灭了。明唐志契在《绘事微言》中说山水画家在山水画所实现的是“山性即我性,山情即我情”,“水性即我性,水情即我情”。这似乎也有助于我们探寻吴少忠山水画的底蕴。
吴少忠的山水画深受人们喜爱,与艺术的越个人化越具普遍的性质互为关系。红尘滚滚,俗世的物欲和喧嚣,在现实语境中不断把人的心灵推向坠落的边缘,那么,也许唯有艺术能给予浮躁的灵魂以些许的安顿。山水画恰好提供了一种宁静的明喻。当然,少忠的山水画若能于熟中求“生”,将进抵更高的境界,这是可以断言的。
吴少忠 山水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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