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韵美文】杨柳青青《小桥情结》欣赏
作者风采
作
者
简
介
杨柳青青,甘肃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各报刊、网站、微信等媒体,大学期间曾任文学社团负责人,编辑刊物8期,在甘肃广播电台播发3篇散文,在榕树下中文网发表20余篇小说、散文、诗歌,2005年获西北师大首届“新人杯”小说散文组二等奖。2012年在定西市首届青年文学作品大赛中被定西市作协评为散文类优秀奖。
作品欣赏
如今,提起桥来,我的想象空间不再是而是那么狭隘,而能想到更多,更远。
桥,不但可以走人,还可以通车;不但可以架在水上,还可以架在干旱的河沟之间,甚至可以架在人们的心灵之间。但是,无论如何,想起家乡的小桥,我还是情有独钟,高楼望断般的执著,且有增无减。
家乡的小桥又叫独木桥,用根来度量而不用座。它是用河边柳树砍成的,上面一个尚能凑合的平面,下面皮也未剥得半圆树身,搁在浅浅的水面上。宽窄不及一个整脚,长短不及两个大箭步,桥墩就埋在岸边。有时两岸一高一低,加上桥身一头粗一头细,过桥时不免晃悠几下。这对于走惯了这羊肠小道的村民们只是有惊无险,而对于生人却无疑是道难题。整个看起来就这么简单,简单的就像“一”一样。假设把哗哗的流水当黑板,那一根不太端正的小桥就如同一个小学生写的一个不规范的一字。
家乡的小桥素有默默奉献的精神。小河南北走向,小桥东西横跨。默默承受着东来西往的人的践踏,物的重压。毫无怨言,至多也是晃悠几下。耐得住风雨的吹打,耐得住烈日的暴晒,耐得住流水的冲刷,耐得住冰块的囚笼。春夏秋冬,静静地躺着,风里雨里无人问候,一如老黄牛对皮鞭的抽打毫无反抗一般,更如乡亲们对艰难的生计毫无怨言一样。
小桥虽然简陋,但在村民的日常生活中却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走亲戚、串门子、赶集跟会都得在桥上走个来回,有时甚至担着庄稼、背着筐、抱着小孩、扛着犁从这边走到那边。春秋两季,桥的作用似乎更突出。因为二月冰雪融水增加了河水的流量,八月阴雨又多。再者人们常说“二八月,渗骨水。”小桥为了不让人们渗骨得风湿关节炎,宁肯自己折寿硬撑。夏天,人们为图个凉快,就鞋子一脱趟着水过河,冬天河面冰封,人们往往走冰桥,但是小桥依然未曾离开岗位,以防万一,或许还能做些别的用处。不是吗?你看夏夜里,劳作一天的村民们,集在河边,坐在桥上乘凉,洗脚,擦洗锄头,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直至月至中天,人们才陆续回家,唯有小桥,默默地躺在那里,静听哗哗的流水,咕儿呱儿的蛙叫。冬日当太阳晒融了表层的冰层时,浮水漫过冰面,形成一条“冰上河”。这时小桥又开始工作了。
真的,家乡在靠人担驴驮的年月里,小桥的作用似乎特别重要。
小桥同时也是我童年乐园中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每当春暖花开的当儿,小河也荡漾起蓄积一冬的激情。河边的柳枝刚抽新芽,鹁鸪、野鸭时起时落,掠过水面,落在树梢。芦苇丛中蜻蜓也追逐起了这和煦的阳光,新鲜的空气。绿油油的麦田里,微风拂起“一览众山”的波浪此起彼伏地荡漾着,更见几个弯腰舞锄的身影,别是一番点缀。小桥也毫不逊色,在河水的滋润下,从干枯的树皮上硬是吐出了些许绿芽,甚是好看,好似一棵长在水中的树一样。于是我们一伙捞蝌蚪、抓泥鳅、捉蜻蜓的小鬼便每天都出没在河边。与其说“春江水暖鸭先知”还不如说我们这伙小鬼先知。骑在桥上当木马,手里拿着柳枝当马鞭狠劲地抽。口里叼着柳枝做的口笛,吹着“嘀嘀嘟嘟”的声音当车打号,还不停地用小脚丫拨打着水花,一霎间,水花乱溅,映着明媚的阳光,晶莹而透亮,简直一颗颗水晶玉,好看极了。玩累了,便不怀好意地从河边弄些稀泥抹在桥面上,洒上水后,然后像老鼠一般隐在树后,躲在田埂边,等着晌午收工回家的人,战战兢兢地过桥给我们看,这时躲在一旁的小鬼们便你推我,我推你,叽叽咯咯,像拉拉队喊加油般喊“尔滑”。这种事情碰上个年长和气的,骂个“坏家伙”之类的话语,顶多拧耳朵了事,碰上个年轻气盛地,臭骂一顿,还脱掉鞋子追来打屁股,吓得我们撒腿就跑。夏天,小河简直成了我们的“避暑胜地”。在河边玩泥溅水,弄脏了衣服,就顺手脱了在河里搓两下搭在桥上,有时游泳,也把衣服交给桥保管。玩累了,就坐在桥上当凳子用。秋季,雨多鱼也多,但这时我们的乐趣不再限于捉鱼,而是坐在桥上,把那些半生不熟的苹果、梨等水果拿到水中学大人淘菜那般淘洗,然后几个人嘻嘻哈哈津津有味的享受着,别是番情趣。冬天,我们穿棉袄都要到河边溜达,光顾小桥,在冰面上滑冰,滚铁环。有冰桥,当然打扰桥的机会很少。可等我渐大,步入旱冰场,才想起小桥原来在冬日冰封的河面上做着我滑冰的扶手栏杆。
小桥,我童年乐园中不可缺少的一个角色。近年来,家乡的面貌已有所改变,我很担心小桥的命运和前途。就算小桥甘愿“举贤退隐”,我却始终不会忘记那一道弯弯曲折的“一”字。因为我与小桥有着永远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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