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杀了李陵全家,匈奴又杀李陵之子,为何李穆自称李陵后代
公元前98年,李陵降匈一年之后,汉武帝刘彻派遣公孙敖深入匈奴境内接李陵回国,但公孙敖无功而返,回来报告称“李陵为匈奴练兵以对付汉军,所以我们接不到他”,汉武帝一怒之下“族陵家,母弟妻子皆伏诛”。
600年之后,隋朝太师李穆是杨坚篡周的大功臣,自称李陵之后,《隋书》记载“李穆,字显庆,自云陇西成纪人,汉骑都尉陵(李陵)之后也。”
汉武帝“族陵家”,意味着李陵在汉朝包括儿子在内的家人全部被杀,那么这里冒出来的李穆又是何人,为何自称李陵之后,是真是假?
公元前99年,36岁的李陵率领5000步兵出击匈奴,遭遇匈奴单于3万精锐围困,血战八天杀敌万余,匈奴单于惊呼“此汉精兵,击之不能下”,看到不能取胜,匈奴军队原本准备“乃还”。但由于管敢叛逃,告诉了匈奴单于“李陵弹尽粮绝,且无援军”,于是匈奴又加紧围困李陵。
李陵处在山谷底,又弹尽粮绝,处于绝路之中,于是李陵决定:“再有几十支箭,我们足以逃跑了,可现在无武器再战,天一亮就只有束手待擒了。不如各作鸟兽散,还可能有逃回去报告陛下的人。”他令将士们每人拿上二升干粮,一大块冰,约定在边塞遮虏鄣会合。
夜半时分,李陵与韩延年(汉朝人取名喜欢“延年、延寿”之类,翻开汉史可以看到甘延寿、罗延年等名字)一同上马,十多名壮士和他们一道冲出。匈奴数千骑兵紧追,韩延年战死,李陵长叹:“我无脸面去见陛下呀!”于是下马投降了,李陵部下四散逃命,逃回塞内的仅四百余人。
李陵军的凶悍,让匈奴单于印象深刻,于是李陵得到了超高待遇。
《史记》记载是“单于既得陵,素闻其家声,及战又壮,乃以其女妻陵而贵之。汉闻,族陵母妻子”。匈奴优待李陵,将自己女儿嫁给李陵,使他显贵,汉武帝知道后,杀了李陵的母亲妻儿全家。当然,《汉书》中记载的是汉武帝以为李陵为匈奴练兵,怒而杀了李陵母亲妻儿。
投降匈奴之后,据说李陵不愿与汉朝作战,后来匈奴单于封他为坚昆国王。所谓坚昆国,在如今的叶尼塞河上游至阿勒泰一带。
李陵出生于公元前134年,至公元前99年时,李陵36岁,应该已有子女,甚至连孙子都有了。但以汉武帝当时如日中天的威望,在汉朝国内的李陵后代,应该是全部被杀了,不可能有漏网之鱼。因此,如果李陵有后代,那么必然是李陵与匈奴人的混血后代。
然而,李穆是隋朝太师,李陵后代却在匈奴,李穆凭什么自称李陵后代呢?
历史上的李穆,并非无名之辈,而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功臣,在“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南北朝时代,李穆一直正确站队,屹立不倒。
李穆(510-586年),北魏至隋朝名臣,高平都督李斌之孙,出身将门。北魏时代,追随宇文泰消灭侯莫陈悦,迎接孝武帝元修迁都,授都督、永平县子。公元538年,参加邙山之战,营救宇文泰于险境,封为武安郡公。北齐武成帝高湛即位之后,李穆累拜上柱国、太傅,并州总管,封为申国公,家族子弟广被恩泽。北周末年,支持随国公杨坚担任相国,平定蜀国公尉迟迥叛乱。隋朝建立之后,杨坚拜其为太师,位列三公,赐予丹书铁券,拥有“赞拜不名、无反不死”的特权。
在家族起源上,李穆自称李陵之后,《隋书.卷三十七.列传第二.李穆传》记载:“李穆,字显庆,自云陇西成纪人,汉骑都尉陵(李陵)之后也。陵没匈奴,子孙代居北狄,其后随魏南迁,复归汧、陇。祖斌,以都督镇高平,因家焉。”
原来,李穆是从草原上南迁,最后回归故里。在五胡乱华之后200多年内,北方成为游牧民族游乐场,几乎是来去自由,不少我们熟知的历史人物,其祖先可能都是游牧民族身份,比如狄仁杰,因此李穆家族从草原南迁陕西成纪可能性的确很大。
但李穆与李陵相差700余年,而且史书上对李陵在匈奴后代的记载,只留下一笔,即:公元前56年,李陵之子拥立昼藉都尉为单于,呼韩邪单于捕斩了他。因此,李穆是不是李陵后代,其实是一件说不清的事情,或许只是为了给家族寻找一个闪亮的祖先,增加家族底蕴罢了。
除了李穆自称李陵后人之外,历史上还有建立北魏帝国的拓跋珪、一度占据漠北的黠戛斯人(坚昆国遗民,如今吉尔吉斯人),也自称李陵后人。尤其是黠戛斯人,在公元648年来唐“认亲”,受到李世民热烈欢迎,最终认亲成功,后来唐中宗旧话重提“尔国与我同宗,非它蕃比”,肯定了黠戛斯人与李世民家族的同宗关系,都是李广后代。
李穆自称李陵之后,李世民自称李广之后(李敢之子李禹一脉),两人本是同族,但李唐对李穆后代并无照顾,而对更难以肯定是否同宗的黠戛斯部落另眼相看,足见是不是同宗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带来利益。
参考资料:《汉书》、《史记》、《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