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野:把人文学科和科学对立起来是荒谬的
虹野:把人文学科和科学对立起来是荒谬的
文/虹野
昨日看到了复旦大学哲学学院院长孙向晨写的一篇文章:《现代大学体制下人文学科面临的三重挑战》,作者认为,在现代大学体制内,在“科学”宰制的逼迫下,人文学科需要做的不是简单地模仿“科学”,努力生产“产品”,而是需要正本清源,回复到人文学科的实质“人文精神”(Humanism) 中去。
显然孙院长把人文学科和科学给对立起来了。现代大学中历史、哲学、文学、语言、古典学、考古、艺术等被当作人文的基础学科。孙院长也认为哲学教育“培养反思与批判的能力”,正是在人反思和批评能力的提高,人们认识自然和社会的方法和能力增强了,数学学科作为科学基础从哲学中诞生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文学科和科学是对立的吗?现代科学方法和科学范式对人文学科和社会学科的研究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也使得人文学科研究范围更大。当然这样参杂了“科学”的的人文学科,在传统的人文学科的研究者眼睛里似乎变得不是那么“人文”了,像“数学”一般被排除了哲学学科之外。但是“数学”的伟大并没有给哲学带来危机,反而反衬了哲学的伟大。同样,这些逐步变得不那么传统的人文学科,在没有数学对世界的影响这么大的时候,依然还属于人文学科的范畴。
至于根据“美国2012-2014年拿到人文学科本科学位的学生减少了8.7%,日本文部省2015年发布的关于国立大学人文学科‘关停并转’的措施”就认定人文学科在现代大学体制下的发展充满危机也是有待斟酌的。读“人文学科”学生下降的原因,更多的是社会需求的缘故。当然如果把社会需求更多的“科学知识”当做是挤压了“人文学科”的机会,进而当做是“人文学科”的危机的话,那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毕竟社会不可能再倒退到没有科学的原始社会之中了。通过专门求学人文学科的人数多寡来判断人文学科是否存在危机是不符合逻辑的。
孙院长对“科学”侵蚀“人文学科“表示强烈的反对,认为人文学科是有别于“科学”的另一种文化,是有别于“知识”的另一种技艺。在这里笔者不敢苟同。
人文学科的研究不能也无法回避科学的方法,随着社会的发展,仅仅靠简单的方法已经无法理解人类在认识更加广阔的空间和更加复杂的社会中的各种变化,人文学科需要科学的方法。没有科学的方法的学习,人文学科的研究者们根本就无法概括出科学主义和后科学主义的哲学观点,更无法对社会现象进行思辨分析。
正如孙院长所说,人文学科基于“实践智慧”努力去深刻理解各种文明类型的人类生活,解读人类的意义与价值世界,而科学的迅速发展总是会给人类的价值观带来各种冲突,科学的发展何尝不是给人文学科提供了更大的舞台呢?
人文学科是研究和体现人的价值的学科,科学的发展正是人文学科的魅力所在,我们需要看到人文中有科学的一面,科学中亦有人文的一面。所以把“人文学科”和“科学”对立起来是没有道理的。
因此,所谓的现代大学体制下“人文学科”的危机,并非真正是“人文学科”的危机,更不是是“人文精神”的危机。毕竟,并非是只有进入到学校专业的学习人文学科的人才具有人文精神,也并不是学习了人文学科的知识就具有了人文精神,人文精神的繁荣衰败和“人文学科”在大学设置的多寡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到大学读“人文学科”的学生少了,也无法推理出来“人文科学”遇到危机了,更无法推理出“科学”阻碍了人文学科的发展。
如果非要说“科学”影响了“人文学科”的话,无非是社会对科学知识的需求挤压了大学中“人文学科”的招生规模而已,除此再无其他了。
(虹野 中华教育改进社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