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赌者的成功与失败,话说两代相邦吕不韦和李斯
吕不韦和李斯,秦始皇时期两个最重要的丞相。用我的话来说,是两个最善赌的成功者。在战国纷乱的时代,善赌者太多了,而且大多是豪赌。譬如著名的“荆轲刺秦王”,便是燕太子丹设的一个赌局。豪宅美女好吃好喝伺候了荆轲多日,甚至找来街头混混秦舞阳助阵。他以为是一盘包胜不赔的局,结果却输掉了燕国,输掉了脑袋。
赌,自古即有巨大风险。这是赌的属性也是赌的趣味。刺激性,或许是最先走进赌场者的主要动力吧。每个人自信满满,总以为自己一定会赢。否则有谁会往必输的地方凑?
我想会赌与不会赌的差别,在于大局观和观察判断能力。吕不韦嘛,众所周知,发现奇货可居的秦异人,立马散尽家财投资了他。我想,他在豪赌前,一定辗转反侧了很多个不眠之夜。他能想到秦异人真的能成为华阳夫人的养子?能。“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越是有钱的女人,越需要钱,需要数不清的金钱礼物来满足奢华的生活和膨胀的虚荣心。再有楚曲乡音的心理攻势,胜算的几率已经相当大了。
可能吕不韦没想到,胜利来得比预想还要快。为什么?华阳夫人的老公仅仅当了三天秦王就突然薨了。秦异人呢,做了三年秦王!这三年时间,奠定了吕不韦的政治地位。从此,秦国的相邦,始皇帝的相父加持了吕不韦。可以说,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上,吕不韦的博弈成功,无法复制。
李斯,是始皇帝的相邦,曾经的稷下学馆优等生,师从荀子。在他的前辈中,张仪苏秦的成功,是攀登不了的高峰。那些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获得成功纵横家,能言善辩是成功的保证。李斯佩服他们。他是卫国上蔡人。相比七国,卫国太小。他决定外出寻找发展的机会。去哪里?他选择了秦国。可见他的眼光有出众的能力。
投奔秦国的学子海了去了。一个个以充当吕不韦的门客为荣。当年战国四公子豢养门客,鸡鸣狗盗之人皆有用处。四公子都是识人善用人的主。秦国的吕不韦,不输四公子的人物。他有心有力,想要做一件藏名山传后世的大事,带领一众门客搞了个“吕氏春秋”。这本书至今依旧有很强的生命力。只一次证明了吕不韦的过人之处。
李斯成了一个门客,拥有了十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力,让他从十万人中脱颖而出,让吕不韦刮目相看。因此他有更多机会接近和观察秦王政。他敏锐发现了秦王与吕相之间的分歧。他选择了站队秦王这边。他又一次赌对了。秦王亲政后,他每一步都跟上了年轻秦王的思路。因为郑国渠的疲秦之计,秦国贵族希望秦王逐客。
李斯好不容易混得风生水起,一心一意辅佐秦王,期待光祖耀宗。就这样被逐,不甘心!于是一篇辞藻华丽、铺陈排比的《谏逐客书》横空出世!这篇文字改变了他的命运。他留下了。反过来说,秦王真的善听纳谏,不是一意孤行的主。这篇文章,是李斯的一次豪赌。赌命了。文中用了各种珍宝美女相比喻,责问为什么不能留下能人?
不得不说,在押宝的赌局中,吕不韦与李斯,都是大胜者。赌徒最大的特点,是越赌越胆大。赌博的最大特点是,赢了想再赢,输了要翻本。大体上,赌徒不会有好结局。在开挂的人生中,吕不韦和李斯俩,都是算到了开头没算到结尾。
回想这两个人的一生,我常常陷入一种困惑中。他们究竟是算成功者还是失败者?我知道,那个时代的人,对于生死看得不重。但是,不看重不等于不在乎。吕不韦自主选择饮鸩而亡,为的是保全家人。李斯在腰斩前,对长子说:怀念当年在村子里遛狗的好时光。能看出,他们多少遗憾和后悔了当初。
人生是个单行道,对谁都一样。赌一把,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然而对善赌的人来说,主动性选择,一把定输赢。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多少人能青史留名?从秦王到秦始皇,秦王政当政的岁月不太长。两代相邦都长袖善舞尽显风流。而我,想到他们与短暂秦朝一样的黯然落幕,忍不住感叹万千。
绝大多数赌徒,逢赌必输。能赢一把两把,不过是钓鱼一样的饵。这两个人怎样定论?是成功的失败者还是失败的成功者呢?我说不清楚!